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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謝珊

  她從來沒有聽過這樣坦直的追求,像宣告什麼似的,教她完全失了一貫的冷靜、理智,更顯得慌亂無措。

  「我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柴仲威卻不放過她,一隻大掌輕柔的扳過閃避的臉頰。「相信我,習融,我再確定不過了。妳呢?妳真的肯原諒我、接受我嗎?」

  「這……這根本是不相干的兩回事。」她仍是一徑的逃避。

  「對我來說,這是大有關聯的。若妳真的原諒我了,要接受我並不是那麼難的事,對不對?」

  「我……我並不認為我們合適。你連自己的前程都尚無規畫,何況,我聽說……聽說有不少女孩子傾心於你。」慌亂間,她說出了所有想得到的借口,顧不得這樣說是否會傷了他的心,或是洩漏出自己曾「竊聽」的事實。

  「是嗎?」柴仲威的手放了下來,沉默了。

  孫習融後知後覺的脹紅了臉,吶吶的想開口,已不知該如何挽回。

  「給我機會,只要妳給我個機會,不要一下子就否定我,我會慢慢讓妳明白我是個怎麼樣的人,有著怎麼樣的想法。」靜默後重又開口,柴仲威臉上有種下定決心後的堅定神采。

  只是,她看不見。她覺得自己像被逼到角落的獵物,情緒繃到了極點,霎時只覺萬分疲倦,連原本想擻清有關他去留的問題都忘了問了。

  「再等等吧,不要這麼快。等我眼睛好了,等你做出一點成績來,再……再說吧。」可有可無的,她輕輕的回答。

  他是不是會將它當成一種應允或承諾,她管不了,心裡隱隱有絲冒險的恣意暢快,是她從未體會過的。

  柴仲威臉上的光采更耀眼了。

  「相信我,我不會讓妳失望的。」他又伸手將她擁入懷中。

  這一次,孫習融不再抗拒,軟軟的倚靠著他溫厚的胸膛。繳械後的她是一隻溫馴的貓咪,不再有防備的表情和戒慎暗藏的利爪,傭懶的歎息自她唇邊輕輕逸出,那般的不經意。

  第七章

  孫習融左手臂的石膏已經拆了下來,她開始嘗試做一些復健的運動,雖然一年後還得再開一次刀,取出手臂上的骨釘,但以目前來講,生活上已是方便許多。

  而最重要的好消息是,她的視力有漸漸復原的跡象--不僅有明暗的視差感覺,也能模糊的見到晃動的人影。醫院正積極的為她做腦波震盪治療,以期能加速瘀血消散的速度。

  健康情況的好轉加上對未來重新燃起的希望,讓孫習融的神情顯現了前所未見的青春嬌柔、輕鬆愜意。

  如同往常一樣,對她的拒絕、不置可否的回答,柴仲威選擇了置若罔聞的態度,一貫我行我素的對她以體貼、溫柔、深情相待。

  柴仲威的確在她長年陰霾冷僻的心房注入了一股暖流,照進了明亮耀眼的陽光,使得荒蕪的寒漠也變成了美麗的花園。

  他仍然一有空便纏著她散步、聊天,為她形容周圍的景色,花前月下,經常可見兩人攜手促膝、卿卿我我的身影。

  只是柴仲威比以往忙碌了許多,經常要進市區。孫習融知道他是為公事忙碌,並不多問,認真的做著手部的復健,也更勤於進出醫院診察、治療,一心期待重見光明的一天。

  雖然在眾人的眼中,他們無疑已是一對璧人,但在孫習融的心底深處,仍是重重深鎖著疑慮和不安。

  她從未見過柴仲威的長相,對他的外表也毫不在乎,但卻無法完全撇開兩人身份、背景差異巨大的考量。

  不知道父母是誰,從襁褓時期就被丟在育幼院的門口,依賴善心人士的救濟長大。這樣的出身,說不自卑根本是騙人的。

  雖然她不斷的自我激勵,在學業和工作上爭取傑出的表現來肯定自己,但,根深柢固在心中的陰影如同一顆頑強的巨石,並不是輕易就能移除的。

  一直以來,對於自己未來的對象,她總認為只要他肯努力、有上進心,家境普通甚或一貧如洗都是沒有關係的,只要有忠實的感情做基石,兩人攜手奮鬥,終能成就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

  而之所以到了二十六歲還沒有這樣的對象在身邊,並不是沒有機會,而是她正在事業起步的階段,尚無心論及感情。

  誰知會天外飛來橫禍,而這樣的機緣竟促使了柴仲威對她的追求。

  他對她越好,她就越心慌,因為像他這樣的富家公子一向被她列為拒絕往來戶。

  他們太多情,太在心,有太多的閒暇和金錢去營造一段又一段美好瑰麗卻沒有結果的戀情。

  女人心目中海枯石爛的永恆戀情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不過是裝飾在豐盛豪華的奶油蛋糕上的草莓、巧克力球,是用來讓這整個蛋糕更可口,更令人垂涎的,是必須存在的精美裝飾品。

  這太讓人沒有安全感了。她孫習融努力了半輩子,可不是要給人用來當裝飾,當玩物的。

  前方漸漸走近的腳步和笑語聲,打斷了她在花棚下矛盾的沉思。

  「習融啊,你們大老闆來看妳啦!」王媽大聲的笑道。近來由於孫習融的狀況漸好,她也跟著寬心了許多,成天高高興興的。

  「哈哈哈!聽說妳就快完全復原了,怎麼還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呢?是不是已經開始捨不得這麼悠閒的假期就要結束了啊?」谷長風一到就取笑她。

  「谷大哥,說這是什麼話嘛!」孫習融故作薄嗔的笑望來人。

  她隱約可見逆光處有兩條人影,一矮壯、一頑長,但其餘如衣著、五官就無法看清了。饒是如此,亦是很大的進步。

  「我巴不得趕快回去工作呢!近來公司好嗎?很忙吧?」她摸索著讓了個座位。

  「唉!還說呢!西區那個王立委,記得嗎?去年妳接他住家重新裝潢的案子,當時他還不放心交給妳做呢,今年他又想把他位在淡水的別墅再裝修一番,我原本是派給阿德負責的,怎知道設計圖畫了又改、改了又修,他就是不滿意,堅持要等妳回來做。」

  「阿德也很厲害啊!台北市就有不少他的代表作了,王立委還不滿意啊?」習融驚訝的問。王立委的難伺候是有名的,自己就曾被他刁難過。

  「是沒有錯,但王立委認為妳的設計更能捉住他想要的感覺,所以堅持非妳不可。」

  「可是……你沒告訴他我的狀況嗎?」

  「說了,但他說不急,可以等妳康復再處理。所以啊,習融,等妳視力復原,可就有得忙了。」

  「原來習融這麼厲害啊!」王媽在一旁聽了,不禁插嘴證歎道。

  「妳不曉得,她現在可是我們公司的紅牌呢!她休息的這一、兩個月來,我手裡就壓了不少指定要她的案子。」

  也不曉得是真的假的,但聽到自己受到如此的肯定,孫習融還是掩不住一臉的笑意。多年的努力,總算看到了成績。

  「對了,王媽,妳看習融休養了這些時候,人是不是也變漂亮了?我今天看她好像不太一樣呢!」

  「谷老闆,你不知道啊?這柴少爺在追求我們習融呢!」王媽快言快語的搶在習融開口前就宣佈了這個好消息。

  「啊!」谷長風一聽,訝異的張大了嘴。

  「真的,這一陣子……」

  「妳別亂說,王媽。」孫習融很快的止住了王媽接下來的「實時報導」。

  谷長風看看兩人的神色,好奇心大起,追問道:「這段日子忙,空了段時間沒過來,何時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竟完全被蒙在鼓裡?」

  「你別聽王媽胡扯,根本沒有的事,我和柴仲威不過是談得來些,哪有什麼交往不交往的。」孫習融壓根不承認。

  「是喔,只是談得來。」谷長風附和著說道,表情、口氣卻是明顯的不信。

  以習融那麼冷僻的性格,什麼時候和什麼人談得來了?要不是仗著自己是她上司,兼又幫忙著處理這次事故的善後,她對他恐怕亦是不會稍假辭色。

  看王媽欲言又止的興奮表情,和習融三言兩語就想迴避掉的推卻神色,谷長風不知怎地,心裡竟有些不大痛快的感覺。

  「你們倆年齡相仿,因為這次的意外事件而結識,能夠化敵為友,進而成為談得來的朋友,也是好事一件啊!難怪王媽這麼開心了。」他有點口是心非的說。

  不是他不高興習融終於肯解開心結,和柴仲威成為朋友,只是,這小子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一旦被他看上,依習融死心眼的性子,日後恐怕要受委屈了。

  「不過就是朋友,不值得大驚小怪的吧?谷大哥,我現在一心只想趕快回到工作上,醫生說大概不用太久,就可以回復到原來的視力,我真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孫習融笑笑的岔開話題。

  和柴仲威的關係她並不抱持著多大的希望,反倒一想起熱愛的工作,她就心癢難耐,手指也躍躍欲試的急著想重拾畫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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