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要看的是他所受的折磨,不只是他的痛苦。我會等到明天....或者以後才下手殺死她。
我仍然可以聽到他在火屋外叫喊她的聲音。我認為他已經開始愛上她了。那更好,這樣他才會真正地學到教訓。
我要在她死前踫觸她。
第十七章
傑宓溜到蓋文身後,輕拍他的肩膀,嚇了他一大跳。他根本沒有聽到她走近的聲音,他轉過身,準備應付敵人,卻發現是他的女主人站在那裡。傑宓的手裡拎著雙鞋子,蓋文瞪著她好一晌,仍然不明所以,最後他坦白地承認自己技遜一籌。
「我完全沒聽到妳走近的聲音。」
「我無意驚嚇你,」傑宓回答。「還有,講話小聲一點,亞烈已在小睡。」
「金亞烈?」
「拜託,不要叫喊,蓋文。」傑宓道。「你不必露出這麼難以相信的樣子,亞烈也是人,如果他不是需要休息,他絕不會睡得那麼熟,不是嗎?」
蓋文搖了搖頭,他正在努力控制住爆笑聲。他最後一次看到亞烈時,他一點也沒有疲憊的樣子。當然,那時他正要上床,但蓋文知道他可不打算睡覺。
上帝!他幾乎等不及拿這件事糗他了。
傑宓抓著蓋文的手臂,方便自己穿上靴子。「我要找海絲幫我把樓上的臥室清理出來。」
蓋文立刻提議召來士兵幫助她,但傑宓堅持自己來沒有問題。她上了樓,在第三間門前正要轉身,卻發現蓋文仍然緊跟在她後面。
不待她詢問,他立刻解釋:「我在想我或許可以幫妳搬動一些東西。」
傑宓的嫁妝剛在今早到來停在前院,她的兩位孿生姊姊為她打理了一整車的幃幔、布料及傢俱,而其中最令蓋文不解的是一張設計有誤的大椅子。老天!它的椅子腳甚至不一樣長!傑宓解釋那是搖椅,讓人坐在椅子上搖晃用的,但蓋文仍然滿臉懷疑之色。
蓋文看過了樓上的臥室,確定沒有人能夠埋伏襲擊傑宓後,他留下她揮她的灰塵,下樓找馬可去了。他派了兩名士兵守在傑宓所在的二樓窗口之下。
馬可聽見亞烈要他及蓋文一齊守護傑宓之時,頗表驚訝。他早已得知傑宓曾被困在一幢著火的小屋,這種事在高地上傳得很快。但到現在為止只有蓋文及亞烈知道那是一樁蓄意的謀殺事件。
「你確定門是由外面被拴上的?有人想殺死傑宓?」蓋文肯定地連點了兩次頭。「而亞烈特別指定要你及我保護她?」馬可似乎仍無法相信後者。
「是的,他非常重視你的忠誠,馬可,你為何懷疑?」
馬可搖了搖頭。「他從來就沒有理由懷疑我的忠誠,只是我曾經向他表明了我不喜歡他的婚姻,不管那是否是被迫的。」
「你打算拒絕你的領主?」
「哦,不,」他強調地道。「正好相反,亞烈剛顯示了他有多麼重視我,蓋文,而我......我對他的信心受寵若驚。」
蓋文大笑。「馬可,我從沒有聽你說話這麼剖心瀝膽過。哦,我不該這樣子笑你的,別生氣,好朋友,只是剛才你慷慨激昂的樣子......哦,你的臉都紅透了。」
馬可皺了皺眉,但蓋文只是用力一拍他的肩膀,最後他忍不住也笑了。
然後他們注意到亞烈正走向他們,兩人一齊停止了笑聲。亞烈的表情顯示他不喜歡他們的笑。
「我的妻子呢?」他用吼的道。
「她在樓上清理房間。」蓋文道。
「只有她一個人?」
「我檢查過了房間才讓她進去的,」蓋文道。「上樓只有一道樓梯,如果有人經過,我一定會看到的。」
亞烈點點頭。「我要你們兩個一直陪著她,」他命令道。「一前一後的,明白了嗎?」
蓋文及馬可點頭。「但她一定會覺得奇怪的,」馬可道。「她雖然是個英格蘭人,但她並不笨哪。」
馬可調侃的語氣令蓋文深為驚訝,這不像是他熟識的嚴肅的馬可了。「是的,她一定會覺得奇怪。」他附和道。
「那就讓她去奇怪,」亞烈緊繃地道。「告訴她那是我的命令就夠了,該死了!蓋文,你不該讓那個女人做清理房間這種事的。」
「她堅持要做,亞烈。」蓋文道。「她的精力太過充沛了,需要用掉一些,或許她是借用了你的力量。倒是你看起來好像不太好,亞烈,你不需要再多睡一會兒嗎?」
「亞烈在白天小睡?」馬可無法置信地問。
「你的玩笑令人生氣,」亞烈道。「如果你們再那樣子對著我笑,我對天發誓我會把你們揍扁,叫你們睡上比我更久的時間。」
他的威脅很快地見效。「我要去找格斯,」他大步離開大廳,一面回頭道:「幾分鐘內就回來。」
亞烈走到格斯家時正好消了氣,而由格斯家中傳來的吼叫聲判斷,格斯的心情也比他好不到哪裡去。
來開門的是麗莎,她對她的領主綻開個燦爛的笑容,顯示格斯的大吼大叫絲毫沒有影響到她。「雖然和一個野人住在一起,妳看起來還是非常地好。」亞烈道。
「你的妻子早已經警告我要使格斯待在床上不容易,而且她說的對極了,格斯幾乎就像頭大熊,這時候的他可真不討人愛。」她提高聲音,故意讓她的丈夫聽到。「不過我相信等他胸口的線拆掉了,他就會停止他那些無止盡的抱怨了。」
「妳怎麼敢用這麼不敬的語氣和我講話?」格斯由他的床上吼道。「領主是來看我的,老婆,不是來聽一個女人的嘮叨。」
麗莎氣惱地瞪了她丈夫一眼,然後看向亞烈。「要來杯酒嗎,大人?」
格斯咕噥道:「我也要一杯。」
麗莎不睬他。她為亞烈倒了一大杯酒,然後道:「我先告退了,你們談你們的吧!」她對著亞烈行禮後走向門口。
「麗莎,過來這裡一下。」格斯喊道。
亞烈倚在窗口,看著格斯美麗的小妻子羞窘地走到她丈夫身邊,格斯毫無顧忌地以手按住她的背,將她的身子拉向他,熱烈地吻她。
她抽身要離開時,格斯在她耳邊喃喃說了些什麼,然後在她的臀部拍了一下。麗莎的臉更紅了,她幾乎是用逃的逃出門去。
「她是個好女人。」格斯歎了口氣,他丟掉手中的水杯,離開床想要找酒。
「她把它帶走了,」亞烈笑道。「那個女人比你知道的更瞭解你。」
這句話似乎使格斯大悅,他示意亞烈分他喝一口酒,亞烈同意了。他大呷了一口氣後道:「上帝,這滋味真是好極了,你的妻子告訴麗莎,拆線前不准我喝酒,天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子對付我。不過麗莎可把她的話奉為聖旨,我可真快被她們這兩隻小母鳼逼死了。天知道,亞烈,當初你應該讓我乾脆地死去,免受這兩位──」
「天使的照顧?」
格斯大笑地點頭,然後他的表情變為認真。「亞烈,找我有事嗎?或只是看看我?」
「關上門,格斯。」亞烈道。「我要說的事不能讓人聽到,我需要你的建議,朋友。」
格斯立刻知道這是嚴重的事,因為他比亞烈年長四歲,亞烈一向尊重他的建議。
亞烈告訴了格斯傑宓幾乎被人謀殺的事,他特別補充了傑宓仍不知道那是件蓄意的謀殺。亞烈要求格斯幫忙他研究保護傑宓的方法,及推敲兇手是誰。
他們談完了這一切,亞烈卻似乎又陷入了深思與猶豫不決,格斯知道亞烈一定還有話要問,他耐心地等待。
終於他道:「格斯,我要你告訴我,你所記得的有關倫娜的一切。我婚後的那一小段時間,你和蓋文、馬可都在這兒,我卻在外征戰。」
「是的,你大多在外為國王服務,」格斯沉吟道。「你知道嗎?亞烈,這是自從倫娜下葬後,你第一次提到她的名字?」
「我原本是想把過去埋藏起來,但──」他中途打住,搖了搖頭,然後再次要格斯告訴他他知道的有關倫娜的一切。
他們談了快半個小時,亞烈離開時的心情並沒好多少。麗莎一直在門外徘徊,格斯對她眨了眨眼睛,再次令她羞紅了臉。
亞烈上山往回走,他遠遠地就看到傑宓站在二樓窗口,但她並沒有看到他,她的注意力集中在樓下站崗的兩位士兵上。他們正在說些什麼,並不知道她在上面傾聽,而她聽得笑靨如花。
亞烈想,這樣的她是多麼地美麗及迷人,然後士兵的談話聲飄到了他耳中,令他猛地打住了腳步。他的士兵是用蓋爾語談的,而他的小妻子卻聽得津津有味!
該死的她,她一直聽得懂蓋爾語!
亞烈驚訝得忘了生氣。士兵們話題一轉,說到一個流傳在蘇格蘭的老笑話。一名蘇格蘭士兵看見路旁躺著一名衣衫不整的女人,基於蘇格蘭人的熱血天性,他立刻就上了,對那女人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