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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朱言

  就這樣,她不停叨念、他不斷點頭說是,不曉得在附和過幾聲之後,關袖的聲音低了,昏昏的,她的頭倒在他懷中,安然就睡。

  鬆口氣,終於安靜!女人的嘮叨是很可怕的東西,章亦辰從口袋裡面拿出手機。

  「喂,方勁嗎?是我,我身邊有個叫關袖的女強人,你要不要來失物招領?不要的話,我要把她丟在馬路中間,回家睡覺去了。」

  「你在哪裡?我馬上到。」

  他的聲音多慌亂,章亦辰輕而易舉聽分明。

  「建中對面。」

  關上手機,章亦辰莞爾,就算關袖醉得再厲害,有件事她仍然說對了——方勁永遠不會不要她。

  看來短期內,他又要賠上一個紅包。

  懷裡的漂亮女人哭了滿臉眼淚鼻涕!仍然別具風情,這回!方勁走運了!

  第六章

  醒來的時候,關袖第一眼就是方勁。

  首先浮上來的感覺是欣慰,欣慰他沒有因為自己的大女人放開自己,接下來才是委屈,委屈他的懷裡靠過別的女人。

  方勁的眼睛擋住她的視線距離,看得出來他很生氣,但他的生氣沒道理,明明錯的人是他,憑什麼他有權利生氣。

  她不說話,他也沉默不語。

  她和他僵持著,這是一場戰爭,一場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戰爭,如果,她在這個回合妥協,那麼就是教會他,以後在外面偷腥沒關係。

  他在發火,很明顯的表情,關袖猜測,他是惱羞成怒,準備打人喊救命,模糊焦距。

  她的態度倨傲,很清楚的姿態,方勁明知道是自己理虧,但他仍然控制不住,忿忿不平。

  「你說……」

  「你說!」

  他們同時發難,勢均力敵。

  「你先說。」

  「我說就我說。」

  關袖坐起身,和他平視。「我問你,你對蕭昀是什麼心情?」她氣呼呼,忿忿難平。

  「昨晚,我本來就要對你解釋,是你自己不肯聽。」

  「聽?在蕭昀躺入你懷中的情況下?在你們兩人吻得難解難分的時候?你希望我用什麼心情來聽你的解釋?」

  搞清楚,女人亂來叫紅杏出牆!男人亂來一樣叫出牆,只不過是出牆的紅杏改名叫作爬牆虎。

  「好啊!就算你沒心情聽我解釋,但你怎麼能跑掉,三更半夜一個女人在街頭亂晃,很危險,你知不知道?」

  尤其還唱得一身酒味,意識不清,連在最厭惡的男人懷裡都能睡得沉穩平靜。

  「要談危險嗎?你和女狼人獨處才叫危險,要不要我幫你算算身上的肋骨還完不完整?」

  她不服氣,手指戳上他的兩排肋骨,不會又讓上帝抽掉兩根,製造出另一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吧!

  「既然知道我危險,為什麼讓我一個人獨自面對蕭昀?」他反口質問她,口氣不善。

  「我看你倒是很享受這個危險,你確定自己需要搭救?」斜眼睨他,關袖冷哼一聲。

  「算了、算了,我不和你生氣,我只想把事情說清楚。」勉力吞下火氣,他訴說從頭。「她昨天來找我,希望我們能重來一回。」

  「想也知道,難不成她來找你泡茶敘舊?」

  他沒有理會關袖的挑釁,繼續往下說:「我告訴她,不可能,我已經有心愛的女人,過去已經過去,我不想從頭來過。昨晚我做了一桌子菜,想慶祝你回來,結果你不由分說,搭上計程車離開。你故意氣我、嘔我,故意讓我擔心得坐立不安。」

  「一桌子菜,正好,破鏡重圓需要一些浪漫場景,請問蕭小姐有沒有感激我的慷慨出讓?」

  「你一走,我就開車追你,就算她真有感激我也看不到。」想起昨夜,他四處找不到她,膽戰心驚。

  「你開車追我……」

  氣勢變得微弱,他說他……拋下蕭昀追她,可見得在他心中,她的份量比蕭昀重上許多。

  「對,該死的你,你用什麼方法恐嚇計程車司機超速,為什麼我一倒車,就看不見你們的蹤影?你知道我開多快嗎?我猜過不了幾天,我就會接到一堆掛號罰單,到時,你要拿你的駕照去關,這種冤枉錢,我一毛錢都不掏出來。」

  見她表情轉為柔和,他的口氣也跟著放輕鬆。

  「我……我也沒什麼特殊作法,不過是拿把菜刀架在司機脖子上,他說他上有雙親、下有嬌妻幼子,千萬不能一命嗚呼,於是就隨我擺佈。」

  他的忿怒是緊張?他緊張她的安全、緊張她消失不見,想到這裡,鬆弛的心,讓關袖又能說笑。

  「太好了,這下子不只駕照,你連人都要去吃牢飯,到時,就是十個蕭昀、一百個蕭昀撲在我身上哭,你都拿我沒轍。」

  習慣性揉亂她一頭長髮,他將她擁入懷中,整夜的焦慮到此告一段落。

  「她為什麼撲在你身上哭?」

  想到這裡,關袖就覺得不甘願,他的人是她的,他的胸膛自然也是她的,她要去控告簫昀侵佔。

  「因為我陳述事實,我說我愛你,不會再愛別人,我說塞翁失馬,她會找到屬於她的幸福,我手上再也沒有『機會』可以給她!因為我的心已經不在自己身上?」

  耳朵貼在他胸前,他沉穩的心跳,一聲聲向她訴說——信任。

  「騙人,你的心明明還在你胸膛裡撲通撲通跳,你以為我聽不到?」這句話音裡帶了撒嬌。

  「我沒騙你,之前,它偷偷離家出走,跟個美女跑了趟法國,要不是一種叫空虛的東西佔滿它的位置,我還不曉得它私自出遊。漸漸地!另一種叫作思念的束西闖進胸腔,它和空虛聯手整得我無情無緒、食不知味,我看了不少醫生,醫生的回答是搖頭。後來,我自己找到方法,雖不能讓病斷根,卻能稍稍減緩磨人空虛。」

  說到這裡,他歎口氣。

  「什麼方法?」

  「我到美女家裡,幫她澆澆快死的薰衣草,幫她擦櫃子拖地,自言自語,對空氣說著思念的話語,最後在她的照片上索取一個安慰吻。」

  「你不是個浪漫的男人,說這些話太噁心。」雖然話聽在耳裡很受用,關袖仍然出口說反話。

  原來這就是浪漫?

  之前有許多女人向他要求浪漫,他想破頭!搞不懂浪漫,還嫌女人太麻煩;現在不知不覺做了浪漫、說了浪漫,卻被一個不適應浪漫的女人嘲笑,方勁啊方勁,這就是所謂的現世報。

  「你刺激到她,她就趴在你身上哭?」

  「沒錯。」

  「你也真慷慨,別人要趴你就給她趴,五分鐘耶,你知不知道自己整整給她佔五分鐘便宜。」

  她恨章亦辰搶走她的「錢」,現在她用相同的恨,恨上蕭昀。關袖恨她搶走她的人,雖然方勁還好好地留在她身邊,但是他被「消耗」了五分鐘,在商言商,她賠了不該認賠的部份,這不是自然損益,所以她有權生氣。

  連五分鐘她都計算得清清楚楚,居然還忍著不下車?方勁苦笑。

  「是不是女人一哭,你就拿她沒辦法,任由她在你身上掉淚,任由她吻你?要是她硬要拖你上床去安慰她,你去不去?」

  上床……想到這兩個字,除了賠錢,她還聯想到倒店。

  「我沒想到她會有這個突兀舉動,當我反應過來時,就連忙推開她,我並沒有……」

  「連忙?你的『連忙』還真快。」看來他的感覺統合也是大大糟糕。

  「我是男人,基本態度應該有,她在哭,我對她要有起碼風度。」他有他的立場。

  「好啊,你愛當紳士,我愛扮妒婦,我們各演各的好戲。」

  然後同時段、不同台對打,看看誰死誰活。

  「關袖,請講講道理,不能因為蕭昀的出現,你就全盤否認我,那麼是不是以後路邊一個娜娜、阿美、小花,都要讓你拿出來當話題?」

  「你以為我是個小心眼女人?」

  哈,她是嗎?她是關袖耶,她是女強人耶……她以前不是,現在……現在有點像……

  不管啦,以前她不小心眼,是因為她的遺傳基因好;現在的小心眼,是有他的環境大複雜,不知不覺將她熏染成小心小眼的嫉妒女人。她是被他弄壞掉的,所以他應該負責,應該把她娶……回家……

  天!她在想什麼?,是不是下一步,她就要逼良為牛郎,強壓他做……

  天天天啊!啊!她真的被教壞了,她被環境大染缸弄壞掉了,她必須要去掛號看心理醫生,如果心理醫生沒辦法幫她找到問題,她就要去做全身斷層掃瞄。

  「以前我不認為你是個小心眼女人,現在……我不確定了。」

  「很好,你看到我的缺點嘍,相愛容易相處難,你是不是決定要跟我說拜拜?

  很好,請你在走之前揮揮衣袖,不要帶走我家任何一片雲彩。」

  她氣賭得太凶!忘記自己睡在他家中,忘記身下那張柔軟床鋪是他花大錢搬回來的。

  「誰說我要走?我非但不介意你小心眼,還從另一個角度看待你的小心眼。我高興自己在你心中佔住重要位置,若不是太重要,你不會在我身邊設下保全系統,警鈴一響,嚇得自己跳腳。知道嗎?我真正介意的是,你不應該一個人跑出去,不應該喝醉酒,不應該倒在另一個男人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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