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妳的精神恢復以後,妳可真是伶牙俐齒。」
他在對她微笑顯示他是多麼愉快,她認為他有問題。「我想出發了,亞烈。」
「先等妳解釋清楚妳為什麼害怕。」
「憂慮。亞烈,我是憂慮。」
「好吧,那就解釋妳為什麼憂慮。」亞烈決定順著她。
「你想聽真話?」她問。
「不錯。」
「你打鬥的時候......唔,曾經看了我一下子,我告訴自己,我一定要小心,永遠不要惹你生氣,因為我的力量根本無法與你抗衡。」
她聽起來十分悲傷,亞烈開始明白她的意思了。他竭力不笑出來。
「那對我會很困難,亞烈,。」她繼續說道:「我知道我這麼說你可能會吃一驚,但我真的認為我必然會有惹怒你的時候。」
「我一點也不吃驚。」
「為什麼?」她很訝異。
「因為妳現在就惹怒我了。」
「噢。」
「傑宓,我永遠不會傷害妳的。」
她注意著他的雙眼許久。「甚至當你的脾氣勝過理智的時候?蘇格蘭人的脾氣都很暴躁,亞烈。這一點你不能不承認吧?」
「我永遠不會對妳發脾氣,我可以發誓。」
「但是如果萬一你發了脾氣呢?」
「我還是不會傷害妳。」
她終於相信他了,不再老想把手從他的掌握中掙脫。「我聽說蘇格蘭人都會打老婆。」
「我聽說英格蘭男人也是這樣的。」
「有些會,有些不會。」
「我不會。」
她點點頭。「你真的不會?」
亞烈搖搖頭以加強語氣,她似乎開始相信他了。「我原本認為妻子有點怕丈夫是件好事的,但是妳這種不合理的懼怕實在是──」
「恕我這麼無禮地打斷你。不過我不得不糾正你的話──我覺得妻子怕丈夫是最糟不過的事。此外,我不是害怕,我是憂慮。當然啦,多數的女人都會怕你,但我的個性比她們強悍許多。」
「為什麼?」
「什麼事為什麼?」傑宓問道。他一個勁地朝她微笑,害得她什麼都想不清楚了。
「為什麼多數的女人會怕我?」
她避開視線。「因為你正巧是一個非常強壯的男人,你是我所見過最高大最魁梧的戰士。」
「妳還見過其它戰士嗎?」他隱藏住不悅問道。
她皺著眉想了一下。「不,事實上我沒見過。」
亞烈滿意了。「那麼原來是我的體型令妳憂慮了?」
「沒錯,而且你剛剛還殺了四個男人。」她說。「你當然不會忘得這麼快吧?」
「只有一個。」
「只有一個什麼?」他眸子的光芒讓她分了心,她猜他又在嘲笑她了。
「我只殺了一個人,」他解釋道。「膽敢碰妳的那一個。其它的三個都只是被我擊昏而已。妳要我殺了他們嗎?」
「老天,當然不要!」傑宓說道。「那一個在試圖攻擊瑪莉時,被丹尼擊倒的盜匪呢?他是死是活?」
「這妳就得問他了。那個盜匪當時也想攻擊妳,傑宓。妳沒注意到嗎?」
「瑪莉比我重要。」
「妳真的相信這種胡說八道?」
「保護姊姊永遠是我的責任,亞烈。」
「妳為什麼沒問起那個被妳以匕首刺倒的傢伙?」亞烈問道。「妳的瞄準很不錯。」他補上一句。他打算給她一點點小小的讚美。「妳殺了──」
「我不要談這件事!」她扔掉「野火」的韁繩叫道。
他又說錯什麼啦?他甜美的小妻子彷彿快要昏過去了,這女人像個謎,亞烈迷惑地搖了搖頭。厭惡殺戮顯然是她天性中的一大弱點,不過他必須承認他很喜歡她這個弱點。
再讓她如此得逞,這個女人遲早會把他軟化的。她必須逐漸習慣殺戮這回事,因為那是荒涼的高地一帶的生活方式,只有最強壯的人才能存活下來。他得把她訓練得強悍些,他暗暗決定,否則她不可能活過第一個嚴寒的冬天。
「好吧,老婆,我們不討論這件事。」他還是不由自主地順了她的意思。
她的肩膀放鬆下來,但身形有些不穩,亞烈於是伸出一手環住她的腰。
「我所做的是出於自衛,」傑宓告訴他。「如果我傷了那個噁心的男人,上帝當然也會諒解的,瑪莉的生命受到了威脅。」
「噯,」亞烈同意道。「妳的確只是傷了他而已。」亞烈把傑宓抱下馬,開始朝他的坐騎走去。
傑宓伸手環住他的頸項。「你在做什麼?」
「妳將和我共騎。」
「為什麼?」
他歎氣的呼息吹開了她的頭髮。「妳打算質問我的每個舉動、每句言語嗎?」
「如果我這樣,你會生氣嗎?」傑宓問道。
「不,我永遠不會對妳生氣。」
她嫣然一笑。「我嫁了一個最驚人的男人。」她告訴他。「你永遠不會發脾氣。」
「妳是在找碴嗎,英格蘭小姐?」
亞烈的全部注意都集中在她的嘴上,他想輕咬她的下唇,更想把舌頭探入她口中,品嚐那已屬於他的甜蜜。他不知道她是出於有意抑或無心,但她的手指正撫摸著他的頸背,她豐滿的胸部則貼著他的胸膛。一個男人只能忍受這麼多了,亞烈告訴自己。
他俯頭向她,傑宓則在半途中迎上了他。
她的嘴正如記憶中一樣柔軟,也一樣誘人。那是輕柔、毫無所求的一吻,也絕對是太短和令亞烈感到挫敗無比的一吻。她沒有為他分開雙唇,而且在他打算更深入時撤退。
亞烈沒讓一臉快樂的傑宓看出他有多麼挫敗。雖然她勇敢又美麗得不可思議,但顯然不知道要如何接吻。教導她當然將是他的責任,亞烈期待地微笑著。
「謝謝你,亞烈。」
「謝什麼?」,他問她,並把她放上自己的馬鞍,接著又俐落地上馬坐在她的身後,她的臀部就磨蹭憎著他的雙腿之間。她動了動,顯然是為了要找個舒適些的位置,亞烈的反應令他齜牙咧嘴。他把她的腿抬到自己腿上他才能夾緊馬鞍,她幾乎是貼著他而坐。
「謝什麼?」她沒有回答他,所以他又問了一次。
「我在謝你的體貼。」
他誤解了她所指的事。「妳顯然不常騎馬,」他說。「到了高地以後,我會重新教妳正確的騎馬方式。」
傑宓沒有費事去糾正他。他也不見得會相信今天的不適純粹是她那新馬鞍的關係。而且畢克說得沒錯,保留一些實力,會讓亞烈對她更有耐心。傑宓對自己微微一笑,滿足地向後偎著自己的丈夫。被人驕寵的感覺也是挺好的,以後她會把真相告訴他的,此刻她只想好好讓他這麼珍惜著。
老婆全都是災難,亞烈決定道,但是這一個......她的味道如此女性化,感覺起來如此柔軟,在他的懷裡又是如此適得其所。她不斷想把他的手從她的胸部下方撥開,令亞烈不禁因為她的羞怯而微笑。他確信等他和她上過床後,她就會擺脫掉她的羞澀。突然之間,他很想趕快紮營。
今晚他會佔有她,使她成為他的,而她會把自己給他。
以一個蘇格蘭人來說,他的味道還真是好聞,傑宓微笑地癡想著。短短的一天之內,她由憎惡這個男人到幾乎要喜歡了。老天,她真的覺得在他身邊很安全。如果她的情緒繼續如此不合理的發展下去,她或許會准許他吻她......在一、兩天後吧。而如果他的追求讓她滿意,不久的未來,她當然會准許他跟她同床。
亞烈這麼有耐心,實在是她的福氣,她只需說明她的計劃,她相信他會同意的。
就這麼辦吧。
第六章
一小時後,他們在山間一個清澈的小湖邊紮了營。
丹尼和亞烈照顧馬匹時,傑宓開始拿出愛麗細心地為她們打包的晚餐,瑪莉則坐在樹下看著妹妹忙碌。傑宓覺得瑪莉看起來似乎累壞了。
後來丹尼和亞烈又輪流去水邊盥洗,他們的妻子則努力裝出一副視若無睹的樣子。丹尼光著上身走回營地時,傑宓不怎麼困擾。但換成亞烈,事情可就不同了。才瞄了他一眼,她就屏住了呼吸。他的膚色被夕陽光鋪成了古銅色,他肩頭及上臂糾結的肌肉對她提醒了他的力量,而那密佈在他寬闊的胸膛上的暗金色胸毛更強調了他的男子氣概。那叢毛髮向下延伸到他平坦的腹部,最後消失於他黑色長褲的皮帶上方。
「我不要丹尼碰我!」
瑪莉的嘟嚷拉回了傑宓的注意。「妳有點害怕是很自然的。」她努力裝得像她的確知道些什麼。
「他吻了我。」
傑宓微笑,現在她覺得自信多了。她知道有關接吻的一切。「吻妳是他的權利,瑪莉,亞烈也吻過我。」她說。「兩次。如果把婚禮上的吻也算進去,我覺得感覺很好呀。」
「他是以那種男人想和女人交媾的時候,吻她的方式吻妳的嗎?」瑪莉問道。「妳知道的,我是說,他的舌頭碰到妳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