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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薰衣

  衛廷大喜過望,一下子好像天氣也沒那麼冷了。喜孜孜地點頭:「嗯——雪契,皇太子那邊我幫你寫信向他解釋。你就放寬心準備玩就好了。」 

  *   *   *

  雖說這個提案有些不妥,可是明眼人都知道皇太子夫妻間有些問題,因此城內的人最後也都同意皇子妃最好等調適心情之後再和皇太子見面。於是經過一番準備,衛廷和瀲灩再度搭上馬車,前往溫暖的南方領土。 

  一路上衛廷一直都很興奮,瀲灩本以為是因為他終於可以離開冰天雪地的日絕回家,可是他又不時瞧著她傻笑。那笑容隱含著一些惡作劇的味道,可是對她卻充滿善意。知道自己問了也沒用,瀲灩只是納悶著等他自己忍不住說出來。 

  衛廷很想說,可是又堅持著一定要抵達自家門口才說。但是每一想到他寄出的信就忍不住開心,他偏不信雪契真的對這位新娘毫無感覺。聽說他們在海上相處了將近半年——半年!日絕的人民才兩個月就迷上她了,雪契除非不是人,否則他一定也在喜歡瀲灩。哼!就是那種悶騷個性打死不承認,這封信非逼得你大驚失色不可。嘿嘿。 

  想到得意處他又開始傻笑,瀲灩有點無奈地搖搖頭,沒有說什麼。一路上走走停停,到了比較溫暖的地方之後,衛廷褪去外罩的厚重大衣,拉著瀲灩下車滿地走玩,玩一玩再走一走,也過了半個月。跟著他玩,瀲灩笑得很美很愉快;這一路上特地去掉了皇家身份,路人被瀲灩吸引的不計其數。跟在他們身邊的護衛也擋去了許多沒有報告出來的騷擾,可是也因為邊走邊玩,走了半個月還是離目的地有一大段距離。 

  某個借宿旅舍休息的夜晚,兩人用過晚膳正在旅舍中庭閒聊。瀲灩回憶兒時海中冒險的經歷,聽得衛廷嘖嘖稱奇,連說有一天也要到珍珠海去看看;外面卻起了騷動,兩人一回頭,便見將近三個月不見的蝶羽出現在中庭入口。 

  「蝶羽?!」 

  「衛廷殿下,皇子妃。」女將軍向兩一拜,清楚簡單地:「皇太子殿下對於二位不曾經過他的同意便離開日絕相當不悅,希望您二位能夠與我回去向殿下解釋一番。」 

  「什麼話!他有什麼好不高興的!」衛廷不滿地大叫:「他把新婚妻子一個人丟在日絕出去打仗,瀲灩還幫他把日絕管得好好的。他感謝瀲灩都來不及了,我替他帶她出去散心有什麼不對!」 

  「殿下。」蝶羽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希望您記得自己寫了一封什麼樣的信。」 

  「啊!嗯……」衛廷一聽之下,反常地一語不發。然後他突然把瀲灩拉到一邊小聲對她說:「瀲灩,我們回去吧。」 

  「耶?我是無所謂,但……」 

  「回去吧。」衛廷笑得高高興興,「這次你回去一定有大驚喜。」 

  「……」瀲灩猶豫一會,笑了,「好吧,其實這半個月已經玩得很開心了。對了……衛廷——殿下?」 

  「啊!那……那個是……」 

  「沒關係。」瀲灩對他嫣然一笑,「不過回去的路上你最好把一切都說清楚,不然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是——」衛廷懺悔狀地抬起雙手低下頭,瀲灩笑著離開他走向蝶羽。「蝶羽將軍,作戰辛苦了。」 

  「不會,有皇太子殿下的領導,勝利是必然的。」蝶羽低頭說著公式化的言辭。 

  瀲灩靜了靜,溫柔地:「那麼,殿下此刻身在何處?」 

  「殿下押解犯人在回日絕的途中。我們即刻起程的話,也許可以和殿下同時到達日絕。」 

  「犯人?為什麼要押回日絕……」瀲灩說著頓了一下,輕輕點頭,「啊,是嗎……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收拾東西。」 

  一方面是與國王陛下不合,即使凱旋也不屑於回到皇都……一方面或許是因為這個人犯有相當地位吧……瀲灩沉思著收好衣物坐上馬車,在蝶羽等人的護送下往日絕步上回程。衛廷雖然怕冷,但是這次要回日絕他卻是一臉高興的樣子,瀲灩想起他的話,「為什麼說有大驚喜?」 

  「呵呵……」衛廷神秘地笑笑,「先不告訴你。」雪契啊——你果然還是會吃醋的嘛!哈哈哈……這回見到他一定要狠狠嘲笑他一頓,真是太棒了!從小到大幾乎都找不到機會去嘲弄雪契,他就不信那個小子真的什麼弱點都沒有! 

  「那麼,你到底是什麼人呢?」 

  「啊?我……」衛廷回過神,抓抓頭,苦笑一下,「反……反正……我也是貴族啦……我是雪契的表哥……雙重的。」 

  「?」 

  「我的母親是雪契的姑母,父親是雪契的舅父。」衛廷想了想,「我是宮廷御醫群的其中一員,不過大部分時間在照顧雪契,所以說是雪契的醫生也沒錯。」 

  啊……這麼說來衛廷不說是王位的第二繼承人嗎?因為雪契是獨子,而且所有宗親裡面血統最近的……就就衛廷了。瀲灩訝異地看著他,「照顧皇太子?」

  「他本人是不太需要照顧……」衛廷聳聳肩,「可是他旁邊的人常常受傷……就像你。」 

  突然知道為什麼雪契絲毫不防著這個人,瀲灩靜靜一笑,「……衛廷,我非常謝謝你救了我一命……更謝謝你的友情。你的確是個好醫生。多虧有你在我旁邊,我才能恢復得這麼快……」 

  衛廷有點茫然地呆看著她,摸摸頭,靦腆地笑了起來。 

  經過連續幾天的趕路,比起來時半玩半晃當然快了很多,回到日絕時,皇太子已經在城裡等候,衛廷跳下車然後將瀲灩牽出來,卻訝異地發現城裡出來迎接的僕人都一臉憂色。 

  「怎麼啦,你們?」 

  睦苦著臉不說話,茜卻洋洋得意;衛廷還想再問,瀲灩卻已經預感到一股不祥——她的丈夫神色冷酷地出現在城堡入口注視著他們。衛廷大叫著跑過去正想照原先計劃開始狠狠嘲笑這個傢伙,就聽見雪契冷漠地下了命令:「拖下去!」 

  衛廷和瀲灩都還沒反應過來,蝶羽已經示意一邊的兵士抓住瀲灩;瀲灩愕然,「這是為什麼?蝶羽將軍……」 

  蝶羽沒有看她,一擺手,那兩名強壯的兵士已經將瀲灩架起,朝著城側入口的地下牢房移動。這才明白自己是要被關進牢裡,瀲灩驚叫:「等一下!衛廷——為什麼!你不說回來會有驚喜……難道你……」 

  「不是!不是的!」看著瀲灩被架入通往牢房的入口,衛廷又驚又怒地回身緊揪雪契,「你到底想幹什麼!」 

  後者看著他的眼神冷漠卻泛起一絲微弱的笑意,輕哼一聲,他推開他轉身便走進城中。衛廷只覺腦中一片空白,完全喪失了主意。

  第五章

  「雪契!雪契你給我說清楚!」 

  短暫的發呆之後,衛廷立刻推開旁人追進城裡,正好看見他頑固的表弟一個人悠然踅進書房。他馬上追了進去,順手用力地將門甩上;雪契坐在那張結實的橡木書桌後面對著他一挑眉,「不錯嘛,衛廷。你力氣變大了。」 

  「少來這一套!」衛廷氣得跳腳,「你幹嘛把瀲灩關起來!她又沒做錯什麼事!快放她出來,然後向她道歉!」 

  「你可別忘了自己寫了一封什麼樣的信。」雪契懶散地向後一靠,兩手交握,「不過我相信你在寫的時候大概完全沒考慮到後果。」 

  「……什麼——」衛廷呆了半晌,以為自己明白了,「就算吃醋,反應也不用這麼激烈吧!好吧,我承認那封信是開玩笑的,我沒碰你的老婆一根寒毛,不信,你可以問啊!」 

  雪契無奈地長歎一聲:「衛廷,我不是在吃醋。我是在救你。」 

  「什麼救我?你當著我的面把瀲灩關起來叫救我!你會害我以後吃不好睡不著,甚至搬去地下牢陪她坐監!到時要是冷死了,我就一天到晚在你的耳邊哈氣,看你受不受得了!」 

  「你給我閉嘴。」雪契冷冷地對衛廷咆哮:「虧你還是在皇都服侍我父親的御醫,竟然敢寫出這樣的信給我。你說,你在信上寫了什麼?」 

  衛廷一臉不甘心地閉嘴想了想,然後才很不高興地開口說:「不都說了是開玩笑的嗎?我說和你老婆的感情愈來愈好,決定要把她帶離你這個不懂得珍惜她的惡鬼,給她全新的人生和幸福……」 

  「很好。」雪契支著腮幫靜靜地看著這個表哥,「現在你告訴我,暝國上下誰最開不起這個玩笑?」 

  「誰——」話還沒說完,衛廷的臉色頓時一片灰敗;雪契不耐地揮手,「而你竟然還打算帶她回皇都?父親在我的軍隊裡也安插著眼線,這封信的內容要是傳進他耳裡,你打算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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