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溫亦凡一驚。
「只要我不干涉她。」
「這是……什麼意思?」溫亦凡怒視他,「難道你為了醫院的股份,真打算不顧她的死活?」
梁瀟不語。
「梁瀟!」溫亦凡一個箭步來到他面前,狠狠揪住他的衣領,「告訴我你不會答應這種荒謬的交換條件!」
他冷冷撇嘴。
「梁瀟!」
「我是不會答應。」梁瀟用力扯落糾結在面前的雙手,「可你知道嗎?她說這句話時,看著我的神態一副篤定我一定會答應的樣子!她認為我抗拒不了她,她以為現在的我根本無法違背她的意願!」他忿忿低咆,「現在的我,在她眼中只是一具聽話的木偶而已!」
溫亦凡一愣,「木偶?」
「有時候我真想乾脆由她去好了!隨她要死要活,我都不管了!」梁瀟陰沉著臉,握拳重擊身旁牆面,「老天!我真的恨她!」
「恨?」溫亦凡驚愕不已。
「你以為一個男人被女人當成木偶來操縱,心裡會不恨嗎?」他受她父母操控還不夠?連她也要參上一腳?「你告訴我,亦凡,告訴我究竟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我——」溫亦凡不知所措。事情已超出了他能理解與控制的範圍,對這兩兄妹彼此的糾葛,他實在是無法插手啊。「梁瀟,你冷靜一點。我相信風鈴不是想操縱你,她只是太絕望了,只是因為太愛你,所以才……」他不禁歎氣,「你知道她愛你,對吧?」
「可她能拿自己的愛這樣逼迫我嗎?」梁瀟瞪他,瞳眸泛著血絲。
「難道你不愛她嗎?」
「我——」梁瀟一窒,臉色匆青匆白,神情慘澹。
「我看得出來你也是愛她的。」溫亦凡微笑。
「不,我恨她!我恨她!」梁瀟忽地從沙發上跳起身,竭盡全力地嘶吼,「我恨這個女人!」他激動地喊,暴烈的語氣與其說在說服好友,不如說是說服自己。
溫亦凡再度歎息。
為什麼會恨她呢?他明明從小就最疼愛風鈴的,不是嗎?為什麼這兩人不能好好談情說愛,偏要將彼此折磨到這地步呢?
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啊……
「鈴——鈴——」
急促的電話鈴聲驀地響起,震動室內兩個男人。他們互望一眼,同時掠過一陣不祥的預感。
比較靠近辦公桌的溫亦凡接起電話,「院長室,我是溫亦凡。」
「溫醫生,院長在嗎?」是一個護士,尖銳的嗓音聽來焦慮不安。
「在。有什麼事嗎?」
「梁醫生……不見了!」
「什麼?」溫亦凡一驚,「你是說風鈴嗎?」
「是的。」
溫亦凡連忙掛下電話,正要對梁瀟解釋,後者卻已先開口。
「她說風鈴不見了,對吧?」他問,下頷肌肉抽搐。
「你怎麼知道?」
「我就知道她不會乖乖聽我的話!」梁瀟恨吼,握拳又捶了牆面一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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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私自出院一定會惹來他勃然大怒。
但她有預感,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而她不想浪費最後的時刻在醫院裡。
她想跟他在一起。
躺在床上,承受他男性的身軀,依偎在他懷裡,呼吸屬於他的氣息。她希望,他能抱著她一起細數星辰。
只是夢想嗎?
她澀澀苦笑,右手無意識地剝著玫瑰花瓣。一瓣、兩瓣,清艷的花朵落在床上,點綴一室浪漫。
她慢慢剝著,一個不留神,手指扎到橫生的凸刺,狠狠一痛。
她停下動作,茫然望著泛出紅血珠的手指,好半晌,送入唇裡,輕輕吸吮。溫熱的血有股淡淡腥味。
吮盡血痕後,她繼續剝落花辦,直到樓梯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跫音。
哥哥回來了。
她站起身,薄唇揚起笑弧,眉宇卻淡淡浮掠過驚慌。
「風鈴!風鈴!你在哪裡?你出來!」他嘶聲吼叫,語氣極度慍怒。
「我在這裡。」她深吸一口氣,揚聲喊。
不一會兒,挺拔的身軀衝入房裡,霸氣地落定她面前,「你搞什麼?我不是要你乖乖留在醫院嗎?為什麼偷偷溜回來了?」
她的心一跳,一瞬間幾乎想逃避他迫人的眼神。「我……不想留在那裡。」
「為什麼?」
「我不喜歡醫院。」她揚起臉。
驀然直視她粉妝玉琢的嬌容,他似乎有些驚艷,數秒後才重新板起一張冷漠俊顏。
「你開什麼玩笑?你是醫生,說什麼不喜歡醫院?」
「我就是不喜歡。」她執拗地說,「我不想待在那裡,」
「你在玩弄自己的生命!」他怒吼。
她撇過頭。
他擰眉,銳利的眸光一轉,望見鋪滿床榻的玫瑰花瓣,面色一變,「你在做什麼?」
「啊。」察覺了他的目光所繫,她甜甜一笑,「你喜歡嗎?」
「這是什麼意思?」他依然繃著臉。
「只是好玩。」她說,明眸睇了他一眼後,身子忽地往後退幾步,然後右手一扯,拉開了繫在腰部的睡袍衣帶。
他口乾舌燥地瞪著她的動作。
白色睡袍跌落地後,露出的是一具窈窕性感的胴體,裹著一襲超短的黑色薄絲睡衣。
幾乎大半鏤空的衣料除了顯示其輕薄柔軟,毫無遮蔽的功用。
半透明的薄絲,勾勒出曼妙的曲線,呼之欲出的乳峰,修長細緻的雙腿,纖細窈窕的蠻腰,結實渾圓的臀部。
還有那袒露在外,大片大片的乳色肌膚,引逗著他的視線。
梁瀟呼吸急促,他咬著牙,幾乎可以聽見體內血流奔竄的巨大聲響。
他看著她盈盈走向他,柔媚地、娉婷地,每前進一步都讓他一顆心更加提到喉頭。
然後,瘦細的手臂攀住他,柔軟的嬌軀密密貼上他。
陽剛的體魄立即滾燙,毛孔舒張,泛出細細汗珠。
她抬眸,嬌俏又嫵媚地朝他一笑,牽起他的手擱上自己的乳峰,臉頰則埋入他的頸間,柔唇貼著隱隱跳動的頸動脈。
他全身緊繃,好半晌,腦海只是一片空白。
然後,他忽地抓狂了,排山倒海的情慾帶來了排山倒海的憤怒,他展臂,粗魯地打橫抱起輕盈若羽的胴體,擲落綴滿玫瑰花瓣的床榻。
他壓向她,灼亮的黑眸燃著烈焰。「你以為這樣做我就不會再有心思跟你爭吵了,對吧?」
她不語,舌尖緩緩舔過唇瓣。
他瞪視那有意的女性誘惑,右手驀地扯住她的發。
「你以為自己可以控制我的反應,對吧?」
她顰眉,頭皮因他抓發的動作微疼。
「你用『維納斯之心』控制我的意志,用自己的性命威脅我給你時間,用醫院的股權買我的配合,現在,又用這個試圖澆熄我的憤怒。」他傾向她,一字一句自齒縫迸落,「梁風鈴,你以為自己可以像這樣把我玩弄於手掌心嗎?」
「我……並不想玩弄你,我只想你愛我……」
「我不愛你!」嘶啞的咆哮截斷她,伴隨著他陰沉黑暗的眸光,「我恨你!就算你對我玩這些把戲,我還是恨你!」
她緊緊咬牙,默默迎視他充滿憎恨的眼神。
「你以為像這樣做能夠讓我愛你嗎?告訴你,我會更恨你!」他繼續吼,一面伸手開始脫掉穿在身上的衣衫。
她伸出手想幫他,他卻一把推開。
不一會兒,白襯衫與西裝褲落了地,古銅色的體魄完美地呈現在她面前,她看著,芳頰染霞。
「怎麼?已經不是第一次看了還會害羞嗎?你這個純真天使的角色還扮演得真好啊。」梁瀟譏刺,氤氳著慾望的眸掃了一眼後,呼吸驀地更加混濁。他低下頭,方唇燙上她的前胸。「我會遵照你的意願,風鈴。我會吻你,像這樣碰你,」大手撫上她敏感的腿根,「我會上你,讓你欲仙欲死。可是——」他一頓,轉頭在她耳畔吹著氣息,「那不叫『做愛』。」
不是……做愛?
她聞言,容色一白。
「不是Make love,只是Sex而已。」他邪冷地說,粗啞的嗓音抽痛她的神經,「懂嗎?」
她懂。
梁風鈴閉了閉眸,強忍忽然湧上喉頭的酸澀,「你真的已經……不愛我了嗎?哥。」
「我只恨你。」他咬住桃色蓓蕾。
她的身子一顫。
「我恨你,風鈴。」他毫不溫柔地扯落她精心為他穿上的性感睡衣,「你跟你爸媽一樣,都愛操縱別人的意志,只可惜,我不是你的玩物。」
健壯的腿有力地纏上虛軟的她,他用自己的身體引誘她,用熱吻與撫觸點燃她體內的激情。他動作狂暴、粗野,絲毫不加節制。
他不想掩飾,不想控制體內狂野的慾望。他只想盡速進入她溫暖的女體,滿足自己。
「你確實很懂得如何勾引一個男人,風鈴。」他撐起身子,在她濕潤的入口徘徊,凝定她的眸似火在燒,「明明長得一副天使的模樣,卻擁有魔女的心機,你真的……很厲害。」
她沒說話,只是伸手,輕輕攬上他的背脊。
「你希望我愛你嗎?」他忽地柔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