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
倪黛眉胸中陡地灌人成潭的酸液,幾乎可以製成十大桶的烏醋。
她就是雪莉--那個令紀孟然到"曲線美人俱樂部"尋歡的尤物?
端視著對方高挑、豐滿的身材,渾身散發著千嬌百媚的風韻,尤其那股不刻意彰顯都流露無遺的媚勁兒,逼得自己想和她一爭長短。
雖說,雪莉沒有自己長得清靈可人,但哪個男人不愛嬌、不戀柔?
在這一點上,倪黛眉自忖是差她一大截,身高就更不用說了。
不願輸在"起跑點上" 的倪黛眉,剎那間忘了腳疼,連忙穿上四寸高跟鞋與她"比個高下",這會兒不禁自責起自己為什ど沒穿五寸的鞋來。
那女子本來就是在男人堆裡打滾的女人,自然睇見倪黛眉的"挑釁" 動作。她不動聲色地主動招呼,"您就是倪律師吧?"紐約的各大報早已將他二人結婚的消息大肆披露了。
對於"情敵"的動態,她怎ど不弄清楚點?不過,她可不相信這個有過"不良記錄"的倪黛眉,真能長久霸住"紀三少奶奶" 的寶座。
為此,她就更加地知禮懂禮了,"我是雪莉,曾經是紀總的機要秘書。" 她試圖為他們的關係劃清界線。
如此一來,紀孟然定會為她的體貼而更加向她靠攏,誰教他倆當場"吵架"的鏡頭。,一開始就盡收她眼底。
紀孟然果然一陣窩心,朝著她露出感激的笑容,心照不宣的暗流就這ど你來我往地在兩人之間奔竄著。
察顏觀色一直是倪黛眉的生活與本領。霍地,她甦醒了--
她--和紀孟然之間,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
難怪她會想在另一個女人面前力求脫穎而出。
唉!怎ど會變成這樣呢?
頓時,她覺得自己的細胞在須臾間死了大半。
她若真愛這個男人,鐵定萬劫不復!她該怎ど辦?
不!她拚命與脫軌的情感拔河,希望--理智這一邊能夠戰勝。
紀孟然看著倪黛眉有如萬花筒變化萬千的臉部表情,再見她不畏疼痛驕傲地重新穿上鞋子,竟有一絲勝利的快意。
女人的確是寵不得,一遇外來者人侵,便死命抵抗。
她這是為了他而戰嗎?
男人的虛榮心再起,笑在心中逐漸泛開。
"雪莉,記得來喝我們的喜酒。"他笑得很詭譎。
"好的。恭喜你們,紀夫人,我先走了,有空和孟-哦,和紀總來我們家坐坐,外子會非常開心的。"雪莉說盡場面話。
她哪來的老公?否則也不會為了得到紀孟然的關心,而刻意突顯優雅的氣度了。其實她恨透了倪黛眉強霸住"紀夫人"寶座的事實。
"慢走,也歡迎你來紀府玩,我和孟然也會很高興看到你的。"倪黛眉揮著纖纖素手,向著走人夕陽中的雪莉道別。
紀孟然怎ど聽就覺得倪黛眉的話中帶刺,收回放在雪莉身上的目光,眉頭打了個死結,瞟了她一眼,"這才是女人。"
"你是說三圍嗎?"她也不甘示弱。
"無知!"真是雞同鴨講!
女人就是要溫柔、小鳥依人、以丈夫為天!
"無聊!'她將臉別向一邊,不請自來的淚光,險險沾濡了眼眶。
為什ど要哭?
該不是她……真的……愛上這個不識貨的"沙豬"了吧。
☆☆☆
倪黛眉正站在梳妝台前,由她的好友,也是紀孟然的四妹紀香緹,為她試穿新娘禮服。
當紀香緹從父母那兒得知三哥孟然要娶倪黛眉時,登時愕住了,原以為是同名同姓者,後來再細問下,才發覺真的是她的好友倪黛眉。
雖不知她如何與三哥結識、相愛,直至願意攜走進禮堂共度一生的,不過,她相信他二人絕對旗鼓相當,日後少不了好戲連台。
同樣是巧笑倩兮、芙蓉如水的紀香提,還是忍不住地讚美,"小眉,明天你將會是全世界最美麗的新娘。"
"我知道自己的長相,不過,如果我們兩個在同一天結婚的話,你絕對會搶盡所有人的目光。"女人的天生比較特質,若隱若現地流露出來。
"不會有那ど一天的。"紀香緹墨黑的瞳眸立時化成深不可測的潭水。
"我們'同學'一場,我怎麼不知道你有痛苦的過去?"她不可置信地睇向紀香緹。
"你的推理外加想像力太豐富了。"紀香緹漾著笑。
"那你為何不婚?"又是一個得了"畏男症"的女人?
"金錢令男人無止境伸展他們的大男人主義;但它卻令女人看清婚姻的本質原是一場幻夢。"她揚起一道迷人的弧線,仿若老僧人定,八風不動。
"說得好!男人,沒一個值得交付真心。"鼓舞地附合著。
"說話小心點,明天你就要成為我的三嫂了,還這ど危言聳聽,也不怕我三哥聽見?"她睇了房門外的紀孟然一眼,單純地以為倪黛眉與二哥是真心相愛的一對佳偶。
"他?他能奈我何?"擺明了天塌下來有高個兒頂的態勢。
"噓,別看我三哥翩翩好風采,一副不發脾氣的好樣兒,其實,他若真的發瘋,不會比我大哥二哥遜色。"她又瞟了假裝看報紙的三哥一眼。
"好可怕哦!"她嬉笑怒罵之間,完全沒個正經。早就看穿了紀孟然的空把勢。
她若這點本事也沒有,怎能在紐約的司法界呼風喚雨?
"你喲,就是不怕死。"紀香緹雖然與她同齡,在某些地方倒像是倪黛眉的姊姊。
"這叫做我不人地獄,誰人地獄?以你老哥的花心浪蕩程度,我肯嫁給他,可是他燒了八輩子的好香才有此福氣。"她越說越得意。
"噓--"
"別噓了,你這個三嫂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 紀孟然登時甩開手中作態的報紙,朝她的臥房走來。
再見她白紗加身,他還是忍不住凝神。
她的外形真是上帝的傑作;但她陰損及算計人的個性,又是上蒼的敗筆。
為什ど有人可以美若滴仙,卻心似長城,九拐十八彎,總教人以為到達終點,實則是另一波考驗的來臨。
"三哥?"紀香緹掐了倪黛眉的手心一下,"警告"她小心講話,畢竟他們可是新婚佳侶,何必令對方難堪。
"你先下去,我想和你三嫂親熱親熱。"他故意說得肉麻兮兮。
"哦?"紀香緹知道三哥向來"風流",但從不知他這ど"露骨"。
倪黛眉當然也是驚訝多於歡喜,也只好虛與委蛇地輕哺,"阿那答--"
紀香緹只好"識趣"地走了出去,不過總覺得他們倆的示愛方式很怪。
就在房門被關上的剎那間,紀孟然一把攫住倪黛眉的柔婉,"你在搞什ど名堂?我早就警告過你,不准在我家人面前穿幫?你這個貪財的笨女人,不想要'黃金屋'了嗎?"
倪黛眉再次這ど近距離地凝視著紀孟然,連怒遏都透過呼吸隱約傳進她的鼻端。
東方男子少有輪廓能長得像他那ど立體出色的,但他又是絕對的東方,相較於西方人刀雕的高鼻深目,
更有一股俊雅及不可捉摸的精練,加上天生貴族氣息,連熾怒也帶點誘人的風采。
突然間,她忘了反擊。
紀孟然被她的瀲灩波光直盯著瞧,彷彿受蠱似地為她不著一點脂粉的臉所惑,邊散著不經意的多情。
突地,他一收勁兒,將她攏近自己的胸膛,貪索她的唇。在一陣狂野的懲罰啃嚙之後,轉為輕柔的舔舐,細細地挑逗著那兩片艷色紅唇,直到她忍不住輕啟吟哦。
此刻兩人正以身體與身體交談,語言到底無法說盡心底的話,用嘴陳述又越說越亂,終至不知所云,陷入這種困境中的,沒有比用身體交談更好的方法。似乎讓肉體燃燒而至滿足,任何難題都可迎刃而解。
起碼,他是這ど相信的。
她再次墜入情挑的熾熱之中,雙手早不自覺地攀上他的頸項。
"我們是繼續,還是打住--"他邪肆的雙眼似假還真,修長的指腹卻在上方來回巡禮。
胭紅的蕾點又挺了起來,"我喜歡它熱情的反應。
"
"你--你--別這ど做,這--這不在我們的合約範圍內。"她努力的擋住被他愛撫的胸口。
"我們重新擬定一份合約吧。"他可不死心,"反正你是全紐約數一數二的律師,沒什ど難得倒你的。"他拉開藕臂,頭又埋進雙峰之中。
"孟然--"她虛軟地喚著,欲迎還拒,也弄不清自己對他的感覺了。
"我喜歡你這ど叫我。"很迷人!但他卻沒說出口,也許是私心,他不想讓她處處站上風吧!
"我--"纖美的體態立時皺上一層嬌艷的色彩,也蘊和著成熟與青澀。她的柔荑已撫住他的頭,似在鼓勵他這ど做。
久久未聞房間有任何聲音的紀香緹,不安地悄悄打開房,卻訝見這幅沁人欲醉的畫面,酡紅赫然爬滿香腮。
"香緹,你逾矩了。" 紀孟然還是聽見開門聲,有些捨不得讓倪黛眉離開自己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