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去準備準備好當新娘子吧!」餘震笑容滿面的拍拍怔忡的桑兒。
「這……」桑兒茫然的看向餘震,滿眼的怨懟,偏偏她又不敢違背悖逆他的意思,她覺得她的心好痛、好痛。
「快去吧!也許錯過了這一次就再也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餘震表現出兄長的關切之情對桑兒說。
桑兒雙眼迷濛的再看餘震一眼,撫著心奔出了牢房。
待桑兒退下,餘震才又轉身面對朱芸,再度漾出那種惡吶的笑容,「小姑娘,過了今晚你便是我的寨主夫人了唷!」
朱芸錯愕中帶著恨意的目光緩緩地自柳冀曜臉上收回,突然冷冷的牽唇而笑,故做柔媚的聲音對餘震說:「我想通了,我要嫁給你,跟你過一輩子。」
柳冀曜抬眸看向朱芸,眸中充滿了錯愕,但見她那閃爍著忿恨的眸光時,終於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恨他,她要報復他!他的心揪痛無比,難以言喻那份痛苦的感覺。
「真的?」餘震喜出望外的叫著,興奮的眸光卻又帶著某種詭譎與懷疑。
「當然是真的,你這麼英勇威武真是我理想中的對象,我好喜歡你喔!」朱芸將身子靠向醜陋的餘震,故做甜蜜地微笑,存心將柳冀曜給活活氣死。
當然,她會這麼做不僅是為了跟柳冀曜嘔氣存心想氣歪他而已,她另一方面是想藉機報那一掌之仇。她唯有先順從敷衍眼前這個令人反胃的男人,才有機會下手報仇,她發誓,她會親手宰了他。
餘震被她的甜言蜜語哄得暈陶陶的,難控興奮激昂的情緒。「那……你是不是應該把人家放開呢?你那些手下粗手粗腳的把人家綁得好痛喔!」她嘟著小嘴兒嗲聲嗲氣的。
餘震聞言色變,「放開?那萬一……」
「會有什麼萬一呢?你這牢籠堅固得像銅牆鐵壁,而且還有人看守著,我就是插翅也難飛啊,你說是不是?嗯,你就鬆開人家嘛,好不好啦?」她猛用撒嬌技兩。
餘震被她那媚態迷得全身酥軟無法抗拒,忙不迭地點頭,連忙鬆開她身上的繩索,「這樣舒服了吧?」
「嗯!謝謝你。」她燦然一笑,媚眼一拋,惹得他心花怒放。
「哈……那──」餘震欲言又止。他本來是想要對她說要乾脆放她出這地牢的,哪知差點被沖昏的理智即時恢復了過來。不管如何,還是等成了親再說,免得出狀況。不過……他覺得把自己的未婚妻跟一個男人關在一起實在不妥,可他又不希望在這非常時刻發生狀況……算了,反正此刻離晚上不過數個時辰,就暫時委屈她了,更何況這地牢有弟兄守著,他是大可放心的。
「你就乖乖的待在這裡,等著今晚拜堂,知道嗎?」撫撫她的香肩,乘機吃了好大一塊豆腐,惹得朱芸在心裡直咬牙切齒。
「嗯,妾身遵命。」她順從委婉的欠身應道,低垂的眉目卻充滿了即將報大仇的光芒。
「好,好,哈……」餘震又是一陣大笑,然後舉步邁出牢房。
「你究竟想怎麼做?」柳冀曜在寨主離去後痛心地詢問。
「我要嫁給他。」她露出堅決的神情。
柳冀曜差點兒就跳起來,如果他不是被捆綁著的話。「你在開什麼玩笑?」
朱芸憤懣的瞪大眼睛,「我沒有開玩笑,我是真的要嫁給他。」
「你這分明是在拿你一生的幸福開玩笑!」柳冀曜激動的叫起來。
朱芸冷然的低笑出聲,冷冷地道:「我的未婚夫在看光了我的身子後棄我而去,你說,我還有什麼幸福可言?」她齜牙咧嘴的湊向他驚惶的俊臉。
「我……我是不得已的。」他難過歉疚的注視著她。
「不得已?你何不乾脆說你根本只是在戲弄我,何不乾脆說你討厭我,不想娶我?」她激動地吼,無法忍受他在看光了她的身子後棄她而去所帶給她的那種羞辱。
「我沒有討厭你,更沒有不想娶你,我……」
「那你為什麼在看光了我的身子後什麼解釋也沒有的一走了之?」她的淚因過分激動而盈滿眼眶。
「那是因為……因為……」他該怎麼跟她解釋他內心的感受?
她痛苦的攢起眉,「怎麼樣?說不出來了吧?我就知道你討厭我,我就知道。」踉蹌的後退,難過地滑下心碎的眼淚。
「我沒有討厭你,真的沒有。」他再也控制不住的吼了起來,「我只是難以相信皇上會懷疑我的忠心,所以一時無法忍受,我只是覺得自己無法匹配於你,所以不敢坦然相見,我也很難過呀!」
「你無法匹配於我?這是什麼爛借口?你堂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晉王會匹配不上我?你就是要找借口也找個能讓人信服的,不要當我是三歲小孩隨隨便便就想敷衍打發我。」她在他面前蹦來跳去,如珠的淚揮灑在他的面前。
他心痛的閉上眼睛,苦澀的低語:「我已經向皇上辭官了。」
「辭官?這麼重大的事我怎麼不知道?」她驚訝愕然,一時忘了哭泣,任淚水懸掛在眼角。
「是你告訴我皇上想利用你來牽制我後才下的決定,也因此,我才會棄你而去,因為我知道,一旦我失了王位,皇上必然會收回成命將你另許他人,既然如此我還有什麼資格……」
「別再說了。我知道是我誤會你了,對不起!」她低下身子將他緊緊抱住,如雨的淚沾濕了他的衣襟。
「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難處,那你還要嫁給那個烏龜王八蛋嗎?」他低聲的問,瘖啞的聲音透露著他的心碎。
朱芸猛地抬起一張粉紅俏臉,眸中閃著算計的光彩,「要,當然要。」
「為什麼?」在她知道他的苦衷後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因為我要報仇。那個噁心的臭男人打了我一個耳光,我一定要親手宰了他,等今天晚上洞房之時我就要他去跟閻羅王報到。」她嘟著小嘴兒憤憤的說著。
柳冀曜動起唇瓣而笑,揶揄地問:「我看你連只螞蟻都不敢踩死,你真的敢殺人嗎?」
「我……」是啊,她一定不敢的,天知道她看到血就會昏倒,怎麼會有膽子去殺人?她明明是在逞一時之氣,「那怎麼辦?難道白白挨他那一巴掌?」
看她噘高了小嘴兒可愛逗趣的模樣,他差點兒就失笑,「這你可得仰賴我了,我一定會要他為那一巴掌付出代價的,我跟你說……」
朱芸附上耳朵聽著柳冀曜的計畫,一張靈秀清麗的俏臉頓時笑容滿面──這是個好主意。
柳冀曜看她笑得燦麗迷人,感覺體內的情愫正因她而波動,一時情難自禁的湊上唇瓣在她粉嫩嫩的粉頰印上一吻。
朱芸的笑意因他突來的舉動而僵在臉上,目瞪口呆的摸著被他偷親的臉頰,感覺一股燥熱正迅速的燒上臉頰竄上耳根,癡癡的問:「你……你幹什麼?」
看著她美麗的臉龐泛起陣陣紅霞,他更加無法自控的微瞇起一對茫然癡醉的炯眸凝睇她,瞧得她心慌意亂無所適從。
「你……」噢!哪有人這樣看人的?
看她羞得幾乎想挖地洞鑽進去,他突然咧開嘴對著她憨笑,「你的身子我都看光了,親這麼一下算什麼?」
朱芸張大嘴巴瞪著他,一張小臉羞得益加火紅,「你……你好……可惡喔!」豈只可惡,簡直不要臉到家了!
他加深笑意,湊近自己的臉頰戲謔的說:「不然我也讓你親一下好了。」
「你……你少臭美了,誰要親你,不要臉!」她秀眉顰蹙,嬌嗔的將他那張滿是不正經的俊秀臉龐狠狠推開,逕自將一張佈滿紅霞的臉龐埋進手心裡,那嬌俏可愛的模樣笑熬了風流公子柳冀曜。
第四章
柳冀曜原本以為這些山賊會在拜堂之時為他鬆綁,誰知道這些賊廝精得跟猴兒似的,硬是死也不肯替他解開身上的繩索,只怕會讓他有機可逃而壞了大事。
就這樣,他連喜袍也不用換的被逼迫著行禮拜堂,然後被逼迫著入了洞房。眼看著那推他向床邊的烏龜王八出了房門,他的心一上一下的擔心著朱芸那邊的狀況,擔心她會真的被那個滿臉鬚髯的惡漢給糟蹋,而就在他急得幾乎就要亂了方寸時,端坐在床沿的桑兒突然拉下頭上的大紅方巾,端著一對被淚水盈滿的漂亮眼睛帶著某種痛苦的囁嚅:「我求你把我打昏了,然後遠遠的離開這裡。」
柳冀曜聞言不禁錯愕,「你……要放我走?」
桑兒將方巾扔在床頭,茫然的站起,伸手為他鬆了綁,「你把我打昏,快點離開吧!」
柳冀曜凝挸著她眸中的盈盈淚光,陣陣的疑惑襲上心頭,「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的心早已許給了餘震──這輩子除了他,我不會愛上別的男人。」她說著,忍不住那份心痛的滑下熱淚。
原來是個癡心兒女?柳冀曜顯得有些詫異。其實桑兒長得十分漂亮,水汪汪的眼、秀挺的鼻,還有兩片非常性感的唇,是個稱得上美艷的女人,而這樣的女人怎麼會愛上那個長得簡直可以用醜陋來形容的男人?他想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