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沒有熱忱可以慢慢培養啊!有你在他身邊盯著,一定沒問題的。」
「我拒絕,我可不打算跟他一起共事。」周凌月雙唇嘟翹,滿臉的不情願。
周正發搖了搖頭,「恐怕由不得你。」
「為什麼?」她憤怒的質問。
「因為你叔叔已經把錢全部付清了,而我這個人有個原則,那就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龍克宇渾厚的嗓音忽地出現在周凌月的身後,嚇得她尖嚷著轉頭。
「你怎麼會在這兒?」她氣急敗壞地指著氣定神閒的他質問。
龍克宇無奈地攤開雙手,「我一直都在這兒啊!是你自個兒硬闖進來阻礙了我和你叔叔的談話。」
周凌月頓時顏面盡失,又惱又羞地轉向周正發。
「叔叔!你怎麼沒告訴我這個人也在這裡?」
「我有機會說嗎?」周正發模仿龍克宇做出一樣的動作,無奈地攤開雙手。
周凌月雙手環胸,緩緩踱步至龍克宇面前。
「你和我叔叔在這兒談些什麼?還有,什麼叫做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你們究竟在進行什麼勾當?」
「勾當?」龍克宇忍不住地噗哧一笑。「大小姐,你形容得似乎太誇張了點,我跟你叔叔能有什麼勾當?我只不過是收了他一點小小的錢財,然後便理所當然地幫他處理一些麻煩事。」
「我叔叔能有什麼麻煩事?」
龍克宇瞟了瞟她,「他的麻煩事就是你。」
「我?」周凌月聞言不解地轉頭,想親口問問周正發。
「叔叔,為什麼……」她的問話因為周正發的不見蹤影而戛然止住。
「在你顧著質詢我的時間裡,周先生已經先行離去了,他是怕你對於他自作主張的行為發怒才會避開,因此,我想你的疑問恐怕只有我能解答了。」
「那好,就由你告訴我吧。」
「我是很樂意告訴你,但是……」龍克宇惡意地勾起唇角,訕笑道:「這就是你向人求教的態度嗎?這麼趾高氣昂?」
周凌月聽出了他的諷刺,半瞇著眸回視他。
「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什麼?」他發覺自己相當喜歡看她這個表情,生動得很是迷人,好過她在播報新聞時的內斂。
「我是個新聞記者,沒有我打探不出來的消息,我並不是非得從你這兒找答案不可。」
周凌月把話撂下便旋身離去,她需要安靜的睡眠來平緩情緒。
然而,當她快步走向停車場,開車駛回自家門口,掏出鑰匙開啟大門的那一刻,龍克宇居然就站在她身旁。
「你……」她又驚又訝地看著神色自若的他,「你怎麼知道我家?」
龍克宇不理會她的愕然,逕自走進她的住處。
「每個人都有一項專長,你的專長是打探消息,而我的專長則是跟蹤。」
「跟蹤?你到底是什麼人?憑什麼跟蹤我?又憑什麼這麼大大方方地跑進別人家裡?」
「我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龍克宇,是你目前的工作夥伴,同時也是一個偵探,周先生請我來保護你,二十四小時的,而為了避人耳目不讓外界知道你受到騷擾與威脅,我會充當你的工作搭檔直到案子偵破為止。哦,對了,我順便提醒你,我可不是擅自潛入「別人」家裡喔!在案子還沒偵破、你的安全堪虞之前,我都必須住在這兒,所以這裡應該算是我暫時的家。」
「你是說我得跟你共處一個屋簷下?」
「正是。」龍克宇露出了魅惑眾生的微笑。
「如果我拒絕呢?」
「這可由不得你,既然我已經收了錢,就一定會徹底執行周先生交託給我的任務,這是一種職業道德,相信你對你的工作也一定有著這種堅持與熱忱。」
龍克宇想起了她抓著他的衣領,質問他到底有沒有工作熱忱的那一幕,不由得反過來調侃她。
「聽著!」周凌月咬牙切齒地將話吐出:「我不需要什麼偵探或保鏢,你大可把你的工作熱忱收拾起來。至於叔叔給你的錢我不會要求退費,我只求你立刻、馬上、迅速地消失在我面前。」
龍克宇無視於她的怒氣,笑得皮皮的。
「抱歉,恕難從命。」
「為什麼?」粉拳再度緊握,周凌月實在很佩服他,竟然在一天之內連續激怒了她三次。
「你忘了嗎?我說過,我可是為了你而來的。」他故意用飽含磁性的嗓音說著挑逗的話。
雖然已非第一次聽聞,但周凌月還是禁不住讓紅霞飛上了臉。說老實話,她不得不承認這個龍克宇雖然自大得很礙眼,但是卻又俊俏得迷人,被他俊魅的眼瞳凝視真的很難不心動。
「你知道嗎?你真的很惹人厭耶!」她說得既羞且怒。
「你知道嗎?」龍克宇學著她說話的語氣。「你臉紅的樣子真的好可愛喔!」
「你……」周凌月瞪著眼看他一臉自在地在屋裡四處看著。
「別你啊我的,快告訴我,我的房間在哪兒?好讓我把這些行李搬進去。」
「我沒準備你的房間。」周凌月面如困獸的吐出一句話。
「嘿!別再鬧小姐脾氣了,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走的,快告訴我哪一間是我的房間?」
「我沒有鬧小姐脾氣。」周凌月盯著那些置放在她腳邊的行李,緩緩地、艱澀地說出:「我這裡……只有一間房間。」
一滴水從龍克宇的眼前滴落,還好他手腳俐落趕緊閃開,否則那滴水就會不偏不倚地滴在他的西裝上。
龍克宇微擰著眉,哭笑不得的情緒在他臉上顯現無遺。
「我想電視台的建材大概偷工減料,否則怎麼天花板會直滴水?」
「大衛!」周凌月不耐煩的喚著,希望能將他失神的靈魂喚回軀體裡。
「啊?什麼事?」
大衛嘴裡雖然回應她的話,但眼神仍舊迷離呆滯地望著龍克宇。
「把你的口水擦一擦,難看死了。」
周凌月指了指他嘴角的口水,臉色既忍耐又痛苦。
「喔。」經由她的提醒,大衛這才收回眷戀的眼神,矯情做作的說:「抱歉,我失態了,誰教你的男人這麼的……」他讚歎地嚥了下口水。「這麼的棒。」
光是眼神的接觸還不夠,大衛索性伸出魔爪撫摸著龍克宇肌肉結實的手臂。
「我的男人?!」周凌月驚訝得從椅子上彈跳而起。「有沒有搞錯?誰跟你說他是我的男人?」
「你不是和他同居了嗎?」大衛一臉的無辜。
「我們沒有同居,我們只是「暫時」同住一個屋簷下!「暫時」這兩個字的意義你懂不懂?意思就是說這樣的關係不會是長久的,一旦我們合作的關係結束後便不會有任何關聯。」
周凌月以吼叫的方式向大衛解釋她和龍克宇目前的關係。
「原來是這樣啊!都怪克宇跟我說他住到你家裡去了,害我忍不住想歪了。」
「我可沒亂說。」龍克宇在一旁插嘴。「我是真的住到她家,而且……」
看著周凌月愈發鼓脹的臉頰,龍克宇愈忍不住要在言語上做文章。
「而且什麼?」
「而且她家裡只有一個房間、一張床。」
「哦——」大衛意喻深遠地看著艴然不悅的周凌月,「一個房間?一張床?凌月,你會不會否認得太早了點?」
「我跟他才不會哩!」
周凌月非常努力地想要撇清她和龍克宇曖昧不清的關係,可惜卻愈描愈黑。
「是嗎?換做是我就會,這麼極品的男人不多了。」大衛附在她耳畔低語:「這麼難得的機會,我勸你先下手為強,要不要我送幾顆藥給你啊?很夠力的。」
周凌月的臉色愈聽愈潮紅,讓人一看便知道她的腦海裡八成浮現了什麼樣的旖旎畫面。
「我要出去採訪了,既然你們兩個這麼投緣,不如留在這兒好好地談天說地。」
周凌月以採訪為由逃離現場,留下了龍克宇和大衛相視而笑。
在周凌月關上車門的前一秒,龍克宇扛著攝影機俐落地坐進車子裡。
「你幹什麼?」
「我們是搭檔,我當然得跟你一起去採訪啊,」龍克宇繫上了安全帶,無視於身旁人的怒氣。
「如果我沒記錯,我們之間的搭檔關係應該只限於保鏢與被保護者,至於新聞工作夥伴只是用來掩人耳目的,因此你根本不需要跟我出來跑新聞。」
「錯了。」
龍克宇伸出一根食指在她面前左右搖了搖。
「你以為我為什麼非得搬進你家,委屈地睡在你的沙發上?危險是無所不在的,我有責任二十四小時跟在你身旁。」
「你不需要!」周凌月糾正他。「事情並沒有你們想像的那麼嚴重,不過就是一些恐嚇信罷了,身為公眾人物這種事情或多或少無法避免,我承認第一次收到恐嚇信時嚇壞了,但是也僅止於此而已,對方應該只是單純的惡作劇,沒有出現再進一步的舉動,所以我認為你可以走了,這裡沒有你可以一展長才的機會。」
龍克宇無奈地搖搖頭,「你知道嗎?你真的是一個很鐵齒、個性很不可愛的女孩子耶!唉!真是枉費了這麼一張漂亮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