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島的旅遊住宿團更讓行銷部門接到手軟,鈔票正滾滾而來,她做到了拯救飯店的理想抱負!
怎料,銀行竟突然放出這記回馬冷槍?三千萬的擔保品,教她一時上哪兒找?
「該死的!我的頭痛死了,若芙難道跑到七重天上去泡咖啡嗎?」她撐起身子想到門口去吼人了。
「鈴鈴!」她的手機響了。「我是柴珊珊。」
回覆她的卻是一片沉默!
只有沙沙沙的線路雜音……是國際電話嗎?
「你說話啊!」她的口氣很沖,這時如果有人敢跟她惡作劇,就等著下油鍋吧!
「Hello. is this the emergency contact person of Mr.Charles Heisman?」(請問,你是唐懷逸先生的緊急聯絡人嗎?)
找唐懷逸的?他居然把她列為緊急聯絡人?柴珊珊也開始ㄌˋㄠ英文了,「 know Charles. May I ask who this is please? Do you speak Chinese?」 (我認識他,你又是誰呢?你會說中文嗎?)
「I am Charles's lawyer. I'll have my assistant to talk to you. She speaks Chinese.」(我是唐先生的律師,我找我的助手過來,她會說中文。)
電話換手了。
「可以請唐先生盡快和我們聯絡嗎?在過去兩天,我們一直很急著找他,可他的手機總是關機。」
「到底是什麼急事?」柴珊珊淡問著,很不想管他家的閒事。
「律師這邊在等他的進一步指示,以便處理那一大筆金額。」
「有多少錢呢?」被三千萬困坐愁城的柴珊珊眼睛一亮,忍不住問。
對啊!唐懷逸很有錢,或許可以跟他打個好商量,先調些頭寸來應急。至於她跟他的私人恩怨可以先擺一旁,他總不至於對飯店見死不救吧?
「呃!事關機密,我不方便說。」
柴珊珊不死心換個方式探口風,「唐懷逸很忙,而且挺不樂意有人煩他,如果我單單說律師要他回電,我可不保證他會馬上與你聯絡。」
「我懂了。請告訴他,事關他在三十歲前必須結婚,並繼承那筆信託基金的事。」
天地驟然變色!
迎頭一記悶棍敲得又響又重,柴珊珊的頭就要裂成兩半,她以冷絕的音調回著,「當然,我會盡快找到他,再見!」
哼!律師找他?她才更迫不及待要找他啦!
熊熊烈火從她腹內開始延燒!
「我想試一試一年之中只忠於一個女人的感覺……我沒想傷害你的……」當日,他曾信誓旦旦說過!
這個黑心、陰險的小人,原來是為了繼承遺產才找上她,還故作清高,耍得她團團轉!
沒有傷害她的意思?那麼這一層層真相揭露後,她心裡的淒楚一重重的加深,又是誰造成的?
「姓唐的!你幹嘛對我演前半場好戲,贏走我對你的信任感,騙走我的一顆心?誰說你給我管理飯店一年,就可以這般欺負我的感情?我真的虧大了!」
她衝出辦公室時使著女暴君的性子,狠狠叨罵著,「我和你這個惡魔黨勢不兩立!該死的若芙,還不給我咖啡?我的頭炸裂了……」
※ myeid ※ myeid ※ myeid ※
柴珊珊腳下的風火輪飆到唐懷逸住的商務套房,以磁卡刷開門鎖。她扯開喉嚨開炮,「唐懷逸,你這人渣!」
咦?他不在客廳?
臥房裡邊傳出一些奇怪的聲響,於是,她又往內沖倏地打開房門——
這……什麼跟什麼呀?!
像麻花扭抱拉扯揪在一起的男女,「咕咚」一聲,從大床上滾落掉到地毯上。
唐懷逸和……崔若芙?!
今天下雨嗎?為什麼光劈驚雷讓她措手不及,人生徹底變成黑色呢?
「今天如果不和你算總帳,我就不叫柴珊珊。」血液往頭頂上衝,她氣怒得破口大罵。
唐懷逸急忙一把推開壓在他身上的女人,「珊珊,你別誤會……」
「你閉嘴!」柴珊珊的胸腔劇烈起伏,抓起崔若芙,瞬間「啪啪啪!」送出一連串巴掌——
快得唐懷逸來不及阻止,快得崔若芙來不及閃躲,
崔若芙也掄起拳頭大叫,「你沒資格打我!我豁出去了!」
「停!」唐懷逸衝到兩個女人中間,一手拉住一個,制止兩個女人的戰爭再度爆發。
「為什麼偏偏是你?我一向當你是朋友啊!」柴珊珊咬牙切齒、隔岸嘶罵。
「你拿我當朋友嗎?你暗地裡使出卑鄙手段勾引飯店小老闆,爬到呼風喚雨的位置,你有想過要告訴我這些嗎?我長得又不比你差,我不過學學你的野心,有什麼不對?當場被你給逮到只能算我倒楣!」崔若芙大言不慚,氣焰也猖盛。
「你這女人簡直莫名其妙,找藉口騙我開門,結果心存不軌,你馬上給我出去!」唐懷逸鐵青著臉,手往門口一指,揚聲趕人。
崔若芙一看,引誘失敗,這裡沒有她立足的餘地,便掩著面拔腿就跑。
柴珊珊氣得渾身發抖,凌厲的視線轉向唐懷逸,一秒鐘間內已將他謀殺了千百萬次。
她徹底翻臉,不留情面喝罵批鬥著,「好朋友都能背叛我,你也不用再對我假惺惺,我難道還會不知道你想偷腥想很久了嗎?我居然忘了你是家學淵源,度假時是那個張小姐,現在居然……天哪!我好傻!女人滿街都是,你好歹給我留點面子,別找上我認識的人啊!」
「我和她根本沒瓜葛,珊珊,你別冤枉我,你聽我解釋!」唐懷逸很無辜的抹了一把臉,想攬住她。
然而,柴珊珊跳得遠遠的,瞇眼端凝著天殺的冤家。「你不必再舌粲蓮花,我不聽也不會信!我為什麼要在巴士上碰到你?笨笨的往你設下的陷阱裡頭跳?你說沒想傷害我,如今卻害我渾身傷痕纍纍!你為何不打一開始就挑明說你只想利用我和你結婚,以獲得更大的利益?」
「你在說什麼?」唐懷逸聽出端倪子,這個突然被破解的秘密讓他的心臟開始狂擂,惶悚不安爬滿全身。
完了!只怕他有十層皮也不夠她剝了。
「別給我裝蒜!我從你的律師那兒都知道了。我讓你害慘了……哈!不對,該怪我自己鬼迷心竅,受不了誘惑。我落得如今心碎下場,都是我自己活該!我恨死自己了,笨蛋、蠢蛋、糊塗蛋……」
她笑得好淒慘,吼罵的音量愈來愈薄弱、喉頭愈來愈緊,變成傷心的梗塞嗚咽。她捶著自己心窩,天哪!怎樣才可以化掉痛不欲生的悔恨呢?
鹹澀液體溢出她的眼眶,成串的淚潸潸飄落,模糊了她的視線、搗毀了她的堅強,她怎會糊塗到把初放的感情投在一個花花公子身上哪?!
「珊珊,你別淨是哭啊!」唐懷逸整顆心都被滿臉淚花紛墜的小女人給擊潰了,他張開雙臂,等著她投入,「你過來我這兒,聽我從頭說……」
她一直搖頭,拒絕走入他的懷抱。「哪來的女強人?柴珊珊也只是一個會掉淚、會哭鬧的女人哪!」沒往愛情火海裡走一遭,她還不知自己有多脆弱呢!
她的頭好痛好暈,渾身也開始抽搐,凝望著已然朝她逼近的身影,她不想再見到惡魔,她只想逃開愛情這個噩夢!
空洞的胃開始抽搐翻攪,頭頂的天花板也跟著旋轉,視焦內的燈光閃了閃,最後歸於暗滅。
她的身子一軟,往地面栽下去。
※ myeid ※ myeid ※ myeid ※
「珊珊,你才暈了好半天,快躺好,別起來!」唐懷逸將雙眼一睜開,就想一骨碌彈起床的人兒壓回軟墊裡。緊接著一碗稀飯舉到她眼前,「先吃點東西!」
柴珊珊眨著沉重的眼皮,奮力揮走唐懷逸的手,差點把熱稀飯給打翻。她最後的記憶仍停留在商務套房裡,這會兒場景怎麼變換成小公寓的臥室呢?
「我怎麼回來了?」冷悶的語調。
「我抱你回來的啊!」唐懷逸將救回來的稀飯碗捧到床頭櫃上先擱著。「我想你回來這裡才能好好休息。」
「你怎麼抱我回來的?」她咬唇隱忍著。
「用我的雙手啊!」難不成還用腳嗎?珊珊準是還沒清醒。
「坐電梯,穿過飯店大廳,坐上門口排班的計程車嗎?」她的明眸瞇起來,想像過程——眾目睽睽,然後眾口悠悠……上帝啊!千萬別這樣!
「當然。」他推推鼻樑上的眼鏡,已然嗅聞到風暴來臨前的低氣壓。
上帝今天休假去了,她的祈禱無效!她揪住他的襯衫衣領,以著火的杏眼怒個可抑逼視。「飯店的員工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