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憐見!好不容易盼到她又出現眼前,莊嚴決不會輕易再讓她離去。他帥氣地撩袍下馬,極力控制想緊緊擁她入懷的衝動,將「魔神」交給莊元後,鐵腕像老虎鉗般扣住呂文繡柔荑。在莊元驚楞的注視下,不由分說地將她拽往自己居住的「文軒閣」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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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呂文繡強拉進寢室,摜上房門後,莊嚴充塞在胸臆間的情愫,像萬馬奔騰般再也駕馭不了。將她纖細的身子圈入強壯的臂膀中,熱切的唇迫不及待地捕捉住令他朝思暮想的蜜唇,瘋狂地吮吻嚙咬,似乎要將這一年多來的相思之苦發洩殆盡。
呂文繡的腦門轟然作響,一團紊亂,被莊嚴激狂的表現驚呆了,更被他那烈火般的炙吻吻得暈頭轉向、手腳發軟。但,她旋即急促地輕喘,奮力想扭開他的擁抱,因為她突然絕望地憶起,他是個已有家室的男人,自己怎能再與他糾纏不清。
這個想法電光石火閃過腦際,呂文繡突然生出一股無比的力量,將莊嚴壯碩的身軀推離自己身子。
沉醉在熱吻中的莊嚴淬不及防,蹬蹬後退數步後才穩住身形,他抬起訝然的深眸,責備似地專注在她細緻的臉上。「阿繡,你怎麼了?」他的聲音低沉沙啞。
「讓我出去,我要找蝶兒。」她的嗓音則帶著顫抖。
莊嚴深吸一口氣,暫時收斂激情,他瞬間已控制住情緒冷靜下來。是該好好跟她算算不告而別這筆帳了。
「你找蝶兒幹嘛?」他雙手交抱胸前,悠閒地背靠在門板上,擺明了就是要堵住她的出路。
「我……一年多不見,很想念她,所以……」呂文繡神色侷促不安,期期艾艾
說明。
「真的?」莊嚴許久不見笑容的臉上難得地浮現笑意。她還是跟以前一樣,只要一說謊,眼底就流露愧色,根本騙不了人。「我們也很久不見了吧?你怎麼就不想我?要不,你也不會趁我清晨跑馬時來訪,刻意避開我,嗯?」他揚眉促挾地問,突然有一股逗她的興致,因為他好想念她面紅耳赤的嬌羞模樣。
「我……」呂文繡還真的霞飛兩頰,吶吶地趕忙改口:「我……其實我是有點事想找蝶兒。」
「哦?什麼事?」莊嚴發現,要讓呂文繡說真話,並不是難事,她實在單純得可愛。
「……」呂文繡沉默不語,她是不擅說假話沒錯,但,不回答總可以吧?
「你不說也不打緊,咱們就耗下去吧。反正我今天剛好沒事,清閒得很。不過,你也別想我會放你出去找蝶兒。」偏偏莊嚴一副無賴的樣子,輕鬆自在地對她宣告。
呂文繡急得脹紅臉,差點沒流下焦慮的淚水!她急需一筆救命錢,才不得不厚顏回來找蝶兒告貸。誰知道運氣這麼差,偏就碰上莊嚴,這該如何是好?事情真相絕對要瞞住,不能讓精明的莊嚴看出一點破綻。但,不透露些訊息,又過不了他這關,到底該如何拿捏,正考驗著呂文繡的智慧。
「我……我手頭不方更,想跟蝶兒借貸些銀兩。」逼不得已,呂文繡終於說了部分實話。
「借錢?」莊嚴皺起雙眉。是呀,他倒忘了問她這一年多是怎麼過活的,想到嬌柔的她可能受盡風霜,吃了不少苦,他的心猛烈地揪疼起來。「你這些日子靠什麼維生?人住在哪兒?為什麼需要銀子?是不是……工作沒了?」莊嚴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關懷之情溢於言表。
「我……還好。只是家人病了,急需銀兩看病抓藥。」
「家人?你找到親人了?」
「啊!不……呃,是……是的。」呂文繡這才發現說溜嘴,急得語無倫次。
「到底是——是,還是——不是?」莊嚴瞥見她眼底愧色,明白她心存欺瞞,遂沉下臉追問。
「我……我還沒找到親人。」呂文繡又被逼出實話。
「那你生病的家人是誰?」
「……」這次就算打死呂文繡,她也絕不肯說了。
莊嚴看她咬緊下唇堅決不說的神情,不由得狐疑叢生,不過是個家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難道……
一個念頭乍起,他猝然臉色大變,顫著聲音急問:「是庫利斯?你們……成親了?」否則她怎麼會口稱為「家人」?適才因乍然相逢,心情過度激奮,倒忘了他二人當初是相偕離開莊府的。
呂文繡沒料到他會想擰了,正想分辯,卻突然想到讓他誤解未嘗不是脫困之道,最起碼他不會再糾纏一個有夫之婦吧?
「是……是呀!他工作受了傷,需要延醫治療……」呂文繡突然煞口。因為她驚駭地發現,莊嚴臉色鐵青、神情狂亂,那全身醞釀風暴的怒氣令呂文繡懷疑下一瞬間,他是否會衝過來將自己碎屍萬段,以消心頭之恨。
莊嚴彷彿從天堂被打人十八層地獄,心情由亢奮轉為震怒,這急速的轉折令他一時難以承受。他只覺渾身血液沸騰,彷彿要進裂血管噴湧而出,蓄滿的怒氣再不發洩,只怕自己會錯亂激狂。他是她生命中第一個男人,卻以不貞的身子嫁給庫利斯,這對莊嚴無疑是最致命的打擊,他此時只有滿腔的恨意,只想狠狠反擊重創他心靈的罪人。
「所以你急需銀兩?」他的聲音冷冽如冰,眼神閃動著危險光芒,那是準備給予敵人致命一擊的訊號。
「是……是的。」呂文繡被他冷酷的神情駭住,結巴著回答。她的內心敏感地升起一股寒悸,從頭頂直竄腳底。
「你需要多少?」他的冷靜顯得不尋常,更教人擔心。
「二十兩。」呂文繡垂下眼臉,遮掩眼底的不安。
莊嚴沒有忽略她眼底的羞傀,然而這次他卻解讀錯誤,不再認為她是因撒謊心生不安,而是主觀地認定她因背叛自己嫁給庫利斯而有愧色。
「二十兩治病夠嗎?我可以給你二百兩。」莊嚴臉色莫測高深,令人難辨真假,
「不……不用那麼多,頂多……五十兩該夠了。」呂文繡想想,多借一點也好,萬一二十兩真的不夠,再來一次莊府,實在也是一種煎熬。「謝謝你。等……
庫利斯好了,我會想辦法盡快還給你。」最終,呂文繡又誠懇的致謝。
「先別謝得太早,我還有條件呢。」
「什麼條件?」呂文繡怔住。
「把衣服脫光,陪我上床睡覺,二百兩就當夜渡資,也不用還了。」莊嚴冷酷地浮現一絲邪氣的笑容。
「嗄?!你……」呂文繡霎時面如死灰,心,絞痛了起來。
「答不答應悉聽尊便,不過,你休想見蝶兒的面!」
「我……」呂文繡強忍心痛,僵在當場進退維谷。答應了,殘存的一點尊嚴將被他無情的踐踏。拒絕呢?那醫藥費可就沒有著落,若借不到錢……恐怕……恐怕……凶多吉少呀!「我答應。」想到人命關天,呂文繡沒有猶豫的權利,她毅然咬牙同意,心卻已碎了一地。
「你……」莊嚴見她點頭,反倒錯愕,但旋即又被一股怒氣擊倒。她竟然愛庫利斯愛到願意做出如此大的犧牲,為了他甘心忍受其他男人的羞辱。強烈的嫉妒幾令莊嚴發狂,他要重重的報復,懲罰讓他傷心痛苦的人。「很好,我現在就要你。喏,這是二百兩銀票,開始脫吧!」從斗櫃中取出銀票放置桌上後,他輕佻地戲謔。
呂文繡絕望地閉上眼,顫抖著輕解羅衫……
莊嚴目不轉睛瞪祝著她一件件解下衣裳,臉上表情愈來愈僵,緊抿的唇、繃緊的下顎,顯示氣得不輕。
「夠了!」當她身上只剩下褻衣,莊嚴再也控制不住大吼出聲。天!她都已嫁為人婦,但,那半裸的輕盈體態依舊深深撼動他的心,他還是無可救藥地想要她。
呂文繡嚇得睜開雙眼,迷惘地看著反覆無常的莊嚴。
「我再怎麼下人流,也不會玩一個已有丈夫的女人,那是不道德的,而你……竟敢背著丈夫賣身,簡直毫無廉恥,比娼妓還不如,我根本不屑要你,免得弄髒我的身子!」莊嚴像地獄來的復仇使者,無情地鞭笞著他的敵人,拿起桌上銀票丟向她臉上,語氣輕蔑:「二百兩送給你,滾吧!我不想再見到你這低賤的女人!」
如利刀般鋒利的語言,一字一句毫不留情凌遲著呂文繡的心。淚水已模糊了視線,她再也支撐不下去,只想盡速逃離這令人心碎的場合。匆匆穿好衣物,她盯著地上的銀票猶疑片刻,迫於現實的無奈,還是含悲忍辱地撿拾起來,當她抬頭瞥見
莊嚴憎惡的表情時,難堪再次撕扯著早已冷寂的心。她再也無顏待下去,拔足奔出房門。
呂文繡一奔出房門,苦苦壓抑的莊嚴立即像洩了氣的皮球,整個人癱倒在床榻,冷硬的面部表情換上淒苦的落寞。心碎的人何止是呂文繡,傷人的人更是被徹底傷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