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初,你看他像不像……哈……像不像一隻穿著衣服的潑猴。」李意齡加入嘲笑的行列。
「不!你這樣說不對,有……有侮辱猴子的嫌疑。」哈哈哈……快受不了了。
「嗯!你說得對。」李意齡點頭同意。 「猴子啊!請原諒我侮辱了你們,你們可大人大量,不要同我一般見識。」她說著還故作正經的雙手合十道歉,這舉動再度惹來龍大姑娘的誇張爆笑。
這時,一旁觀看的人均報以如雷掌聲,誰讓這惡霸老仗著他爹是縣令就胡作非為。可民鬥不過官啊,他們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如今,有人代為出一口怨氣,大夥兒自然是站在一旁圍觀同時鼓掌了。 「你們……我乃是縣令之子,我要告訴我爹,讓他治你們的罪。」矮肥公子一邊叫痛一邊盛氣凌人的叫囂著。
「縣令?哎喲!我好怕哦!意齡,怎麼辦?這潑猴要叫他那個縣令爹爹來捉咱們呢!」龍映初做了個畏縮害怕的表情,等到那矮肥公子露出得意的嘴臉後,才一記耳刮子揮得他再度痛叫出聲。
「你……你……」他捂著熱辣辣的臉頰,「你!有膽別走。」嗚……臭三八。
「哼!死潑猴。」李意齡開心的補上一腳。「啊!不對不對,我又侮辱到猴子了。」
「你們給我記住。」他邊退著走邊說,然後捂著臉頰,狼狽的轉身逃命去。 ☆ ☆ ☆
挹平溪畔,一抹白色纖弱的身影勾住了嘻嘻哈哈的兩人視線,龍映初與李意齡對看一眼,拔腿往前衝,搶在女子投水之前將她拖抱住。
「呼!好險。」差一點就來不及。
「嗚……放開我……你們放開我……」那纖弱女子淚流滿面,整個人無力的跪在地上。她不想活了,不想活了……為什麼連這個權利都要剝奪?
「別哭嘛!有什麼困難說出來,或許咱們可以幫上忙。」龍映初死命拖住她,就怕一個不小心讓她給掙脫了,這溪水湍急,要是她真跳了河,自己可沒把握救得了她。
「幫?」女子悲笑一聲,露出一抹憤怨的神情嘲諷道:「你們幫不了我的。」
「你別哭了好不好?哭不能解決事情的。」龍映初皺著眉勸她,「說出來咱們一起想辦法。」
「沒用的,對方是地方父母官,鬥不過他的。」女子任淚水肆流,萬念俱灰地歎息道。
地方父母官?難道是……
龍映初與李意齡交換了一個只有彼此才明瞭的眼神。
「說說看,說不定能幫上忙。」如果她所說的人正是方纔那只潑猴,那她們非要讓他脫層皮不可,前愆後帳,一併清算。
那女子看了他們一眼,在她們的鼓勵下,一字一淚的將她如何遇上輕薄男,如何遭調戲,以及丈夫如何遭人誣諂,如何因誣入獄的經過,點點滴滴地道了出來。 「就因為你不願陪他吃頓飯,他便……」
「嗯,我…我對不起我的夫婿……」說完,豆大的淚珠再度自她蒼白的臉上滑落。
「沒關係,咱們幫你。」龍大姑娘發下豪語。哼!這一回非讓那傢伙脫層皮不可。
☆ ☆ ☆
陰冷幽暗的大牢裡,充斥一股難聞的氣味,與鐵牢外牆上的刑具,構成森冷恐怖的氣氛。
「嗚……怎麼辦?」李意齡紅著眼、啞著嗓的問龍映初。
「我怎麼知道?」龍映初痛叫一聲,沒好氣的回答她。
這該死的縣令,竟敢草菅人命、誣陷良民,還有那該死的潑猴,竟好死不死的闖上大堂,害她被重重掌了兩下嘴。唔!好痛。
「都是你啦!說什麼要靠自己的力量整他們,還把我的公主玉印藏了起來,現在怎麼辦?」臭映初,愛玩也不是這種玩法啊!現在可好了,讓那狗官給關在這不見天日的大牢裡;她要回家啦!
「別叫了行不行,我還挨了兩巴掌,哦!痛死了……」
「你還說,叫你一開始就亮出身份,或是直接找小哥處理,你偏不聽,硬是要自己玩,這下子怎麼辦?」完了啦!這件事一定會惹來小哥的滔天大怒的,尤其映初還挨了兩巴掌,整個臉都腫起來。
「對……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們……」白衫女子囁嚅著道歉。
「沒關係啦!哼!死潑猴,等我出去時,姑奶奶我一定要報這奇恥大辱。」
嗯……一隻去勢的猴子,哈!
「映初,別笑了行不行?」神經!臉都腫得半天高了,還吃吃發笑,不趕緊想辦法脫身,還有閒情逸致在這兒作春秋大夢。「啊!老鼠……」突然間,一隻灰黑色的老鼠從李意齡腳下竄過,再也受不住的她崩潰般的嚶嚶哭泣了起來。
☆ ☆ ☆
「王爺!」李總管面青唇白的來到的在大發雷霆的寧王爺跟前,咚一聲跪了下去。 「這是幹什麼?」冷沉不悅的聲音目李浩風口中逸出。
「稟王爺,王妃她……她……」
「映初怎麼了?」他猛地站起身,這該打的小東西,從一大早溜出府,直到現在天色昏黃之際還不知道要回來。
「王妃與公主現正在……正在……」閉上眼,李總管咬緊牙關,小聲地說:
「王妃與公主現正在縣衙大牢裡。」
「什麼?」暴怒的狂吼聲響起,只見寧王爺李浩風鐵青著臉,像陣風般刮了出去。留下李總管仍癱軟在地,無力站起。
☆ ☆ ☆
事情在李浩風的果斷處理下,很快的落幕。那縣令之子仗勢欺人、誣陷良民,判以流放之刑,而縣令縱於逞兇、藐視主法,即刻撤去官職,判刑二十年。白衣女子林氏之夫婿則當庭釋放,並以百兩白銀作為補償。 此時,已是戌時過、亥時臨之際。
砰的一聲,李浩風一行人在回到王府後,再也忍不住怒氣的他猛一拍圓桌。「說!」
「說什麼?」龍大姑娘不怕死地反問。
「說什麼?你還好意思問我說什麼?」狂風烈焰在他週遭燃起,該死的,她惹出這麼大的麻煩來,竟還不知悔改,一副她沒有錯的神情,太過分了。
「為什麼不好意思,我又投有做錯事。」她往前跨了一步,再度挑釁他的怒氣。 「你!」他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就怕一個不小心失去控制,而造成無法彌補的遺憾。他愛她!所以不忍傷她。
「我怎樣?我又投有做錯事,你那麼凶幹嘛!」忍住欲奪眶而出的眼淚,她再度不示弱的喊道。
「再說一次。」
「說十次也一樣。」臭浩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罵她,就算她有錯也不用這樣啊!她讓人關了一天那,又累又餓又倦,他不憐惜她也就算了,竟還如此待她,當著眾人罵她,太……過分了。
她的面容慘白,嬌嫩的臉蛋上有著瘀青紅腫的痕跡,難過的感覺哽在胸口,讓她喘不過氣來,可她仍硬是不低頭的與他對視。
「你……」憐惜閃過眼底,他控制住想伸手擁她人懷的衝動。
「小哥,映初她只是……」李意齡眼見場面越來越火爆,開口為龍映初求情。
「不要求他,咱們又沒錯。」龍映初不領情的打斷她的話。
「沒錯?你說你沒錯?」李浩風狂怒的眼不可思議的瞪向她,「龍映初,我本來以為你只是調皮、愛玩,沒想到你竟任性到如此荒唐的地步,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今天那縣令將你毒打一頓,如果今天你受不住而有了個萬一,那我是不是要治那縣令一個滿門抄斬之罪,就為了一個不懂事的任性丫頭。」還有……他該怎麼辦?
龍映初聞言身子一僵,不說話的立在原地。
「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說?說什麼?話全教他說完了,要她說什麼?本來她只是面子掛不住,所以才拒絕認錯,她並不是個任性的丫頭,她只是……只是想要他的安慰而已啊!
為什麼他不懂?
「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他怒道。
「對!」隨便他去編派她的罪名,既然在他心底,她什麼都不是,那就隨便他,她不在乎了,不在乎了
到現在她還不認錯!李浩風臉上青白交替,額際上青筋進現,讓一旁的眾人皆替龍映初捏了把冷汗。
而龍映初仍是挑釁地看著他,整個人直挺挺的僵在地面前。
這時,齊書桓悄悄示意眾人與他一同離去。他認為夫妻間的爭吵,外人是不適宜干涉及旁觀的。
「對?你再說一次!」
他滿含怒意的言語再度扯痛龍映初脆弱受傷的心。「說十次也一樣。」
「龍映初!」他怒極了。
「夠了,我受夠了,這算什麼?大刑伺候、還是羞辱凌遲?我就是我,這性子是命中帶來、自小養成的,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它不會變蔓不可能改,如果你無法接受,那……那……」淚意再度哽上喉間,她語不成句地呢喃道出:「那……咱們……分……」
分?分什麼?分手?是嗎?能嗎?自己做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