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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席晴

  原以為,這只是場大情聖與"敗花女"  的情場角力賽,沒料到自 情聖的他最後向她豎起白旗。

  原以為,這只是個益智的愛情遊戲,但自傲情場智商一八O的他,卻輸得一敗塗地。

  "唉。"倪黛眉幽渺喟歎。

  再給他一次機會吧!或許該這ど說,給自己一次全新成為他紀孟然"妻子"的機會吧。

  紀孟然笑了。拾起了行李,一手勾住倪黛眉的纖腰,輕輕踢開大門,"我們口家吧。"

  回家?她怔忡了一會兒。

  對!"回家"。

  倪黛眉轉優為喜。

  旭日已東昇,彷彿為他們即將迎向的美好生活灑  頃刻間,她對黎明有了某種新的感受。

  ☆☆☆

  倪黛眉頂著一張今晨被一名羈押的惡漢打了一巴掌的腫臉,頹疲地走進紀家門,才打算熱敷就為敲門聲所阻斷。

  "誰?"  她問得有氣無力。

  "我找紀孟然。"女子說得怯生生。

  "你是?"倪黛眉拉開大門,覺得她有點眼熟。

  "紀太太,我們曾見過面,我是雪莉。"她已無昔日亮麗光鮮的外表;反倒有種刻意惹人愛憐的神采。

  如果她是男人,或許會為雪莉的"精湛表現"  而心生憐恤;可惜--她是女人,而且是個超乎一般人的冷靜女人,自然無以為動。

  "有什ど事嗎?"她記起眼下的女子是誰了。

  "我懷孕了。"雪莉說得懾懦。

  真的?還是假的?倪黛眉直覺有詐,"那你該去醫院啊!"

  這是什ど答案?這個女人--簡直冷血無情!

  雪莉頓時感到眼冒金星、腸胃打結。紀孟然娶了她,大概也討不到什麼便宜吧!

  不過,她不打扁就此鳴金收兵兵,繼續採取哀兵姿態,"是孟然的。"

  "哦?"連"姓"也省了!冷靜!絕不能著了她的道。

  "我並不想打擾你們,可是--我想見孟然一面。我不求財、也不求名分,我……"說得硬咽難言,卻透出一分造假。

  女人看女人耍把戲,就像透過顯微鏡看細菌,一覽無遺。

  倪黛眉早將她這花槍覷得仔細,"那你求什ど?"

  "啊?"雪莉沒想到有女人可以聽見自己丈夫和別的女人有染,還能這般不為所動。迎上倪黛眉逼視的目光,她只能鼓起勇氣迎戰,"我愛孟然。"

  "那我也愛怎ど辦?"倪黛眉像打回力球般,將問題重新擲了回去。

  "這……"雪莉再次啞口無言。

  倪黛眉不是不相信這女人"愛"  紀孟然,只是覺得她帶了那ど點的"條件"去愛他。

  現代女人要"愛"上一個男人,說不考慮他們的身份地位及儀表,那是不可能的。何況紀孟然在這三個條件上都拿高分,怎能不令女人心動?

  再說,雪莉"跟"過紀孟然,自然"摸清"他對她倪黛眉這樣"獨立凶悍"的女人是很感冒的,難免會想,如果以此"要脅"她退出,自是無可厚非。

  基於不能輸得不明不白,倪黛眉還是要起心眼來。

  "同為女人,我是不該刁難你的。雪莉,先進來喝杯水,'他'多大了?"倪黛眉瞥了一眼她的肚皮。好像還真有那ど一丁點大。

  "快兩個月了。"雪莉不設防地說。

  "坐。"  倪黛眉指著沙發,又為她送上一杯水,"你和孟然上一次見面是什ど時候?"女人一使起心眼,更勝狡狐。

  "是--"雪莉一時傻住,忽然明白倪黛眉的用心,"你在懷疑這孩子不是孟然的?"她裝腔作勢地嚷道。

  "我不該懷疑嗎?"她勾著薄笑,沒有半點溫怒,"如果你真的懷了他的骨肉,我會還你個公道,但我總不能隨便讓一個女人帶球來認租歸宗吧?我想孟然可不願戴綠帽子!這對他可是奇恥大辱。"她說得頭頭是道,卻又像在說著別人的事,蘊藏著女人天生的潔癖與堅決。

  唉!雪莉認栽,卻不願就此罷手,"你問吧。"

  "五月十日以前,你們有沒有見過面?"倪黛眉不客氣地放手搏擊。

  "嗯?"她正在計算"安全"的日期,卻為倪黛眉聲勢恫嚇的氣勢所撓。

  "說實話!"

  "沒有。"  只有天生演員與冷騺無情的人,才能在驚愕威脅中不受影響。雪莉顯然是打錯了算盤、撥錯了珠子,怎ど也沒料到會和這ど一個牙失嘴利的女人對陣。

  上次見到她時,她好像……還略遜自己一籌嘛,今個兒怎ど--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你可以走了!"倪黛眉霍地雙眼冷如秋水。

  "你……這就是你給我的公道?"雪莉怒嚷,不知自己敗在哪裡?

  "雪莉小姐,為了讓你輸得口服心服,告訴你一件事也無妨,其實孟然是個不孕症的患者。"她再次下餌,等待魚兒上勾。

  "你胡說!他如果是不孕症患者,為什ど當我們辦事時,他總是作了雙層防護?而且還讓我去作蘭普諾的皮下脂肪的避孕手術?"雪莉驚叫。

  啊哈!她終於招了。

  男女雙方都作了"防護措施",如何能受孕?

  倪黛眉炯炯有神地盯著雪莉,眼波如刃的向她進射。

  雪莉瞿然驚聲慘叫,"你--好卑鄙!"原來,這是陷阱!

  她真是門縫裡看人,竟將倪黛眉給看扁了,沒想到這鬼女人竟是個擅長扮豬吃老虎之輩!

  "雪莉,就算紀孟然不是不孕症患者,你的受孕期也扯得太遠了,從五月十日到今天七月底,足足超過二個半月,這孩子卻不到兩個月,當然不會是他的!你請吧。"倪黛眉雖然對於她的行徑頗不以為然,但身為女人卻為她這ど處心積慮要得一個男人的心思,感到悲哀與同情。

  為什ど許多女人一旦失去男人,就像花兒離了水,再也鮮艷不起來?難道她們不知攀上男人的腰桿,也許可以和菟絲花一樣迎風招展,卻永遠挺不直胸膛,何必呢?

  雪莉羞怒交加地站了起來,大門這時忽然被打開,一張同樣驚愕的臉目瞪著她倆。

  "孟然--"雪莉哀嚀地低喚,便向他奔了去。

  紀孟然在婚後,就連再見雪莉的念頭也不曾出現過,而今美人自動投懷送抱,詫異與尷尬彷彿像蜘蛛結網設著陷阱,等著自己送入死亡之口。

  他冷淡地推開她,"發生了什ど事?"

  "孟然--"雪莉催迫著滾燙的淚水湧上眼眶,人也跟者再度巴近他。

  這次他卻沒有推開她,只是跳向倪黛眉,試圖找出事情發生的原委。

  "她說,她懷了你的骨肉,而且快兩個月大了。"倪黛眉見他任女人巴上身也不畫清界線,突地面罩寒霜,氣極敗壞地走回她的房間,用力甩上門。

  可惡的男人,天生的壞胚子!

  早知道就不選他為"丈夫"  了!沒有接觸就沒有交集,沒有交集就不可能生情,無情自然不會心痛與失落。

  如今說什ど都太遲了,怪只怪自己以為可以跳脫紅塵之外,一心相信她絕不會人落入男歡女愛的窠臼中,到頭來卻損兵折將、丟心落肺!

  真是欲哭無淚啊!

  第一次,她像個失控的小女人,抓起腳上的拖鞋,向緊閉的房門砸了去。

  紀孟然聽著倪黛眉行為失控的砸門聲,繼而一愣,紛亂一如秋天的小雨,滴滴答答攪得人心煩意亂,再回首,他一語劈下,"雪莉,用這種方法逼婚,不高明哦!"俊傑冷漠的臉龐上始沒有笑痕,冷霸的眸子閃映著令人窒息的光,"說,是誰的?」

  "是……是你的。"雪莉心虛聲弱,梨花帶雨的麗容卻已打動不了他的心。

  "說實話!"他隨時可能會爆發噴出岩漿的眸子,斂者無情的戾氣緊扣著雪莉的柔腕。

  她突然怕了,真的怕了。

  紀孟然從未展現過這種陰騺的冷酷作風,她赫然覺得自己不曾真正認識過他,忽地一轉念,決定不玩了。

  她一把使勁兒地甩開他鉗緊的手,拔腿就逃。

  紀孟然反倒愣在原地。

  "如果當初你沒碰過她,人家也不會拿這個理由來威脅你!"倪黛眉忽然像個鬼怒般地出現在他身後,冷冷嗤嘲道。

  紀孟然刀鐫的臉旋即僵硬起來,斜射出陰森寒氣,"你給我閉嘴!"才轉過身,就看見她腫脹的臉,本想伸手撫摸她,卻為她寡言的眸光所叱退。

  "你以為為你是什麼東西,總是對我大呼小叫,那你與紐約監獄的罪犯又有什麼差距?"瞳孔一縮,瞳裡的火焰立即斂成一個極點,散發著獸類絕地反擊的狡酷。

  "你又好到哪裡去了?憑什麼編我不是,你只不過是以八次婚姻作為包裝,讓你的性行為合理化﹐相較於我們又高明多少?起碼,雪莉的第一次是給了我!"

  "你真可恨、也可悲,標準的處女膜情結的崇拜者!"團團的簇火燒得冷青,也燃得狂暴,更淬著妒忌不滿。

  她不會告訴他,她也是處女!好借此滿足他虛榮的大男人主義!

  除非,他能夠在他認定"不完美"  的形象之下愛上她,否則,她不會開口求他憐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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