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忠低著頭努力思索了一下,「哦!有了。萊河縣的懷菁表小姐是老夫人中意的人選,是個標緻的大美人,這個媳婦三爺一定會喜歡。」
真是天助她也。「那就找個饒舌的人到老夫人的跟前去提一提,或許有望。」
「內院侍婢綠荷是最適當的人選,她話多會奉承,老夫人一定會同意。」秦忠又點頭又拍手,喃喃自語開心的急忙往內院尋去。
噙著詭笑的柳無言望著秦忠的背影,一個計畫在心中成形。
秦天,你終於要為我死去的爹付出代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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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用帳冊困住秦梵幾天,她就可以清靜一些時日,但是隨著信鴿的往來越頻繁,她的心情也跟著越低落。
無言:冷衍這幾日就會到敦煌去接你,希望你能跟他一起回來。
這是今早收到的飛鴿傳書,在苦無進展,又擔心會有危險的情況下,無霜終於決定派冷衍來押她回去,
但是秦天一日不回敦煌,她就一天無進展,不能甘心的離開。雖然空擁有焦急的心,卻無實行報仇的機會,知道他離開敦煌是為了接收三城的事,可是沒有理由那麼久沒有回來,除非是有某人留住了他,而這個某人極有可能就是她要找的怡安郡主。
一旦找到恰安郡主或其聯絡的書信,就有舉發秦天欺君的罪證,將他們一族滅門斬首,以報她的殺父之仇。
可是……要拿這證據談何容易。
砰的一聲,一個重物落桌的聲響拉回了柳無言出遊的心神。
「三爺,這些帳你都看完了嗎?」氤氳的眼眸一瞪,睨向那個站在她桌邊不走的男人、
真要滅門斬首,這個男人鐵定要死第一個。
「嗯!」秦梵揉揉後頸,慵懶的轉動頭,輕鬆輕鬆筋骨。
她迷人的嗓音就像黑夜催眠曲一樣,聽得他渾身都舒暢極了。
「你又為我們這月多拓展了一項財源,是該感謝你才對。」核對這些帳冊時發現這個消息,那些原本昏昏欲睡的傢伙一聽到,每個人都生龍活虎的跳起來,高興得把這幾日的悶氣都忘了。
說來可笑,這群男人怕柳無言怕得要死,卻又佩服她佩服得只差沒對她膜拜,尊崇她的程度就像尊敬財神爺一樣,愛戴得不得了。
「小小收入,每個人每月多進帳一百兩,如果順利的話還可以買進江南的蠶絲,利潤更高,可以提高到三百兩。」
果然是日進斗金的活財神。「我看就算我大哥跟我們秦家的人不當官,有你打點財產也可以優渥道遙的過一輩子了。」誰娶她誰有福氣,聚沙成塔的本領無人能及。
副將們的月俸一月三十兩,三百兩銀子夠他們當一年的差了。
「如果你能長命百歲的話,我不介意多管你幾年帳。」她涼涼的說,站起來打開窗子,流通一下室內的郁滯空氣。
有他在的地方就會有空氣稀薄的感覺,教人想不大口喘氣都難。
「只可惜不知道你還有幾年的生命可活?」陰惻惻的笑了,凶狠浮上她眼底。
「放心,為了你、為了我的家人,我一定會長命百歲的活到滿頭白髮為止。」他笑得比她還要堅定。
是多心還是錯覺,剎那問她以為他已經洞悉了一切。
就在她怔忡間,他伸手一扣,握住了她的手腕,腳跟輕旋將她帶進懷裡,動作優美得猶如飛舞的蝴蝶。
柳無言一駭,惱怒的就想摑掌過去,但被他輕巧的躲過。
「我的帳不只要你管幾年而已,最好的辦法是將你留在身邊,管一輩子的帳。」越挫越勇的征服欲,令他更想徹底的馴服她那顆不為所動的心。
柳無言忍住驚惶,以不變應萬變的冷淡態度面對。「三爺真的病了,還是讓我找葛大夫來為你看看。」身子一扭,就想掙脫他的鉗制。
秦梵厚著臉皮無視她淡漠的表情。「就當是我病好了,這也是只有面對你時才會發的變童病。」
他的坦白倒教她有點無所適從。「三爺對於下流這兩字看法如何?」
「下流跟風流只差一個字,端看各人的解釋法,我比較偏好風流,你呢?」他笑得更邪肆,甚至低下頭想汲取她身上的馨香。
「下流。」柳無言沉著臉罵。
「我下流,你風流。」他開心的俯下嘴,就想親吻她嬌嫩的朱唇,突然冒失闖入的秦忠被這怪異的現象駭住。
「三爺,老夫人——」
兩……兩個男人抱在一起!這……
「秦忠,你來幹什麼?」秦梵冷硬的臉龐顯出不悅,手一鬆放開對柳無言的鉗制,黯沉的眼瞳狠狠的瞪向他。
秦忠囁嚅了下,困難的嚥了嚥口水,不知該將目光放在哪裡才好。「稟三爺,不是老奴要來,而是……而是懷菁表小姐來了,老夫人要老奴來請三爺。」嗚,好衰,大白天的撞見這種醜事,他將來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了。
嗤著笑,秦梵望向一臉青白的柳無言,帶電般的魔指輕刷過她僵直的背。「既然是有客人來訪,那今天就只好先到此為止了,改天再陪你玩。」低沉的嗓音拂過她的耳際,帶起她一陣哆嗦,雞皮疙瘩差點掉滿地。
明亮的清眸蒙上冷冽,警告的語氣清清冷冷的道出。「屬下奉勸三爺最好不要,青草百畝,不及一株鮮花的芳香。」
她在喑喻他的心態不正常。
「嬌艷的花兒雖香,卻容易凋零;不及百畝青草,耐看且長青,更引人遐思。」
他調戲的心態分明,更引得柳無言一陣作嘔的厭惡。
目送秦梵離去後,她轉回身想繼續整理帳冊,卻發現秦忠正以一種怪異的眼神在看她。
「柳副總管不是要幫忙三爺娶媳婦的事嗎?怎麼這會兒……」
這老人的碎嘴她還不瞭解嗎?以他的大嗓門好長舌,若不好好加以警告,只怕不消半天全敦煌的人都要知道今天帳房裡發生的事了。
一歎,她閉上眼睛。「忠伯應該不會將三爺這種奇怪的病症宣揚出去吧,攸關敦煌全民的忠誠以及太守府的名聲,應該要噤口,三思而言才對。」
她猛然睜開的眼眸有著犀利的警告,嚇得秦忠身子頻頻打顫。
「呵呵,我怎麼會胡言亂語呢?今天的事兒我秦忠一點也沒有看到。」他小心的陪笑。
柳副總管比三爺還可怕,誰要敢講他的閒話,怕不死得莫名其妙、橫死得冤枉。
「也不能當做什麼事都沒有見到,畢竟我們身為下人的也要為主人解解憂,消消悶才行。」她拿起桌上的帳冊當成折扇,輕搖著說。
「嗄!」莫不是要他拿這副老骨頭去伺候三爺吧?!
剛剛秦梵跟柳無言相擁的畫面再次躍入腦際,引起他的陣陣作嘔。「不……不!老奴不行啊……」
柳無言差點失笑出聲,「放心,忠伯,伺候三爺的人選當然不用我們兩個皮粗肉厚的大男人,只消拿些銀兩,去買幾個細皮嫩肉的美少年回來就成。只是……表小姐剛到,千萬要小心隱瞞別讓她知道才行。」
敢惹她,不教他沾了一身的腥膻才怪,可是也不能玩得太過火壞了正事才行。
「這個自然、自然。」秦忠點頭如搗蒜,說什麼也不敢把這等大事說出去。
「那就好,你要買就快,要不然待三爺這個病再犯時,你我恐怕真的都要淪為侍寢的男妓了。」
聽她這一恐嚇,秦忠忙不迭的接過她拋來的一大包銀兩,直道:「一定、一定,我一定將全敦煌細皮嫩肉的少年全部買回來。」說完,他急匆匆的奪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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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整了?」
不必問,光看他那一臉拙相,蕭竹就不難猜出可怕的柳副總管給了他們的秦三爺什麼排頭吃了。
秦梵沒好氣的斜睨他一眼。「看來你的心情很樂,很高興看我被整的樣子。」
今天一早,他的房裡突然湧進一群塗脂抹粉、娘娘腔十足的白臉少年,每個人都像吃錯藥爭先恐後的往他床上爬,嚇得他像見著鬼似的跳起,拎著褲頭打赤賻,跳窗而逃。
路過的僕人、丫鬟看到這一幕就將它視為笑話傳出去,弄得他灰頭上臉幾乎無法見人。
「誰教你自作孽不可活,沒事老愛去纏著咱們的財神,沒有人會可憐你。」昨兒帳房的事秦忠雖然沒說,可還是教有心的人看見了,渲染得好沸騰,幾乎全府人人皆知。
「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是誰千拜託萬肯求的讓我去把你們這個月的分紅要來,現在我被整了,你們這群沒良心的屬下卻看熱鬧的來調侃我?」大瞻的柳無言居然醜化他的形象,哼!等著瞧。
有仇必報是他秦三爺的座右銘。
「我們是拜託你去討分紅,又不是叫你去調戲人家,干下流的勾當,現在才來找替死鬼出氣,何苦呢?」
主人吃癟,他非但沒有同情反而還在一旁看好戲,真是沒有良心的部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