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跟不跟我回去?」她不說沒關係,這件事他日後自會弄清楚。她仍是不理他。
「那這些人的……」他停頓著,故意不把話說完。
「卑鄙無恥的白面豬!」她嘟著嘴不情願的哺罵道。這個可惡的男人老是要脅她。「真是個悅耳的暱稱呀!」
他得逞地笑著,然後不顧潘瑾純的驚呼聲,竟當著所有人的面給了她一個冗長、纏綿、深情的法式熱吻。
※ ※ ※
潘瑾純鼓著腮幫子,瞪著眼前這鍋黑鴉鴉的雞湯。這個星期以來,她不知已經喝下幾鍋這種噁心的東西了,如果再喝,她鐵定反胃!
更可惡的是,那個始作俑者竟一派悠閒地坐在地面前,盯著要她喝完。
「能不能……」她小臉可憐兮兮地才要哀求,就被黑肱旭冷臉打斷。「不行!這雞湯可是我特地請中醫師針對你的體質所開的方子,而且還請張嫂用文火慢慢熬四個小時才好,不但費料費時更費精神,如果你不吃就是對不起張嫂。」她這個禮拜吃下來,臉色好不容易漸漸變得紅潤,他絕不准許她半途而廢。
「我不吃!」潘瑾純氣得耍起脾氣來。
「隨便你。」他環胸往後靠在椅背上,語氣淡淡的卻充滿威脅。
「你——卓鄙無恥!」她氣極地站起身,差點弄倒身後的椅子。
這個卑鄙的男人又拿別人未來的前途要脅她!她不吃他可以哄哄她呀,說不定她心一軟,吞都把它吞下去,但他為何非得使用威脅手段逼她就範?難道溫柔的哄哄她就這麼的難嗎?
「嘖嘖!你看看,你這麼粗魯,一點也沒有女人的樣子,就算我想溫柔地待你也不知該怎麼做。」黑肱旭皺起眉頭還不斷地搖著頭,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
「我會這麼粗魯,還不都是被你惹出來的這真是氣死她了!
「小姐,那是你本性如此,還怪我?」忍著笑,板著臉繼續逗她,彷彿把她惹得哇哇大叫是一種樂趣。
「你——」潘瑾純整張臉都氣紅了。
「喂!胎教!請記得胎教。」他笑著提醒她。「你這麼粗魯,當心教壞我兒子。」
「誰說他是你兒子!到時候當了烏龜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她忍住氣故意說道。黑肱旭笑得更深,她要這點小伎倆就想唬住他?還差得遠呢!
「那如果他真是我兒子呢?」
「到時候再說。」她聰明的迴避他的問題,因為她也不知道怎麼辦。
黑肱旭至今仍不曾提到和她結婚的事,而她心裡也明白他根本不可能娶她,那麼孩子依然是個私生子,黑肱家族是不可能接受的。到那時候,誰知他會不會為了保住黑帝王朝的地位,而做出什麼傷害孩子的事。所以,她絕不會把孩子交給他。
「先說好你才不會耍賴。」她聰明黑肱旭比她更聰明。
「我——」莫利突然出現打斷了兩人的鬥嘴,他看了潘瑾純一眼,然後面色為難地附在黑肱旭的耳朵講了一些話,只見黑肱旭臉色突然沉下,難看極了。
「你待在這裡,我去去就回來。還有,小心你的肚子,動作別再那麼粗魯了。」說完,他和莫利急急地走了出去,留下氣呼呼的潘瑾純。「什麼跟什麼嘛!」她嘟著嘴,不服氣地朝著黑肱旭的背影做鬼臉。
不過氣歸氣,她對黑肱旭這種神秘古怪的行為實在好奇極了。他這種怪樣子,自從她回到黑肱居後已經看過不只一次了,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他的臉色倏地變了?她真的很想知道。
於是,她悄悄地跟了出去,為防被黑肱旭發現,她不敢大靠近地躲在花叢裡。遠遠地,她看見有一些人在爭執,至於爭執什麼她聽不太清楚,不過她看得出來守門的警衛正驅趕著一個人,而那個背對著她的男人,卻死也不肯離開地拉住樓空的鐵門,嘴裡好像還叫著誰的名字,可惜她聽不清楚。
為了聽更清楚她愈走愈近,直到看清楚那個男人的樣子,她才拔足急急奔向他們。
「住手,你們這是做什麼?」她拉開守衛,護在何定南的面前。
「你瘋了,你挺了個肚子竟然給我用跑的,萬一不小心——」黑肱旭怒叱著。她這樣粗魯地跑來,嚇得他冷汗直流,心臟還漏跳了好幾拍。
「定南,你沒事吧?」潘瑾純一臉內疚地看著狼狽不堪的何定南,根本沒聽見黑肱旭在吼些什麼。
「沒事。」何定南揉著剛才不小心問到的腰,忍痛地搖搖頭。只要能找到潘瑾純,受這點苦算什麼?
其實當他知道她被黑肱旭帶走時,他就已立刻找來黑肱居,只不過卻被警衛擋在門外,始終見不到她一面。
被愛人忽略的黑肱旭霎時醋意攻心,氣極地一把將她抓起。「莫利,帶她進屋去!」
「放開我!」潘瑾純用力地掙扎著。
「黑肱旭,放開她!」何定南直起腰桿,勇敢的對黑肱旭叱喝。
「沒有人可以命令我做任何事!」黑肱旭寒著眼,危險地逼近他。
「黑肱旭你想做什麼?」潘瑾純害怕地叫著,她從來沒見過他這麼恐怖的表情。「定南,你快走!」
「不,你不走我也不走!」何定南被他冰冷凌人的氣勢嚇得連連後退,但仍不死心。
「你快走,我在這裡很好,你別擔心。」潘瑾純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她真的很怕黑肱旭會對付何定南。
「你是我的妻子,我本來就應該帶你走。」他還不怕死地嚷著。
「你們並沒有公開的儀式,也沒有完成登記,不是嗎?」黑肱旭一步一步地把何定南逼得直往門外退。這件事,在他把潘瑾純帶回來的第一天就查清楚了。何定南突然停住了不斷後退的腳步,理直氣壯地說:「有沒有完成合法登記真有那麼重要嗎?重要的是阿純的心向著誰。我和阿純同居了五個多月,從來不曾限制她的行動,如果她真想找你,早就離開了。」
潘瑾純被何定南不要命的話給嚇得臉色發白,她吞了一口口水,緊張地看著黑肱旭的反應。
「這你多慮了,我只在乎孩子是誰的,誰管這醜女人心裡向著誰。」他冷笑一聲,強壓著心裡的痛和強酸的醋意,盡說著違心之論。但又有誰能知道他的心有多酸、有多計較,他只要一想到潘瑾純的人和心全向著何定南,他就恨不得將何定南千刀萬剮。
聽到他的話,潘瑾純心痛得差點死掉。原來他還是這麼地看她、嫌棄她,她做了這麼多的努力,不斷地改變自己,到頭來還是無法在他心裡佔上一分地。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執著地等著他,妄想著有一天他也能在她身上付出一點點的柔情?還不如趁心未死透之前,早早求去吧。
「既然如此,你為何強留住她?」看來黑肱旭真的很在意潘瑾純的長相,不過也幸好如此,潘瑾純才可能回到他的身邊。
「全都是她自願的,不信你可以問她。」潘瑾純的心現在雖然向著何定南,不過幸好他手上還握有籌碼,只要不到全盤皆輸的局面,他就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別以為我不知道她是受你要脅。」
「知道就好。」這是黑肱旭第一次當小人當得這麼得意的。
「阿純你不用怕,沒有了工作我們還可以回鄉下種田,他威脅不了你的。」他向她保證著,要她安心。潘瑾純幽幽地將飄散的焦點集中在何定南臉上,所有的感覺仍沉浸在無限的傷痛中。
黑肱旭轉向她,屏息地等著她的回答。可是她的臉色為什麼愈來愈糟?
「阿純……」見她沒有反應,何定南急急地喚著她。
「好,我跟你回鄉下種田。」她忍住哽咽,聲音有些顫抖,她再也不要過這種日子了。
「別忘了合約!」黑肱旭抓住她的手,寒著臉冷冷地提醒著。
「放開她!」何定南一個大步向前,試圖將潘瑾純拉回。
但黑肱旭怎麼可能放人!他敏捷地將潘瑾純藏在身後讓莫利看著,然後結結實實地送了何定南一拳。
「住手!黑肱旭你這個野蠻人!你怎麼可以打人!」潘瑾純焦急的叫喊著。「定南你快走,別管我了!」
何定南恨恨地抹去嘴角的血漬,他就不信他打不過黑肱旭,於是他卯足了全力不甘示弱地回了一拳。黑肱旭從小就是個練家子,他輕鬆一閃就躲過何定南的拳頭,可是站在他後面的潘瑾純卻沒有那麼好運了。
她驚愕地瞪著迎面而來的拳頭,還來不及反應,拳頭就已經重重地打在她的肚子上。
霎時,一股撕裂般的劇痛從她腹部散開深入骨髓,接著又是一陣陣緊縮的絞痛,痛得她全身無力地癱倒在地上。
「潘瑾純!」黑肱旭驚吼一聲,一顆心在潘瑾純倒地時全僵了。莫利見潘瑾純受傷,趕緊奔往車庫備車。
何定南被這意外嚇得愣住了,根本沒辦法做出任何反應地呆在原地。他沒想到自己竟會失手打傷潘瑾純,要是她有個萬一,他萬死也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