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無退路,她緊張地退到沙發後面,希望沙發的高度能擋住她變形的身材。「何太太?」黑肱旭一步一步地前地逼近,一雙銳目緊緊鎖在潘瑾純刷白的臉上,聲音更如千年雪山般冰冷。
「你……你先站住回……聽我說……」潘瑾純慘白著臉,緊張地揮著手,要他別再靠近。「你會突然從婚禮消失,原來是迫不及待想成為何太太?」他妒意橫生,人已繞過沙發。
他凝視著這張愈來愈嬌媚、愈來愈有女人味的臉,盤桓心底的思念在見到她的這一刻全湧了出來,他恨不得能立即將她摟在懷中狠吻一番,但她的叛離卻又讓他氣得想一把掐死她。
一想到她的不告而別、無故棄離,他的怒氣就有如烈火般狂燒。
「別過來!」現在她已經退無可退了,她背抵著牆,焦急地瞪著離她愈來愈近的黑肱旭,雙手還下意識地用手護住腹都,而這個突然、防衛性很強的舉動,反而引起黑肱旭的注意。
他的視線落在她寬鬆衣服下隆起的肚子,一時之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猛盯著她的肚子瞧,等回過神了,竟大大地揚起唇,剛才滔天的怒氣和妒意神奇地在一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即將為人父那種無法言喻的狂喜!
他的胸口此刻像是被某種奇妙的悸動充填、脹滿著。他壓抑著內心的激動,開口:「你……」
「孩子不是你的!」潘瑾純突然大聲地喊道,一臉心虛的表情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她記得喬憐說過,黑肱旭會為了保住他在黑帝王朝的地位,而犧牲沒有名分的孩子。
不!就算殺了她,她也絕不會讓他傷害孩子一根寒毛!
黑肱旭挑了挑眉,一張嘴仍是開心得合不攏。「原本我對你肚裡的孩子還存有一些質疑,但現在瞧你這緊張的模樣,我敢肯定孩子絕對是我的。」他忍不住好奇地伸手,想撫摸這雖與他隔著一層肚皮卻骨血相連的孩子,但卻被潘瑾純拍掉,就在同時,她的肚子被裡頭的小子狠狠地踢了一腳,彷彿是裡頭的小baby正抗議著不許她欺侮黑肱旭。
「如果你想當烏龜,隨便你!」潘瑾純瑟縮了一下,氣黑肱旭更氣自己,她實在恨透了自己的白癡和衝動。他無所謂地聳聳肩,臉上開心的笑容不減,瞧他喜孜孜的模樣,就算此刻有人指著他的鼻子說他是只「秀氣」的「白面豬」,恐怕他也不會動怒。
「這你不用替我擔心,因為我絕對不會是那只綠烏龜。」他信心十足地盯著她圓滾滾的肚子。瞧她的肚子大概也有七、八個月了,算算時間,這孩子肯定是他的沒錯。
能和心愛的女人共造愛的結晶,是他從未想過也不願去想的事,但卻也讓他的心被這意外的驚喜劇烈地沖激著,此刻的他就如同在陽光下意欲飛衝上天的浪花般地閃耀、興奮,此刻的他急欲狂奔、狂笑、狂叫,藉以宣告世人——他黑肱旭心愛的女人正替他孕育著小生命!「大笨蛋!」她氣他莫名的執著,但他的信任和萬分篤定的態度,卻又令她感動不已。
「和我回去,讓我好好照顧你和孩子,你這麼瘦,對你和孩子都不好。」瞧她懷了孩子體態還是這麼的瘦弱,回去他一定要張嫂好好地替她補一補。
「不可能,我不會回去的。」他關愛的眼神看上去沒有半點虛假,差點令她心軟地想跟著他回去。但他們之間還有個喬憐、當初,她既然將黑肱旭讓給喬憐,就沒有理由再回頭了,否則喬憐將置身何處?
「你應該知道黑肱家族的家規,絕不容許正室的孩子流落在外,為了正統血脈黑帝王朝絕對會傾巢而出,哪怕得顛覆世界亦在所不借。」喔!她怎麼會招惹到這群惡徒呢?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總之我肚子裡的孩子是定南的,就算你強逼他姓黑肱,你也無法改變他身上流著何家骨血的事實。」地頭痛欲裂地揉著太陽穴,希望這麼說能讓他死心的快點離開。聞言,黑肱旭的笑容消失了,他瞬也不瞬地看著潘瑾純閃爍的眼睛,似乎在研究她話裡到底有幾分真實性,又似乎在盤算著什麼。忽然,他一言不發地抱起她往門外走。
「你幹什麼?快放開我!」播謹純臉色難看地驚叫著。
「帶你回黑肱居。」他霸道地說著。他絕對相信孩子是他的,但為防止潘瑾純再離開他,唯一的力、法就是將她盯牢,一步也不許離開他的視線。
「我不要!放開我!」她奮力捶打他的肩。她好不容易才從那個令人窒息的漩渦掙脫出,若再陷入,地根本無多餘的氣力可以掙扎,一定會被漩渦給吞噬的!
「救命呀!」她的驚喊聲引來了許多同事,不一會兒就已經把黑肱旭團團圍住。
「你幹什麼?快放開她!」挺身而出的是一個禿頭。大約五十出頭的老主任。
「我來帶老婆回家,應該沒犯法吧?」黑肱旭冷冷地瞪著眼前這群擋在他身前,似乎閒閒沒事做的人,看來他的公司內部需要重新整頓一番了。
「你胡說!何太太怎麼會是你的老婆!人家他們夫妻甜甜蜜蜜、恩愛異常的,你可別出言誹謗,意圖拆散人家。」原來這個長得人模人樣、有如翩翩君子的男人,內心竟是個骯髒、齷齪,專打有夫之婦主意的小人!真虧她們剛才還迷他迷得半死。
他冷冷地瞪著所有替潘瑾純強出頭,和幫何定南說好話的人,好半天才說道:「你、還有你們幾個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你憑什麼?」一個女同事不服氣的從人群中鑽出來,不客氣的朝著眼前這個樣子狂得二五八萬的男人叫道。
他放下潘瑾純並將她緊摟在懷中,然後語調緩慢、清清楚楚地介紹自己:「憑我是黑肱旭,旭陽集團的總裁。」
當下,所有人的臉色全刷白了,而潘瑾純更是慘白。
當初婉拒了黑肱昕的好意,她找了家公司做些行政工作,沒想到卻誤人黑肱旭的「旭陽集團」,難怪當時黑肱昕在聽說她所找到的工作時,表情會那麼的怪,還不斷地問她確定嗎?
喔!她怎麼會這麼倒霉!竟三番兩次的自投羅網,難道她注定永遠轉不出黑肱旭的手掌心?
「對不起……黑肱先生,請原諒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原諒我們吧。」所有人全都害怕得彎腰直道歉,就差沒跪下來求他原諒,因為得罪了黑帝王朝的人下場都很慘的。「有骨氣些,別求他!爾們這麼做只會助長他的氣焰。」瞧底下這群人簡直把黑肱旭當成皇帝的膜拜、哀求著,難怪他老是這麼囂張!
「如果你知道被黑帝王朝開除的人,這輩子絕對不會被任何一家公司所任用,你一定求得比他們大聲。」他眉頭微皺,看著老是搞不清楚狀況的潘瑾純。
「你不能這麼做!」果然!潘瑾純真的喊得比任何一個人更急、更大聲。「旭陽集團只僱有用之人,他們會這麼閒的為何定南強出頭,表示他們已經沒啥大用處了。」說到底,他就是氣不過這群人全站在何定南那邊。
「那是因為他們為我好,今天若是換成別人擄走我,難道你不希望他們全上來幫我嗎?」
黑肱旭愣了一下,然後笑了。潘瑾純說的沒錯,他是該好好感謝這群有眼不識泰山、胡亂替人強出頭的員工。
「我可以不計較,不過有條件。」
「說吧!」她就知道這個危險的男人沒這麼好商量。她謹慎地盯著他。「跟我回去。」他深情款款地看著她,語氣裡竟然有一絲絲的哀求成分,不過神經大條的潘瑾純並無發現。
「不可能!」潘瑾純叫著。
「那明天這裡的人全會消失,包括何定南,你得想清楚些再回答。」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好像和她談論的是天氣這種小事,而不是一件關乎著所有人未來前途和生計的大事。
「你不能這麼做。」
「那就要看你的決定了。」
「如果我回去,那喬憐怎麼辦?」她使出拖延戰術。
「關她什麼事?」他不解地看著她。
「你總不能一屋藏二女吧。」她湊近他,在他耳際小聲地說著。「哈哈哈!這你不用擔心,她早就離開了。」她是在吃醋嗎?如果是,這倒是個好現象。
「離開?去哪兒了?」喬憐不是很愛黑肱旭的嗎?她為何要離開?難道是因為他要傷害她的孩子?「你把她的孩子怎麼了?」
「是不是她跟你說過什麼?」他的臉色暗了下來。婚禮當日喬憐一定曾經和潘瑾純說過什麼,否則潘瑾純絕對不會把那封公文袋丟在黑肱居沒去拿,而且對他態度如此惡劣。
「沒有!」她撇開頭,不想和這種沒人性的男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