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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竹君

  這話聽得陳姿君一陣淚眼婆娑,「你到底要如何才肯原諒我?」

  只要能求得他的原諒,任何代價她都願意付出。

  「原諒?我能對不屬於我的女人說「原諒」兩個字嗎?」他冷冷的睨她一眼,「你休息吧。」

  不再給她央求的機會,他跨步離去。

  怎麼會這樣?

  一切都和她原先想像的不一樣,她原以為溫文的他,只不過是氣惱一點,待她解釋清楚後,就會原諒她了,卻沒有想到他的恨是這麼深,怨是那麼大,她該如何做,才能挽回那一顆已經遠離她的心呢?

  今日所看見的凌雲,是她未曾見過的凌雲,也是她從未知道的凌雲,但她不能就這樣放棄,她不能。

  她一定要找回他的愛。

  ********************

  一夜,陳姿君都沒有睡,她裹著披風蹲在凌雲的房門口,雖然很累、很睏倦,但她告訴自己必須堅持下去,不能睡著,一旦睡著了,雲哥哥就會丟下她離去,所以她無論如何都不能睡著。

  但身體的疲憊終究還是戰勝了意志力,身體太過虛弱的她,在即將天亮的時候,沉沉的睡去了。

  當凌雲步出房門時,看到她蜷縮的身影,冷寒的黑瞳柔了下,脫下身上的黑披風,輕輕的為她蓋上,靜默的凝望著她熟睡的麗容。

  「少爺,都準備好了,是不是該起程了?」齊忠走過來問道。

  凌雲點點頭,「走吧。」

  放柔的視線在栘開她美麗的臉上時,又變得冷漠。

  當陽光照進走廊時,陳姿君驚醒了,看看身上多出來的黑披風,她心急的奔進房門打開的屋內,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她知道他終究還是丟下她走了。

  「雲哥哥……雲哥哥……」她奔出客棧,四處找尋著車隊的蹤影。

  但令她失望的是,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哪有車隊的影子,有的只有遺留在地上,不及消失的車軌痕跡而已。

  「雲哥哥……雲哥哥……」陳姿君淒然地佇立在熱鬧的街道上,覺得孤單而無助。

  「姿君姑娘,回去吧,大夫說你的身子弱,需要好好的靜養才是。」李總管憂心的勸道。

  「不,我不要休息,我要去找雲哥哥。」她腳步蹣跚的向前走去。

  「姿君姑娘,別追了,你追不上少爺的,還是進去休息吧。」

  「不,不要。」揮開李總管伸過來攙扶她的手,陳姿君固執的往前走。「我相信我可以追上雲哥哥的,我可以。」

  美麗而荏弱的她,成為眾人注意的目標,她的美是讓大家側目、議論紛紛的原因,那嬌柔的身軀輕若柳絮,似雪般的肌膚,嫩得似乎吹彈可破,還有那絕麗的姿容,宛若天仙般的脫塵,在在吸引著眾人的目光。

  剛踏出酒樓的南宮白,一眼就被她的美所迷住,平靜無波的心湖,泛起一絲漣漪。

  「好美的姑娘。」

  孤傲俊美的他,一向深居在天山寒谷中,此番出谷,是為了替好友秦千里醫病。

  他帶著一男一女的手下,靜靜的跟在陳姿君身後,好奇的想知道這位絕色美女欲往何方?

  想不到多年不出谷,一出谷就見到了今生唯一能令他動心的女人。

  ********************

  夜幕低垂,寒風颯颯,一陣陣夜鷹的低鳴聲,自黑漆漆的樹林裡傳開來,猶如夜叉的使者,讓人心生懼意。

  循著車隊的軌跡,陳姿君整整走了一天,繡花鞋磨破了,膝蓋也因為無數次的踉蹌,跌撞出淡淡的血漬,站在冷風吹拂的樹林中,她孤獨茫然無助,因為在前一個鎮的熱鬧市集中,她跟李總管走失了,尋了一個下午也沒找著他的身影。

  現在她不但沒了李總管的保護,也跟丟了車隊的蹤影,她沮喪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怎麼辦?她的心好累,四肢百骸都在叫著酸痛,體力已經到了極限,但她卻迷失在樹林中走下出去,該怎麼辦?

  一天未進食,她再也支持不下去了,一陣黑暗襲來,她失去了知覺。

  不遠的暗處,南宮白帶著兩名屬下走出來,雙瞳微微一瞇,薄唇掀動緩緩地開口,「把馬牽來。」

  寒谷的馬都是頗有靈性的千里名駒,尤其是他的愛馬蒼樂,更是萬中選一的寶馬。只見冰奴吹著玉笛,清脆的笛音遠遠的傳了出去,一會兒便引來三匹白馬。

  寒奴走向蒼樂將它牽過來,「谷主,馬來了。」

  南宮白脫下白色披風,拿下陳姿君身上的黑色披風,為她細心的披上後,內勁一發,將黑披風震個粉碎,然後抱起陳姿君飛身上馬。

  「走吧。」

  「是。」

  冰奴和寒奴也翻身上馬,快速的追了過去。

  他們對主人這一天來的怪異舉止,大惑不解,但主人是不會允許他們詢問,所以縱然替身染重疾的秦千里焦急,也不敢催促一聲。

  那名少女的身份不明,不知主人打的是何主意?

  寒風冷冽,南宮白為了不使陳姿君被寒風所傷,將她呵護的藏在懷裡。

  就這樣飛馳了一夜,天亮時已抵達江南的巡撫府衙了。

  衙役一看巡撫大人等待的貴客到臨,忙不迭的入內通報,並開中門迎接。

  「這位姑娘是誰?」抱病接客的秦千里,一看南宮白懷裡多了位漂亮的少女,頓時瞠大眼,驚訝得差點說不出話。

  「不知道。」不待秦千里帶路,南宮白逕自抱著陳姿君走往北側的院落,那裡是客房。

  「不知道?你抱了個姑娘到我家裡,竟然敢對我這個巡撫大人說不知道?你信不信我問你一個誘拐之罪?」

  「要問罪也得等我醫好你的毒再說,不然不用等問審,你就死了。」南宮白輕柔的將陳姿君安放在床上。

  「你知道我中毒?怎麼看出來的?」他信上寫的明明是重疾啊!

  「若是連你中毒還是生病我都分不出來,那我寒谷醫神的名號豈不是白叫了。而且我不但知道你中毒,還知道你是因何而中毒。」

  譏諷的態度,說得秦千里慚愧的低下頭。

  他別無所好,唯獨對美麗的女人情有獨鍾,這次就是被仇家以美人計施毒,才會著了道,每逢初一、十五就會毒發,心痛如絞,痛苦難耐。

  下毒的人說了,要他狠狠痛上七次才會讓他心神俱裂而死,就算他找遍天下的名醫都沒有用,他不得已只好厚著臉皮寫信,向多年不見的好友求救。

  果然不負他所望,南宮白一來就看出他所中何毒,而且瞧他自信滿滿的樣子,似乎解這毒也不難。

  既然不難,那他的小命就能保得住,他可以盡情的把好奇心放在床上那個昏迷的女人身上。

  他的賊頭賊腦引起南宮白的不悅,黑瞳微微瞇起。

  「別生氣,我沒有惡意。」秦干裡連忙搖手道,「我再風流,也知道朋友妻不可戲的道理,更何況是南宮嫂子。」

  「她不是我的妻子。」南宮白冷冷的說道,低身為陳姿君蓋上錦被。

  「她不是你的妻子?」那他是吃哪門子的醋啊?「她是誰?你從什麼地方拐來的?」

  「不知道,樹林裡撿來的。」

  「撿?」樹林裡能撿到這麼絕色的美女,那他真該去撿撿看。「知不知道她的來歷、姓名?」

  「還沒問。」南宮白坐在床沿,伸手為她把脈,俊美無儔的臉上看出一點憂色。

  「怎麼樣?沒救了嗎?」

  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她身子骨太弱了,需要好好的調養一番。」

  「這麼美麗的女人住在府裡,光看著就開心,我樂意得很。」這下溫香閣也別去了,乾脆整天留在府裡看美人好了。秦千里暗忖。

  「你不許跨進這小院一步。」南宮白冷聲警告。

  「不會吧?你連我欣賞美人的權利都要剝奪?」太殘忍了。

  南宮白挑眉一瞪,「你想不想中的毒再加深一點?」

  哇!真毒。「好,不來就不來,我派幾個人來伺候總成了吧?」

  唉,交到這樣的朋友,他秦千里認了。

  不過,向來對女人沒什麼興趣的南宮白會轉性,突然對個女子一見鍾情,也該祝福他才對。

  「嗯……」

  陳姿君悠悠轉醒,緩緩張開水眸,看著一屋子的人及陌生的環境,蒼白的臉顯得驚慌。

  「姑娘別怕,你昏倒在樹林裡,是我家主人救了你。」同為女人的冰奴上前安撫她。

  「樹林……」陳姿君想了一下,然後所有的記憶全湧入腦海,驚叫一聲:「雲哥哥!」隨即跳起身,急急衝向門外。

  「姑娘,你怎麼了?」冰奴想拉住她,但還未觸碰到她,陳姿君就被南宮白攔住了。

  「你要去哪裡?」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找雲哥哥……雲哥哥……」陳姿君掙扎著想推開他。

  內功深厚的南宮白豈是她推動得了?任憑她怎麼推,就是動不了他分毫。

  「雲哥哥?」

  「是的,求求你,公子。我必須到天楓山莊找人。」她心亂的懇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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