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的問題仿若空投炸彈般,炸得他心情大亂,他努力的想漠視問題的答案,但答案卻明顯的浮現心中,而這不是一個受歡迎的答案,是一個狠毒的詛咒,因為……
他竟然愛上了May!
年少時的那段純真戀情,結束在最醜惡的人性真相,使他從此不再相信愛情,使他不再相信女人,他一直以為那是因為愛得深所以傷得也重,但現在回想起來,受傷的不過是他男性的自尊與純真的心,所以那個傷害了他的女人,印象是如此的模糊,甚至再也想不她的容貌,只是從此他再也不相信女人,直到May再度闖入他的心。
不!我怎麼可以為了她而傷心痛苦,他開始努力的回想著她對自己的傷害,愛恨只是一線之隔,不是嗎?如果他能多恨她一點,那麼心是不是就不再如此疼痛?
書房外突然傳來了寶貝與恆帆的聲音,子傑眉頭緊蹙看向門外,決定不去理會他們。
"都是你啦!說什麼過來找大哥談清楚,現在他連見都不見我們。"寶貝生氣的ho著。
恆帆被寶貝忽然兇惡的表情嚇得楞了一下,好一會兒,後才輕聲說道:"呃……我……我也不知道事情會這樣啊!"
"拜託,你這樣哪像是在吵架。"寶貝小聲的抗議著。
"那我要怎麼做?"恆帆一向疼老婆,從來捨不得凶老婆,就算是演戲,他還是凶不起來。
"凶一點嘛!"寶貝用心的指導著。
恆帆低頭醞釀著情緒,不久後,他突然大ho一聲。"那你想怎樣嗎?"
"哇!"寶貝這可不是演戲,她真的被丈夫忽然的ho叫聲給嚇著了。
"對不起!我……"恆帆見寶貝兩眼張大的看著他,立刻走向她。
"你為什麼對她大ho大叫的?"子傑果然立即打開大門,一把將妹妹擁入懷中,生氣的質問著好友。
"我……"恆帆看看子傑又看看寶貝,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們只是在排練。"寶貝開口說道。
"排練什麼?"子傑不解的瞪著妹妹,她一點也不像是剛與丈夫吵架的女人。
"排練如何吵架啊!這樣才不會像你跟May一樣,一遇到意見不合便勞燕分飛。"
子傑終於知道了這對夫妻來找他的原因了,他輕輕的放開寶貝,先狠狠的瞪了管家一眼,然後不悅的問道:"你又知道些什麼了?"
"我知道這兩個月以來,May直跟你住在一起,而昨天你們吵了一架後,May就離開這理了。"寶貝絲毫不為子傑的怒火所影響。
"那又如何?"子傑冷冷的問道。
"大哥,你跟May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什麼May會離開,而你又為什麼將自己關在書房中,且一臉的憔悴?"
"你還是不改雞婆個性。"
"我這是關心你,怎麼可以說我雞婆,而且May是恆帆公司的職員,我們當然該關心她,我不能讓她成為你花名單下的另一個犧牲者。"
"犧牲者?何以見得她是犧牲者呢?我想用陰謀者來形容她比較恰當吧!"子傑冷冷的說道。
"這是一個很嚴重的指控,我不知道你為何如此說?"恆帆開口問道。
"對呀!大哥怎麼可以這麼指控May呢?她對你做了什麼嗎?"
"你們真的想知道嗎?"
"當然!"他們夫妻兩人不約而同的點頭。
於是子傑開始述說著他的痛、他的悲……
"怎麼可能?"聽完大哥的話,寶貝吃驚的叫著,"May絕對不是這樣的女人,我不相信她會這麼做。"
"事實勝於雄辯,不相信又能如何呢?"
"可是……"寶貝開口想再說些什麼,但恆帆拍她的手,輕輕的搖頭。他知道現在說什麼子傑都聽不進去,讓他自己一個人靜一靜,也許可以找出方向。
"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你都聽不下,但有些事我還是不得不說。"恆帆語重心長的說道:"這是一個充滿變化的世界,有許多事情常與自己親眼所見、所聽不一樣,如果你一直用這種眼光注視著這個世界,當然永遠不會是光亮的,我只希望你可以用你的心去看這個世界,而不是用你的偏執來面對一切,你好好想想吧!我們不打擾你了。"
他擁著寶貝走了出去。
※ ※ ※
海子傑機械似的批閱著堆積在眼前的文件,想用忙碌的工作來忘懷一切,但這個以往曾用來治癒傷口的靈藥卻失效了。May的影子不時的浮現在字裡行間,越是想將她遺忘,她越是像詛咒般的盤踞在他的心頭,就如同一顆飄浮在水面的皮球般,越是想將它壓入水底,它彈得更高更明顯,劃破它是唯一可以使它沉入水底的方法,偏偏他又狠不下心。
終於,他挫敗的放下筆桿,痛苦的閉上雙眼。你究竟還要折磨我多久?為何忘掉你是如此的困難,為何該恨你的我,卻怎麼也忘懷不了你?他痛苦的自問著。
桌上的內線響起,他用力的按下內線,煩躁的問道:"什麼事?"
"董事長,你的妹妹與妹夫來訪。"秘書的聲音裡透露出一絲的不安。
"告訴他們,我現在不方便見客。"他此刻最不想的就是與他們見面,因為May的事是他此刻最不想面對的。
"可是……他們……"秘書有點欲言又止。
"你就告訴他們,我現在不想見任何人就行了。"子傑不耐的說道。
"來不及了,我們已經到了。"正推門而入的寶貝,得意的宣佈著。
子傑先是狠狠的瞪了寶貝一眼,用力的按掉內線後,不耐煩的問道:"有事嗎?"
"當然有事,"寶貝絲毫不受大哥兇惡的口氣影響, "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而且跟你關係密切呢!"
"有事就快說,我還有事要忙。"子傑口氣依然不友善的說著,還不忘狼狽的瞪好友一眼,都是他把寶貝給寵壞的,現在的她越來越不知天高地厚。
"為什麼這樣看我?"恆帆無辜的問道。
"沒什麼,只是麻煩你請你的老婆長話短說,少在這裡賣關子。"
寶貝很識趣的說道:"今天我從報上看到了一個消息,有一名女人得了子宮癌,但她堅稱她到醫院做檢查的時候,醫生不但末告知她得了絕症,反而只開了一些藥給她,告訴她只要定時服用,可是當她受不了疼痛的折磨再度回到醫院之後,醫師卻宣佈她的癌症己進入末期,這件事鬧得很大,所以連記者都齊聚在……"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子傑不耐煩的打斷寶貝的話。
"當然有關懷,你知道嗎?她不但跟May在同一家醫院檢查,甚至也在同一天看報告,也許是醫生弄錯了報告,所以……"
"別作夢了,你以為醫生是這麼容易當的嗎?哪個醫生會犯這種離譜的錯誤?"子傑冷冷的說道。
"可是……"
"別再為May辯解了,她根本是個為了榮華富貴可以出賣一切的女人,只有傻瓜才會相信她是無辜的。"子傑鄙夷的說道。
"住口。"寶貝生氣的跳了起來,抬頭瞪著比自己高了三十公分的大哥,口氣不佳的說:"如果大哥再開口污蔑May的人格,那我……我就扁你一頓。"她煞有其事的揮揮拳頭,那個樣子不但一點威脅的作用都沒有,反而有一點好笑。
"算了吧!小米粒,你那個小拳頭只能搔癢罷了!"子傑沒好氣的說道。
一向最痛恨人家笑她嬌小的寶貝,立刻不高興的走向大哥。但她的丈夫把她拉了回來,然後看著好友說:"那加上我的如何?"他也亮了亮自己的拳頭。
"你這是幹嘛?沒事別跟著小鬼起哄好嗎?"
"第一,她不是小鬼,她是我霍恆帆的妻子。第二,就多年的友誼而言,如果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因過去的陰影而影響現在的幸福,那才見鬼了,如果真能打醒你,那有何不可呢?"
"造成這次傷害的原因並不是過去的陰影而是事實,如果你真的顧及以前的友誼,那麼請你們不要一再的提及此事,讓我得以平靜度日好嗎?"
"你……"恆帆生氣的看著執迷不悟的子傑。
"算了,恆帆,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如果大哥執意活在自己用偏激所建築而成的圍牆之中,那誰也救不了他,你又何必白費力氣呢?"
寶貝先開口安撫丈夫,然後抬頭瞪著子傑,生氣的說道:"你要安靜我們便給你安靜,我會自己去追查一切,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為了自己的偏執而後侮莫及的。"說完話,寶貝拉著丈夫的手,腳步沉重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