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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薛莉「那就不好看了,傻丫頭!讀者要看什麼?他們要的是現實世界裡所缺乏的。既然生活這麼艱苦,何不到小說中去找尋平衡和自我安慰一番?這才是他們要的!」 「哦!太深奧了,我不能理解,如果換成是我……」 「你要的是什麼?」津平拉回她,半強迫性地。 跌落在他懷裡,楚琳指著他:「大作家,如果換成是我,請給我明白簡單的答案,不要繞完了整個地球,才發現春夢了無痕。」 津平哈哈大笑了,他就是喜歡楚琳和別的女孩不同的性格——單純、稚氣。 「愛情沒有面貌、沒有標準,當它來臨時,往往叫人措手不及,那種循序漸進、一分一毫的儲蓄不是愛情。我認為,愛情像煙火——爆烈時,儀態萬千、變化莫測;告別的時候,留下淒美的餘溫,讓你在午夜夢迴中追思懷念不已。」 「我不認為愛情是這樣的。」楚琳不以為然,「它應該是……」想了想,她面向滿天星斗,神情莊重地說,「它應該是由少增多,從點滴匯聚成汪洋,等到接近滿溢時,愛情就成熟豐富了;它多得一輩子都用不完,它一定是踏實的,適合細細咀嚼的。」說得雖有些支離破碎,卻道出楚琳對愛情的定義。 「就像一棵大樹,經過歲月的千錘百煉,終於綠蔭窯頂;所以沒有中間奮鬥的過程,不足以話真情。」她試著表達出完整的看法。 津平起立,對著她做出下跪的樣子:「皇上英明!容小的我稟告……」 「說!」楚琳被他逗笑了,大搖大擺地坐四位子上。 「請皇上恩准,賜小的一吻!」 「去你的!」她跳開了。 躲在花叢月影間,她對津平說:「早點休息吧,明天禮拜天,你想去哪裡?或者就和我去聽楚風唱歌?」 「他唱歌也是下午的事,那上午呢?我看……上午去找季偉吧!你在家等我。」 道別之後,楚琳回家輾轉難眠。 ∫ ∫ ∫ ∫ ∫ 「姊,太陽曬屁股嘍!」楚風大呼小叫的,擾人清夢。 混到凌晨五點才昏昏入睡的楚琳,瞇著雙眼,頭痛得要命。 「媽去做禮拜了,我差點也被捉了去!媽一直嘮叨,說我們是迷途的羔羊、上帝心疼的孩子,再不好好做禮拜,她會生氣。」 「楚風,給我一片止痛藥。」 「怎麼啦?老姊。」楚風翻箱倒櫃,只找到保濟丸,「不知道可不可以?」他拿給楚琳。 「藥不能亂吃,我看等一下再說吧!幾點了?」 楚風看看表,「十二點了!老姊,做飯啦!餓死了。」他一邊嘀咕,一邊走出去。 「老姊,你真夠笨的,到現在還學不會打橋牌。這樣好了,我把你和小琴都教會,再找季偉來,不就好玩多了!」楚風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叨念著。 她對著鏡子,懶得理弟弟的咋呼。 「好吧!不理人,我去找季偉玩。」 他戴上帽子,騎著越野車一溜煙就不見了人影。 楚琳垂頭喪氣地頹坐在床沿。 她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了。 昨晚,津平提議散步,事後言不及義地扯開話題,他不是說有急事北上要和她商量嗎? 是求婚? 她有些飄飄然的喜悅。 但為何當津平帶著男性的渴求撫觸她時,自己卻有被侵犯的感覺?我到底怕什麼?為什麼婚姻裡,一定要有「性」?那讓人陌生、害怕又難以抗拒的「性」? 對於自己不斷躲藏、閃避著二位愛慕者的行為,她又找不出合理的解釋。 為什麼我會產生「逃走」的念頭? 是不是不能兩全其美,既要情人,又要兄弟? 還是,她希望同時擁有津平與季偉?友情和愛情看來是真的很模糊了。她太年輕了,年輕得當面對選擇時,竟然有了放棄的打算。 下午,津平從季偉的宿舍打電話來。 「嗨!丫頭,我們正殺聲震天呢!楚風和老王都在,所以——看是你來觀戰,還是晚一點我去你家?」 楚琳能拖就拖,立刻下令「晚餐再敘」。 沒多久,楚媽媽回來了,帶著神秘的表情,她問楚琳: 「怎麼,沒出去?津平呢?」 「和楚風玩橋牌去了!」 楚媽媽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想了想。 「丫頭!猜猜媽今天和誰吃飯?」 「乾媽!」楚琳得意地回答,「張太太昨天就逼我改口了!直嚷著看黃歷,要選個好日子正式收我做乾女兒。媽!你好狠喲,不要我了!」她故意和母親撒嬌。 楚媽媽提醒她:「你是該改口了。以前,礙於公私分明,若在公司叫阿姨,怕別人會吃味,認為你不是憑真本事。這會兒,上上下下都誇你認真,媽才答應的,我不想讓旁人戴著有色眼鏡來看待這件事。」 「知道啦!」 楚媽媽又繼續說:「你乾媽今天請了張查和他的兒子銘生吃飯,張經理……哦,該叫乾爹了!你乾爹作陪,主要的目的是希望將台中分公司交給你管。我覺得你還太年輕,不能因為公司想找自己人,才交給你,最好是適才適性,這是我的看法。」 「媽,銘生來幹什麼?」楚琳緊張了。 「你說呢?我看他成熟穩重,年紀大你兩歲,個性卻比你成熟許多;至於是否天從人願,這完全要看你自個兒的意思,媽不過問,你放心!」 「我不想離開你,也不想再考慮其他的對象。事實上,現在的我根本也沒條件再多想了,光是津平及季偉,我就分不清楚是友情、是愛情……」 「說得也是。我累了,去躺一會兒。」楚媽媽提著大包小包,走進臥室。 「媽,你買什麼?大包小包的。」 「哦,幾件運動衫。拿一件給季偉吧!這孩子隻身在外,沒人照顧;你看他衣服穿的多不稱頭!」 ∫ ∫ ∫ ∫ ∫ 傍晚時分,楚風和津平回來了。 「怎麼沒過季偉一道來?我給他挑了件T恤。」楚媽媽對楚風說。 「季偉有個同學會……」津平搶著回答,說話時,眼光還意味深長地在楚琳臉上溜了一圈。 飯後,津平建議散步。 兩人拉著手,走在社區空蕩蕩的球場上。 手臂涼涼的,楚琳不自覺地縮了縮身子。 津平體貼地脫下外套為她披上。 這種感覺真好,津平真像位慈父。 「楚琳……」 「嗯?」 「今天,季偉告訴我一句話——你也許比我還清楚。」 「什麼話?」楚琳錯愕地抬頭看他。 「他說——他說你是『他的女人』。我一時有些糊塗,也沒答腔,接著他又說了一遍。」 「他——可惡!事情不是這個樣子的。」楚琳氣急敗壞的對津平解釋一切——從他莫名其妙使性子到表自愛意、自己拒絕了他……一古腦兒地全盤托出;當然,那激情的擁吻被她隱瞞了。 津平靜靜聽著,見她脹紅的臉、急促的呼吸,津平有點勝利的虛榮感。 「其實,打一開始介紹你們認識時,我和季偉都把你當作好兄弟,從未察覺你的女性特質。日後,也許是大家都長大了,對異性的需求及渴慕,漸漸盤據了我們的心頭,對你,自然就失去了那份『單純』;說沒感覺,那是騙人的。」他緩了緩,點燃一根煙,煙霧冉冉上升,他的側面顯得有些詭異。 「至少,我第一次認識你時,就曾毫不諱言的說,甚至是噁心的說,我喜歡你那豐滿的胸、渾圓的臀、誘人的嘴……真的!我的坦白可不多見。丫頭,你要知道,男人看女人沒有不帶著『性』的意味的!」 他不放棄,仍露骨地接下去:「你信不信?昨天晚上我說住飯店,其實,我想和你做愛,我想佔有你,我甚至在腦海裡已經有了你的媚態、你的嬌吟、你的……」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楚琳捂著耳朵,尖叫了起來。她不顧一切地向前狂奔,她受不了這種言語暴力! 不知跑了多久,她才疲憊地停下來。 靠在大樹上,楚琳痛不欲生,任淚水濕透津平的外套。 她一直大聲地哭著,羞辱、悲痛、絕望不斷撞擊著她的心。 天哪!讓我消失吧!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津平,你粉碎了一切!你沒有理由如此待我!楚琳捶打著樹幹,泣不成聲。 哽咽到最後,她已啞了嗓子。 直到一雙男性的手臂從背後抱著她,輕輕托起她的一下巴,抱歉地說:「回去吧!」 她才感到好累、好累!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得緊,誰也不敢開口。 到了家門口,津平清一清喉嚨: 「楚琳,很抱歉剛才說的那些話!本來這次北上是想上門提親,但現在……事情變成這樣……楚琳……忘記我!」轉身走了幾步,他又折回,「季偉還年輕,對於自己的決定,也許有些懵懂,但是,你不能因此傷害他。祝福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