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筍顫著身子急上前,不顧一切的抓住沈逸天的衣角,滑落的衣袖露出了她半小截雪白的手臂。
「沈堡主……」柳如筍顫抖的聲音透露了她的急切,「請給我一個機會,我會向你證明,我來此的目的,是真心想伺候沈堡主一人的!」
沈逸天被她扯得頓住了身形。
他不悅的低頭看著柳如筍明顯焦急的憂柔臉蛋,濃眉鎖得極度不耐,「如筍姑娘,我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等會兒,我就會派人送你回東海去!」
送回東海?
不,只要她被送離沈家堡,這一切就都完了!
「不!」柳如筍急得眼中泛淚,「我既已送給了沈堡主,就是沈堡主的人!今日你若不要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死路一條?
沈逸天瞇起了眼,聲音帶著危險的訊息,「你在威脅我?」
「不是,」柳如筍心慌得不斷搖頭,「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沈逸天鐵寒著臉,「你愈是這樣求我,就代表你愈可疑,我怎麼可能留下你?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沈堡主,我不過是一介弱女子呀!只要你給我一個機會,我可以向沈堡主證明,我只願一心伺候沈堡主,絕對沒有不軌的企圖!」
沈逸天的臉色難看至極。自從他正式接管沈家堡,已經超過五年的時間,這中間,從沒有一個人敢一再挑釁他的耐心!
到底為了什麼,她明明十分畏懼他,卻又要一再的挑戰他忍耐的極限呢?
陡地,他板黑的眼眸瞇了起來——
那是什麼?瘀痕?!
在門邊光線的照射下,柳如筍那張姣好的面容上,雖然仔細的用粉撲蓋著,但是,卻依然遮不住她眼下、頰邊上的可怖瘀痕。
怎麼可能?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到底是誰下得了這種毒手?
沈逸天銳利的視線移至她的手臂上,在露出半小截的白嫩雙臂上,沒有粉飾遮掩,硬生生可以看到不少青黑瘀痕。
沈逸天緊緊抿著唇,他沒有注意到他的語氣變得有多嚴厲,「你的傷怎麼來的?」
傷?柳如筍不解的眨著眼,順著他的視線,瞧到了自個兒的手臂上。
「啊!」柳如筍急忙放下手,慌張的將小手藏到了袖子裡,「我……這是……」
「是東海幫的人打的?」沈逸天俊臉鐵沉,「這就是你一而再、再而三,非得逼我留下你的苦衷?」
「是……是。」柳如筍眨著杏眼,結結巴巴想重新找借口,「是東海幫的人打的、他們只說我若是不從、便要我的命。」
沈逸天緊緊抿著唇,「怎麼?現在又想使苦肉計了不成?」
柳如筍咬著下唇,「我……我真的不能回東海幫去。」
「你能不能回東海都不關我的事!」沈逸天用力一揮手,不想再看柳如筍那張楚楚可憐的臉蛋,「今天不管你有什麼難言的苦衷,我還是一句話,沈家堡不可能留你,你好自為之吧!」
柳如筍見沈逸天又要離開,心裡一慌,她又急急的追上前!
這次,她整個人擋在沈逸天身前,仰著姣好的臉蛋,焦急溢於言表,「沈堡主,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呀!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收下我呢?」
「因為救了你,很可能危及我沈家堡數十年辛苦建立起來的聲望!」沈逸天再次強調,「所以,你回去轉告黃進,請他不要再白費心思了!」
「不!」柳如筍急得搖頭,「眾所皆知,沈家堡威震四方,武林裡誰人不懼你沈堡主的威嚴?我不過是一介弱女子呀,收下了我,難道真能威脅到沈家堡?這話說出去,只怕也沒人肯信,是不?」
沈逸天銳利的眼神直射著柳如筍的臉蛋。
柳如筍豁出去了,「沈堡主,若為了顧及沈家堡的威望,你才應該把我收留下來才是。」
見沈逸天對她的這段話臉色愈發難看,柳如筍仍是咬著唇,硬著頭皮繼續說著。
「沈堡主試想,別說你將一無依無靠的女子趕出堡,恐怕才有損沈家的聲威,就說,若江湖上的人因此傳言,沈堡主竟懼怕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在沈家興風作浪的話,恐也會讓江湖上的人給看貶了,是不?」
沈逸天的眼瞇成一條線,聲音裡充滿了危險,他一字一句道:「你的意思是,我若是趕你走,不但會有損咱們沈家的威望,甚至,也會讓江湖上的人恥笑沈某,讓沈家堡因此蒙羞?」
沈遍天的怒氣讓柳如筍心有畏懼的垂下臉,她緊抿著唇,「我……我只是希望沈堡主三思……」
「三思?」沈逸天自鼻裡嗤出聲,「很好,如筍姑娘!我瞧你千方百計的,就是一定要留在我沈家堡裡了,是不?」「我……」柳如筍咬著下唇,小聲道:「希望沈堡主就當是同情我的遭遇,收下我。」 「好!」沈逸天扯著嘴角,「既然你一心要留下來,我就成全你!」
柳如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急抬起頭,雙眼閃著光芒,「沈堡主……謝謝沈堡主肯留下我!」
「先別高興得太早!」沈逸天猛地轉身,重新坐到了椅子上頭。「是不是真要留下你,我還沒下最後的定論!」「沈堡主的意思是……」沈逸天刻意用邪惡的眼神,上上下下掃著柳如筍姣好的身段曲線,「如筍姑娘,黃幫主要你來此伺候我,該不會只要你和我聊天談心而已吧!」 沈逸天的話,令得柳如筍頓時紅了臉,冰雪聰明如她,當然知道沈逸天話裡的意思。「當……當然不是……」
沈逸天盯著柳如筍不放,「既然你說你是青樓出身,我瞧你這樣貌,在青樓裡也應屬當家花魁。那麼,你的手段應比一般的青樓妓女還要高明才是。」
柳如筍巍顫顫的回著,「是……是懂的。」
「好!」沈逸天扯著嘴角,「我人就在這裡,你就讓我瞧瞧,你到底有些什麼與眾不同的手段技巧?如果你真能伺候得我開心,我就同意把你留下,如何?」
伺候得讓沈逸天開心?
怎麼辦?雖然臨出門前,柳少慶是叫了個老大娘,不但告訴她男女之間是怎麼回事,更教了她許多誘惑男人的方法,但是,事到臨頭,她卻是腦中一片空白,什麼也記不起來!
沈逸天壓根就是懷疑她青樓女子的身份!
他存心故意的激她,「怎麼?花魁女也有技窮的時候?你試都不試,就想放棄了?還是,你根本就作賊心虛,怕我揭了你的底?」
「不……我懂、我懂。」柳如筍深吸了口氣,好不容易,她終於想起老大娘的交代。
老大娘說過,當男人主動的時候,便要完全迎合他;而當男人被動的時候,卻要放下矜持,運用女人天生的本錢,撩撥男人的身,挑逗男人的心!
尤其重要的是,只要關起門來,不論何時何地,千萬別像個木頭似的自以為清高!否則,一旦壞了男人的性致,倒了男人的味口,將來要再試圖挽回男人的心,就是難上加難了!
這些道理要記起來不難,但要用什麼實際的方法來取悅沈逸天,柳如筍卻實在不知從何做起。
是了,她記起來了,搏取男人歡心的第一步,就是要將衣裳給脫了。
柳如筍抬起漲紅的臉蛋,看著沈逸天淡漠的態度,好不容易堆積起來的信心,幾乎就在這一刻完全喪失。
掙扎、委屈和矜持不斷糾纏著柳如筍。終於,她勉強自己將顫抖的雙手緩緩抬起,緊緊抓著衣襟,眼一閉,就想將身上的外衣褪下。
然而,柳如筍生澀遲鈍的動作卻讓沈逸天再也看不下去!
「既然你沒那個心,就不用在這裡白耗大家的時間了!」
沈逸天霍然站起身,「連寬衣解帶這麼個基本的動作都做不來,我不解留你有何用處!哼,如果你若要強辯我這麼做會有讓人恥笑也罷,隨你說去!我沈逸天行得正,坐得穩!天下人尊我為北武林的魁首也非一朝一夕,怎麼會容你一女子信口雌黃的毀我沈家堡清譽?」
柳如筍臉色慘白一片。
沒想到,她都還沒開始誘惑沈逸天,居然就這樣失敗了?
柳如筍顫聲開口,「沈堡主……」
「不要再說了!如筍姑娘,從剛才到現在,你威脅利誘的用盡手段,就是想留在我沈家,其心可議!這是第一點。第二,東海幫的友誼對我們沈家而言,實則可有可無!所以於公於私,我都不可能留下你!」
「不,沈堡主……」柳如筍毫無血色的臉上儘是無助與驚慌,她心急如焚的還想說服沈逸天。
「想來你是聽不懂了,但沈某言盡於此!」沈逸天無情的再次跨著大步往外走,「你聽好,我會派人在門口守著,你不要妄想耍花樣,沈家各處禁衛森嚴,你若隨意走動,恐怕沒人能保你這條小命的安全!」
「沈堡主!」柳如筍眼中急泛出了淚光,她開始不顧一切的扯住沈逸天,「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我真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