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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暄玫

  「哥哥……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執迷不悟呢?我剛才都已經說了這麼多,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執迷不悟呢?」

  「執迷不悟的是你!」柳少慶叫道:「說!到底去不去咸陽?」

  柳如筍的淚水,如珍珠般顆顆滾落。

  她怎麼能答應呢?

  既然柳少慶已經有了把她賣到迎春院的念頭,相信她就算拿回了壁玉神劍,回來後的下場一樣淒慘呀!

  事到如今,她還有其他的辦法可想嗎?

  柳如筍已然萬念俱灰。

  「哥哥,我已經決定了……我不會去咸陽替你做傷天害理之事,更不會讓你把我賣給了迎春院……」燙熱的淚水沾濕了衣襟,她深深的吸一口氣,「事到如今,做妹子的只有一死,以求解脫!」

  柳如筍含淚猛一轉身,便要往柱子上頭撞去。

  「小姐——」珠兒眼見柳如筍就要一頭撞在柱子前,急急的哭喊著爬上前,一把抱住柳如筍的身子。

  「你不要這樣啊!小姐!不可以、不可以的!你不可以死的!你若是死了,你叫奴婢怎麼辦?怎麼辦呀?」

  柳少慶臉色難看至極。

  面對柳如筍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以及用死來要脅他的做法,他的怒火已經轟然爆發!

  他暴虐的抓起柳如筍的頭髮,反手又是一巴掌打過去!

  他怒目咆哮道:「不要給你臉不要臉!我剛才好言相勸是念在好歹你是我妹子的份上。怎麼?給你三分顏色你就給我開起染房了?動不動就給我尋死尋活的?想死?等我拿到壁王神劍再給我去死!」

  柳少慶這一巴掌可是用盡了力氣!

  柳如筍直被打得眼前一暗,幾乎就要當揚昏死過去,她癱倒在珠兒的身上,口角流出的涓涓鮮血已經染紅了身上淡色的衣裳!

  珠兒以為柳如筍暈死了過去,心急的哭叫,「小姐!小姐!……」

  然而,柳如筍並未真的暈過去,只是,身心俱痛的她,倒寧願讓柳少慶就這麼打死,也不願苟延殘喘的面對那可怕的未來。

  「別給我裝死!」柳少慶怒目以對,「咸陽和迎春院,你給我好好選擇!我警告你,沒有第三條路了!」

  柳如筍緊閉著含淚的眼,強忍著兩頰腫疼不堪的痛楚,困難的出聲,「不……我寧死也不受此屈辱……」

  「你!」柳少慶暴烈的火氣一上來,可就完全失去了控制。

  他氣得毫不留情的猛踢著柳如筍,一次、二次,柳如筍只忍著渾身的痛楚,咬裂了下唇也不肯吭聲……

  珠兒心痛的哭得斷斷切切,「小姐!小姐……」

  柳少慶則是氣得渾身發抖,「我再問一次,你到底去是不去?」

  見柳如筍被打得奄奄一息,珠兒再次哭著替主子求情,「少爺……求你別再打小姐了,小姐受不住的……要打,就打我好了。」

  柳少慶的臉一皺,毫不留情的伸腳就猛力踹著珠兒,「你想死?我就成全你!讓你們倆一起到陰曹地府當好姐妹去!」

  「別……別拿珠兒出氣……」柳如筍喘氣出聲。

  她自小無伴,珠兒便是她唯一可以說說貼己話的知心姐妹,她從沒把珠兒當下人看待過。

  柳如筍抬起手,試著擋在珠兒身前,「珠兒,你別管我了……今日我若是讓他給打死,正好一了百了……省得……省得淪為他壞事做盡的棋子!」

  「小姐——」珠兒哭得涕泗縱橫。

  心疼主子命運的珠兒,奮不顧身的趴在柳如筍身上,想替她阻擋柳少慶的踢打暴行,「小姐!奴婢情願代替小姐受苦!也不要看到小姐受到這等委屈呀!」

  「珠兒……」柳如筍流下淚來,「別哭了,這是我的命,怨不得人的……你聽好,如果我走了,你就回鄉下老家去,別留在這裡,懂了嗎?」

  「不!」珠兒哭得猛搖頭,「小姐你別說這種話,珠兒要守在小姐身邊一輩子,哪裡也不去!」

  柳如筍和珠兒這姐妹情深的模樣,看得柳少慶邪惡的眼神一瞇!

  柳如筍外柔內剛的性子他清楚的很!瞧這態勢,如今就算他真打死了她,也不可能讓她回心轉意!

  難道他真要讓這最後一步棋毀在柳如筍手上?

  他邪惡的眼神不斷流轉在柳如筍主僕身上……哼,也許,這個和柳如筍一塊長大、情同手足的珠兒,是個可以利用的人……

  他一把抓起珠兒,將大掌扣在珠兒的脖子上,對著柳如筍惡狠狠的道:「好!你不去是不是?可以!你不去咸陽,想死?我就讓珠兒先一步去閻王殿等你!」

  「不!」柳如筍驚慌的瞪著淚眼,她怎麼也沒料到,劉少慶竟卑鄙到這等地步!

  她緊緊抓著柳少慶的衣角,淚水不斷的流,「哥哥,不可以!你不可以傷害珠兒,珠兒是無辜的……」

  「小姐!」珠兒的害怕雖溢於言表,但卻大義凜然的哭喊道:「小姐!別管我!如果珠兒可以,就讓我代小姐一死!」

  「你也想死?好!我就成全你!」柳少慶眼皮抽搐,大掌毫不留情的一欺一掐,珠兒頓時發出痛苦的呻吟,不多時,臉色便漲成了黑紅色……

  柳如筍使勁扯著柳少慶的手,哭道:「哥哥!求你放了珠兒,別傷了珠兒呀……」

  「咸陽你是去不去?難道……」柳少慶陰狠的臉色絲毫不見妥協,「你要眼睜睜看見珠兒成了你的替死鬼?」

  「小姐……別管我……」珠兒困難的想表明心意,「小姐待我恩重如山,這份情,奴婢今生無以為報……只求為小姐做最後這點事……」

  「珠兒!」眼見珠兒就要一命嗚呼——

  柳如筍全然崩潰!她乍然哭叫出聲,「放了珠兒!我去、我去!」

  她淒聲切切,趴在柳少慶腳邊,「咸陽也好,迎春院也罷!只要你放了珠兒……放了珠兒,我什麼地方都去!」

  柳少慶重重的哼了一聲,將奄奄一息的珠兒丟在地上,「你早答應不就成了!」

  「小姐……」珠兒被掐得聲音沙嗄,嗆咳不斷之外,淚水也跟著不停的往下掉!

  她抱著柳如筍,主僕兩人哭成一團,「小姐,別……別為了珠兒答應……珠兒真的寧可一死,以保全小姐的清譽!」 「別說傻話,珠兒。」柳如筍的淚水亦沒有停止過,「你鄉下的爹娘還得靠你來養,我怎麼能自私的為了自己的清白,來賠上你的命?」

  「但是,小姐……」

  「你們是有完沒完!」柳少慶怒聲咆哮,「別再那裡哭的吵死人!要演,給我到咸陽去演出好戲去!」

  柳少慶瞇起眼,「如筍,你給我聽清楚!到了咸陽,要用你女人天生的本事,無所不用其極的纏上沈逸天。還有,別給我耍花樣!拿不到壁玉神劍,我就用珠兒的血來跟咱們柳家一起陪葬!你聽清楚了沒有?」

  絕望,全然吞噬了柳如筍,痛不欲生的淚水,亦不住的奪眶而出。

  她能不答應嗎?

  生在柳家,是她的原罪,如今,除了答應成為柳少慶犯行的推手,她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柳如筍只不明白,人活著,為什麼這麼痛苦……

   ☆   ☆   ☆

  咸陽,沈家堡。

  今天是沈家堡主沈逸天三十歲的壽宴。由於沈家堡不但貴為北武林之首,更在商場上佔有極為重要的一席之地。

  這個難得的日子在沈家老二及老三的刻意策劃下,今日來咸陽共襄盛舉的人,不乏達官顯貴及重量級的武林人士。

  沈家前院裡,熱熱鬧鬧的野台戲正上演著,熱絡的氣氛可說是達到了賓主盡歡的程度。

  相較於前院裡熱鬧的宴席,沈家堡主沈逸天,一向威凜的俊臉看不出有身為壽星的愉悅心情,反倒是抹著不耐的情緒走進了內堂。

  「姚總管,你說的可是真?」沈逸天抿著唇,深皺著濃眉對著沈家堡的大總管問道「東海幫的黃進真送了這麼一份禮?」 

  姚總管彎著身子,恭謹的回道:「堡主,沒錯的!咱們知道黃幫主是咱們生意上的對頭,雖然表面上對咱們是敬重得很。但骨子裡卻不是如此。因此,這份禮……屬下實在不知該不該收。」

  沈逸天的不耐溢於言表。

  其實,他原本就不想勞師動眾的辦什麼生日壽宴,只是實在拗不過他二個弟弟,才勉強答應,不料,竟辦得如此盛大隆重。

  想到前廳一堆要應付的貴賓,以及這些枝枝節節的禮尚往來,實在令沈逸天頭痛不已。現在,居然又說他的死對頭送了個莫名其妙的生日賀禮——女人給他。

  沈家乃名門正派,若收下此女,豈不落人口實?但不收,就意味著不給東海幫面子。該死,這簡直是唯恐天下不亂了。

  沈逸天扳起俊臉,「既然知道東海幫送這女人來給我,壓根不安好心,你就該當場回絕才是,何需把她給留了下來?」

  姚總管對沈逸天的斥責,面有難色,「是!屬下本也當場要東海幫將這女子給帶回……可是,二少爺開口阻止了屬下,只說這事牽涉太廣,要請堡主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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