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有沒有吃,吃了也是活該!」男人噬血的眼睛又流露出漫天的殺意。
小蟬抽噎得說不出話,只是不停地搖頭:「你叫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求求你不要殺她,求求你!我這裡只有她了……」
「這回你求也沒用,不能對你太好!」男人向兩個男侍衛示意,侍衛們一忽兒就把地上的鳴柳、陸大夫拖出去。
不一會,遠處傳來兩聲慘叫。
小蟬大喊一聲:「鳴柳──」雙眼圓睜,彷彿神魂都抽離而去,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小蟬被關在黑幽幽,沒生火爐的東廂房,也沒有人送飯菜湯水。
渾渾噩噩,不知過去多久。
她很渴,很餓,很冷,全身蜷縮成一團,窩在牆角。
牆上還有鳴柳噴出的血。
鳴柳──嗚嗚嗚……
她只是乾嚎,淚水都流光。是她害死了鳴柳,她為什麼要去吃藏信呢?不就是生個孩子麼,怎麼能讓鳴柳去冒險?
嗚嗚嗚……
鳴柳──都是我害了你,你讓閻王來抓我吧,你見到郁森跟他說,我是大災星,誰跟我沾上都沒好下場!
他說我死了,還要殺掉哥哥嫂嫂,殺掉大毛二毛狗剩……我是大災星……嗚嗚……
突然,房門被人推開,陽光射入黑暗。
魁偉的男人站在光暈裡,靜靜地瞧著牆角里嗚嗚咽咽的小傢伙。
只有三天,他沖天的火氣已然消失殆盡。
她不要生他的孩子,她護著一個要殺她的奴才,她竟差點被毒死……她說什麼「這裡只有她了」,這是什麼話?一定要她受點教訓。
只是心裡竟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他進去,一把將小小的身體抱起,身體的份量讓他大大地皺眉。
他親自挑了個嬤嬤進來服侍她,老嬤嬤是四妹的奶嬤嬤,該是個放心的人選。
「沈嬤嬤,以後就在這兒照料她。」
臉上全是皺紋的老婆婆點頭。
「她喜歡吃洪嬤嬤燒的菜,有個小樣冷盤特別喜歡。」
「是!」
「她怕冷,屋子裡要生足火。」
「是!」
「平時很小孩子脾性,你不要和她多囉嗦。把她養胖點,瘦得跟小猴似的!」
「是!」老臉上露出一絲笑。
老嬤嬤出去,男人端起桌上的燕窩粥,試了試熱度,再一把摻起床上的小蟬。在她臉上輕輕拍擊,好一會,圓眼睛終於睜開來。
似乎不適應西廂房裡的亮光,眼睛瞇成一條縫。然後就看到了摻著自己的男人。
小蟬拚命推他:「你走開,你走開!」但是餓了三天的她哪有什麼力氣,一忽兒就癱在男人懷裡。
「就你這點勁,推什麼啊?」男人輕笑,舌頭兜上她乾燥龜裂的唇。
她仰起頭想避開,後腦勺被他牢牢托住,舌頭又伸到嘴裡。靈活的舌尖在她牙間、舌底兜轉,轉而又吸吮起小舌頭。
她被吻得透不過氣,原本大傷元氣的身體又漸漸失去知覺。
男人停下來,嘖嘖出聲:「幾天不見,小貓就餓癟囉!」他眼裡射出柔光,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雙陰鬱幽深的眼裡還會有如此的溫柔。
「你瞧瞧自己,三天沒漱口,嘴裡臭烘烘的!」他皺起鼻子朝她扮鬼臉。
小蟬好迷惑,為什麼一個三天前殺人不眨眼的大魔王轉眼間又好像是天下最溫柔最疼寵她的男人呢?
他弄了清水給她漱口,又接了塊棉帕替她淨臉,「頭髮我們等會再梳,先吃飯,好不好?」
小蟬的肚子咕咕地叫喚,她窘得什麼話說不出。
香甜幼滑的燕窩粥一口一口吃到嘴裡,再嚥下。
顏鑄看著他的小貓乖乖地進餐,圓圓的鼻子被粥的熱氣蒸得透紅,三天未得紓解的慾望早已勃勃欲發。「再盛一碗?」他問。
小蟬點點頭。
再一碗粥吃掉。
男人輕輕拭去她嘴角的米粒:「像個小孩子!」
他的話砸在她心口,鳴柳就一直說她像個孩子。
粗硬的指頭抹去洶湧而出的淚水:「以後要乖乖的,懂麼?」是他殺了鳴柳,她卻什麼也做不了,她的淚嘩嘩地流下來。
男人的眼光閃了閃,還是替她擦掉淚。「別哭了,很醜。」
「你吃飽了,我可還是很餓!」他邪笑著指指下身,「這裡很餓!」話說完,熱鐵已經結結實實抵到她的股間。
小蟬無力地扭動腰肢:「你、你這隻大色狼、殺人兇手──嗚嗚……就會欺負人……」
蠻腰輕扭,語聲嬌嗔,不像抵抗,倒更像是半推半就。沒幾下,身上的衣服已被褪盡,露出骨肉均勻的玉體,雖然又瘦了,酥胸卻依舊卓挺,粉紅的櫻桃待人摘采。
男人喉結聳動,湊上去就吸住兩顆粉紅花蕾,輾轉吮吻。小蟬原本就沒甚氣力,只能伸著小手作勢推他的頭,任他在身上掀起喧天的春潮。
大指頭在嫩滑的大腿內側輕輕畫圈,她漲紅臉,呼吸急促。
「來,瞧瞧我們小蟬有沒有濕了!」
她又扭起腰:「別──」
「好濕!真是不老實的小東西。」他低低地笑起來,一把將她抱坐在身上,鐵腰猛地一頂,她倒抽口冷氣,奇怪又讓人酥軟的感覺……整個身體上下顛擺。
男人一次次佔有,一次次深深地釋放:「我要你生下我的孩子!」
她沒辦法思考……
鳴柳──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餓了三天又被激烈地佔有了很多次,小蟬睡了很久。每次醒來,很老很慈祥的沈嬤嬤就會餵她吃飯,然後又繼續睡。
間中顏鑄也有來,卻示意嬤嬤不要叫她,他悄悄看一會,再悄悄地離開。
老嬤嬤輕輕撫摩她睡著的小臉,悠悠地歎著:「被三爺喜歡,是你的幸還是不幸呢?」
直到十五上元節,小蟬才初初恢復點精神。她想起,他曾答應上元節帶她去看哥哥嫂嫂,自己怎麼迷迷糊糊睡到這時候!他會不會說話不算數?
好想他們啊,可是,他們知道自己成了公爹的禁臠,會怎麼說呢?
自己是災星,還是遠遠避開他們,省得給他們惹來禍端。但好想好想想回去看看……
嗯,一定要和他說,他一個大人怎好反悔!
顏鑄進來瞧見的就是她這副嘟嘴翹鼻的好笑模樣,他坐下來,手探進被窩伸到她小腹上,邪邪笑著:「寶貝兒,我們的小寶寶就在這裡!」
她一陣臉紅:「你答應我今天去哥哥家!」
「怎麼敢忘記,是你自己睡得像頭豬!」
「那──」
「明天去罷!」
小蟬甜甜地笑,明天能回家了。
卻不知,耽誤了一天,她和親人們已經是人鬼殊途。
正月十六,侍衛候在方回軒西廂房門口,對披著單衣的顏鑄輕聲報告:「今兒個子時,三夫人娘家起大火,全家五口都被燒死。」
「什麼?」顏鑄臉色大變。「一個都沒留下?」
「是人放的,做得乾淨利落。」
顏鑄揮揮手,侍衛悄悄退下。他的眼裡,凶光暗閃,直奔二夫人李氏的開鸞居。
李氏正襟危坐,好整以暇:「三叔起得真早,來跟我拜個晚年?」
顏鑄陰陰地盯住她:「李玉珂,你收斂點。」
「我收斂什麼?」李氏臉色驟變,「我守著你不是男人的二哥幾十年,還不夠收斂嗎?」
「我沒讓你守著我二哥。」
「那你讓我去找野男人?」李氏眼神淒迷。
「顏家多的是俊俏兒郎。」
「像你一樣,盡吃窩邊草。」李氏嘴帶嘲諷。
「那也隨你便。」
「小三兒,」李氏突地站起,緊緊揪住顏鑄的衣袖。「我是不是老了,你再不要我了?」
「你和我,只是逢場作興。」
「不,你是,我不是!李玉珂一生一世只愛你一個男人。你對個個女人薄倖無常,我無話說;我守在這荒山野嶺十幾年,日日對著姓裴的蠢婦,日日孤枕難眠,也只為你一個人。」她淒厲瘋狂,「可你如今對一個那樣的臭丫頭……我不如她麼,我哪裡不如她?你說!」
顏鑄不耐:「這些年,你做得也夠多,我都容著你,就因為你當日對我是真心。可是我便是我,世上沒人能迫我!」
「咯咯咯──」她瘋笑,「如今你還是當初那個顏三郎嗎?你忘了那個賤婦對你做的事了?就為了幾個村婦愚婦便來警示我,你確定你還是你嗎?我的季淩!」
「嘿嘿……」顏鑄不怒反笑,「季淩是你叫的麼?你聽著就好,收斂點,看在我對你最後的情份我才同你說!」
「笑話!你能把我怎樣?顏鑄你別忘了這大別山也是我李家的天下,即算你顏鑄狠絕天下,能抵得住十萬雄兵嗎?咯咯咯──」
顏鑄森森地看了她一會,轉身即走。
李氏仍在身後狂笑……
顏鑄踱回西廂房裡,榻上的小蟬仍熟熟地睡著。
他眼光閃爍,要不要告訴她?她剛剛才恢復了點……
小蟬翻了個身,嘴裡不知低喃了句什麼,嘻嘻地笑起來。
「全死了也好!」他拂開她頰邊亂髮,「這樣你就完完全全屬於我一個人,你也只有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