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師父,老是在爹娘背後欺負他。
「什麼叫打?!這是疼愛。你有點志氣好不好?不要老是動不動就去找你娘,還在 吃奶呀?」說著又「巴」了湜兒一下。
「想到了沒?你娘有沒有提過你爹?」
湜兒很認真地想,但就是想不起來。「沒有,娘從來沒有提過爹。」
「你沒問呀?」小孩子不是都會和別人比較嗎?別人有爹,他沒有,他不會問呀?
「沒有!我沒有爹不要緊,我長大後要娶娘。」湜兒發出充滿雄心壯志的豪語。
武亟摸出一盤花生,懶懶地蹺腳撥著花生米,「喲!你的志願挺偉大的。」
當他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時,他不懷好意地再問一遍。「再說一遍,你長大要幹嘛呀?」
「長大後要娶娘。」湜兒很堅定地重複道。
「很好、很好,大聲一點,你長大後要……」
「娶娘。」
話語一落,就見闇冥走進門檻。
武亟對著闇冥擠眉弄眼地挑撥離間,「欸!聽到沒?你們家這個小鬼要跟你搶老婆 ,沒想到師妹還挺有身價……」
可他話還沒說完,軌見闇冥向來總是帶著輕忽笑意的眸子竟難得地沉重下來,提起湜兒壓在膝上就打。
湜兒愣征住了,直到臀上傳來灼熱的痛楚,才開始放聲大哭,他扭著身子想逃,無奈人小力微,還是被捉著痛打。
「欸欸欸!你在幹嘛呀?小孩子說笑罷了,又不是真的要搶你老婆,你真打呀?下雨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是不是?」武亟趕忙過來勸解。
開啥玩笑!他才剛發現欺負小鬼的快樂,怎麼他爹也跑來湊一腳?那可不行,欺負小鬼可是他的專利,就算是他爹也不准和他搶這個難得練手勁的機會。
闇冥默然無語,面色深沉,手起掌落十數下後才放下湜兒。
湜兒因小屁股疼痛而站不穩,砰地跌坐在地上,通紅的小臉哭到梗聲時還不斷地咳嗽,差點咳岔了氣。
望著痛哭的小小人兒,闇冥的大手握了又放、放了又握,臉色陰沉地轉身離「明晚獵月宴後,我會帶冰彤出遠門,湜兒就交給你了。」他頭也不回地丟下話語。
若不是湜兒,冰彤不會得救;但若不是湜兒,冰彤也不會受盡苦難,捱餓受凍!
這個……可恨的小人兒,他還想要獨佔她多久?!她是屬於他闇冥一個人的,她的身心都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來分享──即使是他們的骨肉也一 樣!
駱冰彤永遠都是屬於他闇冥的!
聽到主子交代的話,武亟一時傻眼了,什麼?他什麼時候又成了奶娘啦?
算了算了,瞧闇冥剛才那張臉,八成是不爽他兒子老是霸著他老婆,如今抓狂啦!他就說嘛!闇冥本來就不目二個大方的人,能忍這麼久,算他厲害。
「小鬼,喲!鼻涕眼淚流得……口水也噴出來啦!嘖嘖,髒哪!」捨起湜兒的衣領,武亟嘖嘖有聲的道:「走啦!師父帶你去洗瀑布澡,很好玩的喔!想當年我和你娘都 洗過,那滋味說有多難忘就有多難忘。好啦!擦擦臉,一路哭出去多丟臉哪!你好歹也 是個皇子,維持點尊嚴好吧……」他拾著兀自哭得莫名其妙的小鬼,一路往虹瀑的方向 走去。
嘿嘿……既然主子有交代,他當然會義不容辭,好好的「照顧」小皇子囉!
第五章
錯覺頭痛欲裂!
這是駱冰形醒來後的第一個感覺。
她難過地攬眉靜待一陣昏眩稍稍乎息後,她抬眼想看清楚她在什麼地方?卻被腰腹間不熟悉的重量箝制住行動。
她愣征了一下,難道……低頭一看,果然是闇冥樓抱住她,黑長的睫毛覆在他俊美無儔的容貌上,安靜無害的熟睡著。
只有她知道,撕去偽裝的乎靜外表後,他其實是一頭噬血的猛獸,隨時準備伸出利爪將獵物撕裂且吞食殆盡。
揉著脹痛的太陽穴,她想不起她在涼亭裡睡著後的事情,只知道渾身彷彿痛哭過一場似的,身上儘是被掏空的空虛感。
窗外的天色暗沉,還帶著雨聲,此時應是夜半時分吧!
推開纏在腰腹上的鐵臂,她試著越過闇冥下床,可一移動,便引來更多的疼痛,她只能咬牙忍住呻吟,坐在床邊喘息。
該死的!她沒喝酒,為什麼她會感覺像宿醉一般?
小手捉住帷慢,一雙古銅色的大掌覆上她,將她樓進他赤裸的胸膛裡。
「妳想去哪?」剛清醒而略顯厝痛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彷如情人間的愛語。
她總是這樣倔強,不肯依靠別人的脾性,真的讓他氣惱不已。
懷中人兒卻感受不到他的氣惱,逕自用小手梧住耳朵,虛弱地顫抖。
「走開。」地無力地推開他靠在她肩上的俊臉,卻被他的森森白牙咬住了纖指不放 。
「可憐的小東西,頭痛嗎?」他濕潤的紅舌蓄意舔著她輕顫的指腹。
「別那樣喚我,噁心!我可不是你的那些鶯鶯燕燕、紅粉知己。」低微的聲音仍是 冰冷得一如乎常。
「我可否將妳的話解讀成--妳在吃醋?」沿著纖指琢吻到掌心,他滿意地看到原 本紅腫粗糙的心手又漸漸回復細緻。
她悄悄地歎了一口氣,「我無心也無力去做這種無謂之事。」
他挑起英眉,「妳總是教人忍不住生氣。」他重重的咬了口中的纖指一下,感覺到 她痛得縮了一下,他才滿意地鬆口。
喚進侍女準備菊花茶還有菜餚,不一會兒,侍女便動作極快地準備好了。
揮退侍女,闊冥勾起帷帳,將駱冰形抱到側廳的桌前。
渾身乏力的駱冰彤,只妊任他擺佈,完全無力抵抗。
「先喝杯菊花茶解酒。」他斟了一杯茶給她。
她輕蹙眉頭,「你灌我酒?」難怪她會有宿醉的感覺。
闇冥但笑不語,單手支著下巴斜脫著她,未束的發披散在肩背上,幾絡不馴的髮絲 垂落在額際,讓他俊美的面容恍若添了一點稚氣和溫柔,赤裸的古銅色胸膛顯示出這是 一具成熟男人的昂藏身軀,融合了強烈的感官刺激。
喝下半杯茶,翻滾的胃才漸漸乎靜,喉嚨的乾啞苦澀也被清雅的花香沖淡了,連脹 痛的太陽穴似乎也舒緩許多。
「吃些東西,妳自晌午到現在粒米未進,一定餓了。」闇冥在她手裡放進一雙銀筷 。
回過神,清面、素點、小菜,皆是小小的一碟,碟碟堆滿桌面,彷彿是為了配合她的清淡,也因為,閤冥總是非精緻佳餚不入口。
他這樣的用心,又是為了什麼?
她低垂著小臉,「我不餓。」捧著猶冒熱氣的菊花茶,她淡淡地拒絕。「湜兒呢?」
又是湜兒!在她的心裡,彷彿就只有一個湜兒,再無其他。
闇冥狹長的瞳眸一凜,迸裂出漫天的怒氣,他伸手搜掠住她瘦小的下巴,逼她正視 自己。「記住!在妳心中,永遠永遠只有我是第一位,明白嗎?」嘶啞的嗓音包藏著最 陰沉的威脅與在意。
看著他反映出自己容顏的撞眸,駱冰彤卻飄忽了心緒。
她不想知道,這是否又是牠的另一場捕獵遊戲?
曾經,她只想要他看著自己,單單純純地只看著她自己,縱使只是短暫的一時半刻 ,她也心甘情願。
可現在,她已明白明月總有眾星圍伴,不可能只執著於一顆星子,所以,她連這個 小小的夢想都已放棄,只想求得平靜。
她悄悄的瞥開眼,「縱使明白,卻不一定要遵守。」
心總是最難控制的呵!若真能隨心所欲,當年,她會選擇不要愛上他,真的不要愛 上他啊!
闇冥挑起一道英眉,不怒反笑,「妳這張小嘴,總教人又愛又恨。」他重重地親了 她粉嫩的紅唇一下才放開她。
「不餓也要吃,我可不想抱著骨頭睡覺。」硬接下她手捧著的茶杯,他逼著她吃東 西。
撿起一粒白肉鰻頭,她小口小口地送進嘴裡,在心中盤算,他若等得煩了,就會去 睡了。
只是出乎她意料地,闇冥也舉署和她一起吃,在吃過一陣子停箸後,就只是望著她 吃,沒有一絲不耐的神色。
下過雨後,濕氣從地面蒸騰而上,雖是夏夜,卻讓未著鞋襪的蓮足寒得縮到羅裙下 。
她不安的舉動被未曾移開視線的闇冥注意到了。
他猿臂一伸,就將她樓進懷裡,接下來的舉動更今她訝異地瞪大了眼眸。
他……他竟然用溫熱的大掌包住她冰涼的小腳,還開始搓揉著她……纖白的蓮足在 他古銅色的大掌控顯得突兀且煽情,含她羞得渾身薰染上醉人的粉紅,羞怯地連小趾頭 都縮了起來。
「別……我不冷。」小手推拒著他,卻反被他擒握在他的大掌中,且貼上他赤裸的 胸口。
「妳總是不要、不要地拒絕我,冰彤,妳有沒有想過,是否因為妳不敢有任何的期 盼與願望,怕最後受傷的是自己,所以妳才寧願什麼都不要?」黑如曜石般的烏眸直直 地揪視進她驚慌的眸中,他字字如刺地鞭苔著她,逼她正視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