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地上界的這些年,我的功力減退了。」寧詠亭坦白說。事實上,現在的她就連回天上界都有問題。
「你說什麼?」他是不是聽錯了?
「我說,我的功力正在消失之中。」也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沒法子幫那兩個人的忙,只能在一旁乾瞪眼。
堂堂的天帝之女竟然會落得如此下場,實在讓人難以預料。馭雷瞇起眸子,「你想讓我幫你的忙?」
寧詠亭搖頭,「我不敢奢求。」想當初在天上界的時候,就屬他們兩個的感情最差,她才不信他會幫她呢!「我只是希望能在事情有結果以前留在地上界而已。」
「我為什麼要答應你?」馭雷涼笑。現在無論是哪一方面的條件,他都比她強。
「因為……你欠我……」寧詠亭輕聲說著,目光在跟他接觸前已經軟弱的別開。
「傳言是真的?你就是為了我說的話才離開天上界的?」她的話讓馭雷傻了,他以為那些只是玩笑話啊!有誰會當真呢?可她卻……
「那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寧詠亭躲開了他的問題。她知道他會這麼說代表他答應了她的請求。
「詠亭……」
寧詠亭沒再應聲,只是靜靜的跟在那兩個人的身後。既然馭雷答應了,那麼,無論發生什麼事,她至少可以無恙的在地上界待一陣子吧!
然而,結果到底是怎麼樣呢?她可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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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黑夜籠罩著大地,雨停了。
嚴征岳從房裡走了出來。
該怎麼讓她突破心防呢?他想著,一點也沒把心思放在公事上。
門又開了,另一個男人追了出來。「征岳,你這樣是不行的,這些天你根本就沒……」
「好了,克利斯,一切就讓你全權處理吧!」嚴征岳不在乎的說。
全權處理?克利斯拍拍自己的額頭。「你太誇張了吧?要是我乘機卷款潛逃怎麼辦?」
嚴征岳轉頭看著這個和他合作了好幾年的戰友。「如果那樣的話,記得計畫得周全些,別讓人找到你。」
「征岳……」這小子是吃定他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是不是?總是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好好好,就算你不想出席會議好了,但是閉幕酒會總得來吧?我們可是贊助者,你不出席的話,那些記者們絕對不會放過我們的。」
「克利斯!」嚴征岳翻翻白眼,有完沒完啊?簡直就像機關鎗似的。
「別跟我說理由,我不想聽。」克利斯用手指指他。
「好,我會出席的。星期一,對嗎?」嚴征岳無奈的問。
「沒錯。」克利斯點頭。這才滿意的離去。
看著克利斯的背影,嚴征岳忽然覺得有點累。
星期一……那不就意味著他只能在這裡待到星期一嗎?那樣的話,小山的事該怎麼辦?他還沒有跟她取得共識……不,就算是一個小小的承諾也沒有,而且,他也還沒有跟她說他要回紐約的事。
唉!怎麼這麼煩人呢?
嚴征岳想著,走出大廳,剛下過雨的庭院讓秋天的夜裡更添涼意,可是天空中的星子卻明亮如燈。
這樣美的夜裡,如果能和小山在一起就好了。不一定要做什麼,不一定要說話,只是相依著,抬頭望著星空就夠美麗的吧?
嚴征岳想著,難以自抑的笑了,人實在很奇怪,才五天而已,誰想得到一向無情的他竟會這麼迷戀一個人?可是,追求她卻好像是與生俱來的本能,發自靈魂深處的渴望,讓他無法自己,更別說停下來……
是的,怎麼可能停止呢?如果是那樣平淡的感情,又怎會教他如癡如狂?
想著,久仰的脖子微酸,就在他低頭的那一剎那,他瞧見了一個黑影從他的身畔閃過。
詭異的氣氛讓嚴征岳的神經繃緊,當他刻意往幽靜處走去時,他發現來人也跟著他不放。
看來,他是遇到對手了,就是不知道這人存的是什麼心思。
嚴征岳想著,快快的轉身,正好瞧見一名瘦小的黑衣人執著長劍朝他揮來,隨著黑衣人急速砍下,劍刀上反射出皎潔的月光。
那可是一把真劍哪!
嚴征岳俐落的躲開之後,黑衣人又是一陣無情的猛攻。
「為什麼要殺我?」手無寸鐵的嚴征岳面對著真刀實劍只能閃躲。
可是黑衣人不但不理,劍招反而更加犀利。
一次又一次的攻擊讓嚴征岳疲於奔命,他很清楚來人的實力不在他之下,再這麼打下去,他不是受傷就是死。為了活命,即使對方不肯答話,他還是開口。
「我們有仇嗎?」
聞言,黑衣人遲疑了一下,隨著他的躊躇,劍鋒偏了,削去了嚴征岳的一片頭髮,就在這危急的時刻,有人發現了兩人的打鬥。
「來人啊!快來人啊,有人在打架……」
就像任何做壞事的人一樣,黑衣人在聽見人聲後,只是看了嚴征岳一眼,便頭也不回的跑了。
當他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之中時,望著那人背影的嚴征岳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影像。
會是那個人嗎?不……是他多想了,絕對不可能是那個人的,他會這麼想是因為這陣子沒睡好覺的關係,是他看錯了……
「你還好吧?」
比警衛來得更早的,是一個操著日本腔的高瘦男人,在朦朧夜色下,這個男人就像電影明星般的好看。
「謝謝你,我沒事。」嚴征岳呼了一口氣,當他轉身時,和那個男人同時大叫出聲。
「阿敏!」
「征岳!」
但那個男人在叫了嚴征岳的名字之後,還說了一大串日文。「老天,我是不是見鬼了,為什麼你在這裡?難不成你沒死?」
嚴征岳好笑的搖頭,瞧他臉色發白的樣子,就像見鬼了一樣。「沒錯,雖然那場車禍讓我在床上躺了一年,可是我沒死。」
聞言,身為嚴征岳大學同學的渡邊敏開始結結巴巴,連話都說不清了。「可是,我們明明就……」他們不但見到他已經焦黑的屍體,還幫他造了一個墓哪!
「那是因為院方把我和另一個人的身份弄錯了。事實上,他們在我清醒以後,才知道他們弄錯了。」而那時距離事發已經過了一個月。
「原來如此……」渡邊敏歎氣。唉!他們也真是好騙,只是一個同血型卻認不出來的焦屍,就把他們全部騙倒了。
「是啊!」
渡邊敏點點頭,一下子又指責他。「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回東京呢?你知不知道我們為了你好傷心?」當然,無論他們再難過、再傷心,也比不上某人。
嚴征岳歎氣,知道再怎麼解釋,阿敏都不能理解的,因此,他只是將袖子捲起來,讓他看上頭的傷疤。「你知道嗎?那場車禍讓我再也不能拿手術刀了。」
「征岳……」渡邊敏傻眼了,身為他多年的好友,他怎麼會不知道嚴征岳有多想當外科醫生呢?「我不知道是這樣……」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才不跟他們連絡的嗎?
「也許我很任性吧!可是,那個時候,再回到學校對我來說只是一種折磨罷了。」
「所以,你就這樣對我們這些朋友?把我們當成那種不可靠又膚淺的小人?」渡邊敏搖頭。「好吧!就算你能這麼灑脫好了,那麼小夢呢?你有沒有想過小夢該怎麼辦?」
「小夢?」又是小夢!這幾天好像也有人跟他提過這個名字,可是此時此刻,嚴征岳卻想不起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的迷惑在渡邊敏這個花花公子看來等於是一種無情的表示。「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在說小夢,丘夢痕,你的未婚妻啊!當時你們都快結婚了,可是你卻發生那種事……唉!為了你,小夢哭得都快瞎了。」
是嗎?如果他真的有這樣一個未婚妻,為什麼他對這個名字一點印象也沒有?「阿敏,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他會開這麼沒營養的玩笑嗎?渡邊敏拍拍他的臉。「我可以假設你的車禍只是為了躲避婚姻的無情手段嗎?」這樣的假設其來有自,想當初,他們可都是誓言絕不結婚的單身貴族。
他的冷言冷語一點也不好笑,嚴征岳擰起眉,雖然心中半信半疑,可是現在的他一點也不想在意那個不知是否存在的未婚妻。「好了,別說那些了,我們去喝酒,好嗎?」
渡邊敏搖頭。該怎麼說呢?十年沒見了,老是說那些感傷的話真的也滿無聊的。「要是我跟誠一說你死而復活的事,他絕對不會相信的。」他們兩個和江口誠一可是死黨呢!
「等一下我們打電話去嚇他好了。」嚴征岳壞心的揚眉。
渡邊敏嘖了一聲,這個征岳還是這麼壞。「對了,我還沒問呢,為什麼有人要殺你?」那個人拿的可是真劍啊!
「我怎麼知道,也許是生意上的仇家吧?」嚴征岳一點也不在意。「對了,你怎麼會到波士頓來?」還跟他住同一家飯店,真是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