舞兒該不會為了剛才的事而想不開吧!都是自己的錯,如果自己早點將匣盒還她就好了。
可……可是自已又不是故意的,況且舞兒也說不怪自己了!會不會她只是一時心情不好想一人獨自靜一靜,所以便躲起來,但是……就算她是躲起來,可這麼大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找不到呢?厲如敏越想心越亂,越想越擔心。
「大哥,舞兒會不會想不開啊……」
厲勁焰不發一語,只以警告的眼神瞪向她,瞪得她毛骨悚然,但又不服氣的頂了一句。「不然你說她會去哪裡?」
「如敏啊,你再多說一句,有人可會真的翻臉了。」
咦?這不是傍晚時出現在亭子裡的那個人嗎?柳蝶舞豎起耳朵仔細傾聽著。
「二哥,人家又沒有問你。」厲如敏哇哇大叫的抗議。
「你們女人真煩,全是一堆淨惹麻煩的動物。」
唔!樹上的柳蝶舞不悅的微瞇著眼,她決定了,她討厭他。你才是一隻傲慢的大公雞,她在心底罵他。
「總好過你這只傲慢的孔雀吧!」厲如敏伶牙俐齒的回嘴。
嘻,傲慢的孔雀!不愧是好姐妹,可是孔雀?太抬舉他了吧!
「你們吵完了嗎?」厲勁焰陰鬱著臉,不悅的看著前方,這裡是最後一處搜尋的地點,若再找不到,他真的不知該往哪裡找;況且,他也已出動了所有可以動用的人,怎麼會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這麼一大群人竟然找不到一個小女人……
「大哥,怎麼辦?」厲如敏打斷厲勁焰的沉思。
「再找,直到找到人為止。」不帶一絲情感的俊顏冷冷的下令,聲音中些微的輕顫引來眾人狐疑的目光,但他仍視若無睹的轉身展開另一次更細密的找尋。
「咦!」柳蝶舞突然輕叫出聲。那個老愛戲弄她的大色狼是不是在擔心她啊,不然怎麼聲音聽起來怪怪的?
「噓!」厲重炎突然示意大夥噤聲,側耳傾聽後以眼神朝蓊鬱的樹叢間示意。
一陣沉默之後--
「下來。」突然間厲勁焰雙目危險的瞇起,他仰頭朝樹上的調皮精靈警告:
「我說下來。」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自樹梢傳開來,只見柳蝶舞自樹葉縫隙中探出頭來,用著一臉不開心的倔模樣瞪視樹下兩手扠腰的人。
「下來。」咬牙切齒的聲音暗示著主人已瀕臨怒氣爆發邊緣。
「不要。」
「下來。」
「不要。」這一次,柳蝶舞乾脆將身子縮回去。
大夥兒全安靜的觀賞這難得一見的好戲,於是,現場除了火焰燃燒的嗶剝聲與蛙嗚聲外,靜得連一絲聲響都沒有。
大夥兒就這麼僵持著。
「我說下來。」極力控制住想捉她下來痛打一頓的念頭,最好是打得她再也不能爬樹。雙手緊握成拳的厲勁焰暴怒的想著。
「如敏,打個賭。」厲重炎又涼涼的開口。
「打賭?什麼賭?」
「賭他們誰先認輸!」帶笑的眼眸流竄過一抹算計的光芒,他不顧一旁越凜越冽的俊顏,繼續煽風點火。
「最後一次,馬上下來。」厲勁焰瞪視著焚燃烈焰的怒眸,咬牙切齒的說:
「我數到三,你再不下來,一旦讓我逮到……」
「給她一頓好打,讓她一年無法坐椅子如何?」
涼涼的譏刺再起,這一回,厲重炎的挑興終於成功惹火兩人,只見撥開樹葉欲找他算帳的柳蝶舞在看見提氣飛縱上樹正打算捉她的身影後,急得大喊:
「不許上來,否則我跳下去!」
縱躍的身形聞言一僵,一個旋踢,厲勁焰回到樹下重新站定,俊顏上青筋已暴起。
「下來。」他冷聲低斥。
柳蝶舞聞言,終於忍不住紅了眼眶,她嘴一扁地看看地面的高度後,又想起他似有不錯的身手,乾脆豁出去般的閉上眼往下一躍……
頓時尖叫聲、驚呼聲四起。
厲勁焰倒抽一口氣,在電光石火的一瞬間,他飛躍向前接住直直落下的人兒……
這時柳蝶舞舒出哽在胸口的一口氣,緩緩的睜開眼,旋即又緊緊閉上。他在瞪她耶!怎麼辦?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她後悔起自己的莽撞來。
「我……我知道以你的好身手一定可以接住我的。」小心盯著眼前繃緊的下顎,柳蝶舞趕緊出言吹捧他的武功。好聽話人人愛聽,這是千古不變的鐵則,況且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一定?」厲勁焰危險的瞇起眼。
她竟敢拿自己的小命來開玩笑,如果方才地慢了一步,或是來不及反應呢?他是不是就必須眼睜睜的看著她香消玉殞在他面前?
「是啊!你瞧,你不是穩穩接住我了。」柳蝶舞猶不知自己是從鬼門關前兜回來。
「是啊!我是接住你了,那……」冷例的聲音再一次揚起:「如果我沒有接住你,你怎麼辦?」
「我……」柳蝶舞被問得語塞,只好掙扎著想脫離他的懷抱。
「想下去?」厲勁焰放鬆手勁,冷凝的臉上已高揚怒火。
「嗯。」罪魁禍首猶不知大禍臨頭的笑粲一雙美眸,但笑容還來不及收起,迅即轉變成驚訝的大叫
……
「你做什麼?!」隨著啪啪的重擊聲,屁股傳來一陣陣熱辣辣的刺痛,她開始拚命的掙扎著,但被箝制在他膝上的她根本就使不出力氣來掙開,受辱的感覺加上疼痛,讓她終於哇哇的哭起來。
他怎麼可以這樣,就算自己真摔下來也不干他的事啊!柳蝶舞越想越氣,越想越傷心,好丟臉吶!那麼多人在看……
聽見她毫不淑女的哭泣聲,厲勁焰又好笑又心疼的想起她又倔又愛面子的個性。
你不要說出去哦……向晚的亭階上,舞兒才以嗚咽的話氣求自己別將她像個孩子一樣哇哇大哭的事說出去。想到這兒,厲勁焰是怎麼也打不下手了。
微微一歎,他將哭得聲嘶力竭的她扶起,伸出手想為她拭去頰上的淚珠,但她反而撲進他的懷裡,繼續低低的嗚咽著。
不想再讓眾人白看好戲,他抱起她飛縱而去。
「二哥……」傻傻的望著遠去的背影,厲如敏恍若大夢初醒般的掩嘴竊笑,「方纔那人,是咱們素來以冷面著稱的大哥嗎?」
「嗯。」
「那……打個賭如何?」
「賭什麼?」
「賭咱們的冷面大哥何時將舞兒娶進門。」厲如敏的眸光直到二人漸行漸遠後才又轉向厲重炎身上。
瞧方纔那一陣驚天動地的慌亂……她親愛的大哥肯定是陷入情網而不可自拔了。
***
一路上柳蝶舞哭得像掉了心愛玩具的孩子般任由厲勁焰抱她回房。他極小心的將她放在圓凳上,與硬物相觸的疼痛紮紮實實的讓她瑟縮一下。
「好痛!」她眼角含淚的叫痛出聲。輕歎一聲,厲勁焰只好再度彎身抱起她,讓她斜躺在床上,直到她舒展秀眉為止。
「你知道剛剛我為什麼會打你嗎?」俊顏依然微凜著,厲勁焰愛憐的為她拂去淚頰上的髮絲,對於打她這件事,他雖不捨、心疼,但絕不後悔,只要一想起她方纔的大膽行為害他差點停止呼吸……如果事情重來一遍,他下手依然不會留情,頂多是顧慮到她的尊嚴而將懲罰延後到房間裡再執行。
「我知道,可是……」帶淚的倔強小臉懊惱的微皺著,她知道自己方纔的行為不應該,其實在躍下的一瞬間她便後悔了,可是自己又不像他有一身的好武功,可以迅速改變位置,不會武功又不是她的錯。
「可是什麼?」
「可是你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下打我啊。」在眾人面前丟盡臉的羞愧感教她又紅了眼眶。她委屈的用譴責的大眼凝視他,小巧臉蛋上佈滿濃濃的不甘心。
「大庭廣眾?那你的意思是只要沒有人在場,我就能盡情的修理你羅?」厲勁焰深幽的雙眼慢慢聚滿笑意。他就知道他美麗的小粉蝶之所以會哭乃是因為自尊受損。舞兒啊舞兒,即使是哭腫了眼,她依然是嬌艷動人的小粉蝶,依舊能深深的撼動他的心,多麼的不可思議!
「你……」讓他問住的柳蝶舞,只能氣悶的瞪著他,但又找不出話來反駁。
看她再度泫然欲泣,即使是鐵打的心也融化了。是誰說女人是水做的,厲勁焰笑著探身吻去她滴落頰邊的淚珠,原來他所鍾愛的小女人正是這句話的最佳寫照。
「哼!」柳蝶舞被他始終掛在臉上的笑容惱得撇開了臉,沒想到反而自動將另一邊猶懸著淚珠的臉蛋送上前,她惱極了,但受困在他與牆面之間又教她躲不開他一連串的攻勢,被他逼急了,她只好伸出手掩住他的唇,但反教他趁勢舔吻上她柔嫩的掌心。
一陣熱熱的酥麻感教他震了一下,她嬌呼一聲抽回手,不置信的瞪向他。
這個色性不改的大惡魔!就算蠢蛋也能一眼瞧透他那雙眼中所閃現的光芒代表什麼。
她掙扎著移開視線,偏偏他不放過她,輕笑著以癡迷的目光盯著她紅艷的麗顏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