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她促狹地指指傳緋衣手上的東西。
「我哥這麼快就寫情書給你啊?」
「情你個頭。」傳緋衣啞然失笑,把手上的信封拿給她看。
「他怎麼可以這樣羞辱你——」采音氣憤得大叫,根不得親手掐死溫廷瑜。
「采音——」緋衣想平息摯友的怒火,因為她看來像快心臟麻痺的樣子。
「不用開口,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緋緋,你這個人就是太善良了,我可不能讓他這樣欺負你而坐視不管。他人呢!我要找他理論。」采音怒髮衝冠,好像真要和她哥哥拚個你死我活。
「他走了啦!緋衣趕緊拉住采音,深伯她把整個屋子都給掀了過來。
「哼!」知道我會找他算帳就先開溜,真孬種!采音仍忿忿不平。
緋衣看見采音這副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什麼?」采音不以為然地看著她。我這是在幫你出氣呀!你居然還笑我。」
「對不起。只是,他出去在前,你要找他算帳在後,竟硬說他是逃跑的……這未免太霸道了點。」
「我就是喜歡故意抹黑他怎樣?」采音耍賴的態度令人哭笑不得。
「緋緋……」溫采音握著她的手,認真地對她說。
「對不起,平白讓你遭受冤屈。我原以為這個計劃萬無一失,沒想到這個傢伙……」
「計劃?什麼計劃?」緋衣心中疑雲大起。
采音臉上一閃而逝的心虛沒能逃過她的眼睛,只見采音隨即神色自若地說道:「當然是你的度假計劃嘍。」
是嗎?誹衣狐疑瞄著她。
她覺得采音話中有話,似乎在背地裡進行著什麼陰謀,卻把她蒙在鼓裡不肯說明入不過她肯定事情絕非采音說的那麼簡單。
「李叔!」徘衣看到他正要出門,連忙喚住他。
「是你呀!」李叔聽到聲音回頭,帶著親切地笑容問道:「傳小姐,有什麼要交代嗎?」
「你別這麼說!」緋衣知道李叔雖是溫家請的傭人,卻也不敢不敬老尊賢。「其實您還相當年輕哪!不知情的人會以為您是采音的大哥哥哩!」
「傳小姐,你別開我玩笑。」即使明知這是恭維之辭,李叔還是笑個滿懷。「人老唆!什麼都不中用。」
「哪兒的話!李叔叔您太客氣了。」緋衣雖然說了些好聽話討老人家歡喜,不過她是真的喜歡眼前這位親切的長輩。
「你要出門嗎?」
「想買點兒東西——」李叔像想到什麼似地問道:
「傳小姐要帶些什麼嗎?」
「不,謝謝您,這兒東西很齊全。」緋衣拿起握在手裡的信封,慎重其事地交給他。「我想麻煩您順道幫我寄封信。」
李叔接了過來,把臉湊近信上一瞧——花蓮基督教門諾醫院?他不解地抬頭注視著緋衣。
「是個偏遠地區要建醫院。」她向李叔解釋者。「花東地區沒什麼醫療設備,有很多人都得不到及時的治療。
「我明白了!」李叔用讚許的眼神嘉勉著她。「傳小姐是要捐助這個機構是吧!好有愛心哦!」
「不是啦,這錢是一個朋友要我幫他寄的——」緋衣相信李叔誤會了她的意思。「不是我的!」
「你真客氣。雖說為善不欲人知,不過我既然知道了,你就不必再德瞞了。」李叔小心冀望地將信放入口袋,拍拍胸脯向她保證。「放心吧!這麼有意義的事我一定支持你。」說完即出了門去。
誰知沒走兩步,李叔父又回過頭望向傳緋衣,囁嚅地說道:「我心裡一直有個感覺,不知該不該講出來。」
「我總覺得……你和過世的玉憐夫人很像。」他難為情地搔搔頭。
「怎麼可能嘛!溫伯母那麼漂亮,我怎麼能跟她比!」傳緋衣客氣地推祟著。
「不是單指長相。我覺得你的氣質、談吐、與柔和的性情都像玉憐夫人。」李叔認真的說道。
「謝謝。」她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好胡亂地道謝。
經他這麼一說,緋衣原本平靜的心源,再次泛起了陣陣漣漪。
最近這兩個禮拜,她終於能試著真正放鬆下來。
一是溫廷瑜沒在此地逗留太久;二則是那曾困擾她多時的夢境,就是到夢境中的女人—於小憐。
算了!隨便他怎麼說吧!反正她不想再提起此人。
「再見。」傳緋衣委婉地催促著。
「待會兒見。」李叔識相地離去了。
這是間氣派的辦公室。
裝磺簡單、明亮,材質卻非常講究,一看就知道是大人物的工作場所。但此時這裡正瀰漫著濃濃的火藥味。
「這是第三次了。」溫廷瑜動也不動地面對窗外,臉上的表情十分憤慨,雙手緊握成拳,大有風雨欲來之態。
「到底為什麼!」他憤怒地緊抿著盾,牙關格格作響。「每次都在緊要關頭讓白亞力先馳得點。怎麼老像針對我們而來?只要在開標前夕,就被他們捷足先登!我真懷疑對方找了特異功能人士,事前就知道龍騰的動態,專為打擊我們而來2」徐宇揚擔憂地望了這個與他情同手足的好友一眼,和他自小玩到大,他非常瞭解溫廷瑜的火爆性格。」
「老實說——」徐宇揚瞭解老闆的脾氣,這個時候說話得極為小心。「我覺得公司裡有內奸。」
「碰」的一聲,溫廷瑜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杯中的水都噴出來。「到底會是誰?」
「普通的員工應不至於。」徐宇揚的臉上也充滿嚴峻之色,態度亦極為慎重。「有許多機密是高級主管才知情,是有必要詳加查緝。但此事若不謹慎處理,我但心……」
溫廷瑜擺擺手,示意他別再說下去。「公司內部明爭暗鬥是無法避免的,更何況不見得是公司的人幹的。」
「那麼——」
「相信我。」溫廷瑜露出冷冷的一笑。「我會查出是誰出賣了龍騰!」
傳緋衣待在房內;不!她後來知道原來這是馮玉憐生前的房間,所以,應該是小憐的房屋。
窗外的夕陽餘暉籠罩大地,桔紅的色調塗遍了遙遠的天府,滿佈金光的彩霞一堆堆地聚集,那份壯麗的景觀,令她著迷不已。
不知名的老歌陣陣回湯,悠提的旋律散佈在屋內的每一個角落,小憐斜倚窗子慵懶地坐著,眼睛淨盯著溫家大門翹首觀看:大概,是期盼良人速速歸返吧!
傳緋衣忍不住走到她的身畔,仔細地打量著采音的母親——小憐。她不矯飾的美麗和靈性迫人的氣質,令她深感嫉妒和傾慕;這時的玉憐夫人,年齡大抵與她相當!
不經意地,她注意到小憐的手腕上,戴著和她一模一樣的血龍鐲。看來,采音所言不假唆!
突然小憐喜出望外,面露興奮之情衝到鏡前撥動秀髮,迅速整理原就完美的儀容,而後打開房內,撲進來人的胸懷中。
「思遠,你回來啦!我一整天都惦念著你。」
「我也是——」溫思遠邊說,邊將熱騰騰的吻獻上,兩人隨即纏繞在一起,久久不肯分離。
一旁的緋衣看得臉紅心跳,卻也禁不住羨慕著這對結繩鴛鴦。
她想起廷瑜。
同樣是天崩地裂、纏綿誹例的熱情,在心中榮繞盤旋、低回不已;原來在夢裡,他仍不願抽離身影。
「你也和李維德共享這種親呢嗎?」溫思遠候地一把推開小憐,嫉妒地說。
「這是什麼意思?」小憐由陶醉轉為憤懣。「難道連你也信不過我?」
「你知道外面謠言傳得多難聽嗎?」
「我希望——我不准你再跟他見面。」溫思遠逐漸變得專橫。
「不准?——你憑什麼?」小憐也火大起來。「我們的鋼琴聯合發表會就要到了,我不能不跟他見面。」
「那就取消!」思遠不甘示弱。
「我辦不到。」小憐冷冷地回答。
「你是我的女人!」思遠怒斥。「我叫你幹什麼你就該照辦!」他張牙舞爪地咆哮著。
「你明明知道這是我一生的夢想……」小憐態度放軟,企圖解釋。「我怎能輕易捨棄呢?」
「很好。」溫思遠斬釘截鐵地說。「你們最好是清白的,否則……休怪我無情!」
「思遠——」馮玉憐淚眼婆婆地看著拂袖而去的丈夫,喃喃自語地念道。「為什麼不瞭解我?你難道不明白,我這一生最愛的人只有你啊!」愛的……連心都痛了,為什麼……你一點都不瞭解呢……彷彿全身力氣都被抽離了似的,小憐跌在地上,淚水一滴滴地滑下,掉落在地毯上,碎了,散了,只留下暗色的水漬。
看著這戲劇化的一幕,傳緋衣對嬌弱的玉憐寄予無限的同情。
是呀!感情最忌猜疑。尤其是被心愛的人誤會,那種錐心刺骨的痛實在難以撫平。
「起來!」傳排衣微微聽到一個威嚴的男聲自遠方傳來。
「我叫你起來聽見沒有?」身體摹地飄起,傳緋衣的腦袋昏眩暈轉,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你這個賤人,膽敢欺騙我!」溫廷瑜瘋狂的言語正在她耳際嗡嗡地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