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我就不客氣了!」不知何時,身後又多出了另一名黑衣人。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捉住了她的兩手,將她按壓在地上。
「啊!」小烏鴉疼得尖叫了一聲。
「小烏鴉!」柳飄揚甩開纏住他的黑衣人,想飛身竄到小烏鴉身旁,不料,原先在空中盤據的那兩人,收起羽翼落在他的面前。
「少管閒事,柳飄揚。」其中一名黑衣人手持利劍指著他,「先前你殺了我靈空族人一事,我們可以不跟你計較,但現在你若執意阻撓,就別怪我們出手無情!」
「出手無情?你在說誰?」柳飄揚怒目一張,一躍,翻上了那兩人上方,接著便是一道掌氣擊出,身下兩人立即中掌倒地不起,其餘五人還來不及反應,柳飄揚緊接著又是一掌,打飛了押著小烏鴉的黑衣人。
「小烏鴉,快跑!」
「主人,你受傷了!」小烏鴉搖頭不肯走。
「笨蛋!別管這個,還不快走!」柳飄揚氣急敗壞的叫喊。
「主人,小心後面!」
柳飄揚轉身就是一劍,鋒利的劍身劃出了一道紅光,對方胸口立刻噴出了火紅液體。
「殺了他!」見同伴受了傷,其餘的黑衣人憤怒地跳向柳飄揚。
一旁原先被打飛的黑衣人爬起身,見柳飄揚無暇他顧,便穩住身形繞到小烏鴉身後,一把擒住她,小烏鴉往黑衣人的手臂狠狠咬下,手腳一陣亂打亂踢。
「放開我,我要救主人……」
「先擔心你自己吧!」黑衣人舉起拳頭,狠狠往小烏鴉頭上擊下,小烏鴉劇痛難當,立刻暈倒在黑衣人手中。
「小烏鴉!」眼見小烏鴉就要被帶走,柳飄揚急欲抽身,卻大意地被從旁而來的一劍刺穿肩頭。
「唔……」他悶哼一聲,按住噴血的傷口,等回過神時,已被團團圍住,再也難以脫身。
黑衣人見柳飄揚受了重傷,群起便往他的傷口直攻,終於,柳飄揚疲於應付,又中了一劍……成功擄獲小烏鴉的黑衣人使出絕頂輕功,向前方急奔而去,不料,後方又竄出了一匹黑馬,眨眼間,黑馬追上了擄住小鳥鴉的黑衣人。
騎在馬上的男子對著小烏鴉露出輕浮的笑容。「小兄弟,咱們又見面啦,你好像很累的樣子,要不要到我這兒來啊?」
小烏鴉勉強睜開雙眼,卻無法看清對方容貌,但她還是有氣無力地點了個頭,那人見小烏鴉點頭,也不問黑衣人願不願意,便一把將小烏鴉從黑衣人的手中給搶了過來。
「找死!」黑衣人見對方輕而易舉便將自己的獵物奪走,不禁動了怒火,拔出劍,對著那男子砍過去,男子不疾不徐地偏了個身,順手搶下黑衣人的劍。
「哇!這麼凶,可惜準頭不夠。」他也不甘示弱地回砍黑衣人一劍。
此人出劍看似輕鬆,但灌住的力道之大,竟讓黑衣人一時無法招架,肩頭頓時冒出紅光,中劍倒地不起。
「既然要用劍,起碼也得要像這樣才行。」男子口氣輕率,雙眼卻放出了凜冽的光芒,他看向懷中冒著冷汗的小烏鴉,發覺她額上一片血紅。
「小兄弟,你沒事吧?」
「我要……回去……」小烏鴉無力的扯著男子的衣襟,「主人……有危險……」
「先別說話,你受傷了,我幫你包紮傷口吧。」男子將小烏鴉抱下馬背,小烏鴉卻伸手制止了他。
「先別……管我,幫我救主人……求……求。你……」
「救你的主人啊?這個……還是先替你包紮傷口比較要緊。」
「我……我不要緊,你不幫的話,我自己……去……」
「唉,好吧!」拗不過小烏鴉的要求,男子只得帶著她策馬回頭又往來時的方向奔去,口中仍不停地唸唸有詞。
「這麼俊俏的小兄弟都拜託我了,不幫豈不是太沒人性,話說回來,那傢伙的身手真有那麼弱嗎?」
不消片刻,神秘男子已帶著小烏鴉回到方才發生毆鬥的地方。
現場一片狼藉,柳飄揚握著被血染紅的劍不停地喘著氣,上衣已染得一片殷紅,四下也不見了黑衣人的蹤跡。
「小兄弟,那是你主人吧,連殺個區區幾名小卒都會累成這樣,我看你還是跟了我來的好。」男子將小烏鴉抱下馬,看樣子,他似乎對她頗有好感。
「主人!」瞧見主人渾身是血,小烏鴉不理會救命恩人的調侃,向柳飄揚跑過去。
「小烏鴉,你沒事吧?」柳飄揚忍住傷痛,將小烏鴉搖搖欲墜的身子抱住。
「嗯,我沒事,主人……血……你受傷了!」
「我沒事,這點小傷不要緊的,你是怎麼逃回來的?」
「是……是他救……」小烏鴉抬起手,指向一旁走來的男子,但是,話還沒說完,便昏了過去。
「小烏鴉!」柳飄揚緊張得拍拍小烏鴉汗濕的臉。
「放心,他只是昏過去罷了。」立在一旁的男子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們兩人。
柳飄揚這時才想到,得向救了小烏鴉的男子道聲謝才行,他抬頭一看,不禁露出驚訝神色。
「是你,瑄揚!」
第四章
柳飄揚尋了個陰涼處,將四周石塊清開後,便抱起小烏鴉將她安置妥當,見小烏鴉慘白著臉,又順手拭去了她額上的冷汗,完全忘了自己也身負重創。
從方才就靜靜在一旁觀看的男子走了過來,他彎下身,仔細地檢視柳飄揚已凝了血塊的傷口,「我第一次見到你這麼關心一個人,二哥。」
說話的男子正是柳飄揚的弟弟柳瑄揚,他有著與兄長極為相似的容貌,只是在那俊逸的臉上,缺少了柳飄揚的一派漠然,取而代之的是,有點玩世不恭卻又看似正經的神情。如果說,柳飄揚是略帶神秘感的冷峻男子,那麼柳瑄揚就像是一名遊戲人間的紈垮子弟。
「傷得這麼深,還真虧二哥可你能一聲都不吭啊!」柳瑄揚訕笑道,邊撕下柳飄揚被血染紅的上衣,為他包紮傷口,「真是的,我今天是專門來替你們治傷的嗎?」
「你怎麼會在這兒?」柳飄揚打開行囊,拿出一套乾淨衣服換上,口氣仍是一派沉穩,絲毫沒有見到親人的喜悅。
「我怎麼會在這兒?這是你對八年不見的弟弟該說的話嗎?」柳瑄揚有點不悅地提高音調,「我怎麼會在這兒?哈,我偉大的二哥可都能離家出走,八年來音訊全無了,我為何不能在這兒?」
柳飄揚不理會弟弟的嘲弄,自顧自地清理雜草,然後,自在地坐在小烏鴉的身旁,「瑄揚,不過八年不見,你的氣質變差了,記得你以前對我說話時態度一向十分謙卑有禮的,不是嗎?」
「哼,我的氣質變差了?」柳瑄揚那俊秀的下巴揚起邪惡的笑容,他故意搖搖頭,口中哼出了有點不以為然的聲音,「二哥難道沒發覺,你說起話來才是越來越難聽,難道這八年來,沒讓二哥可變得更圓滑,反是變得更加尖酸刻薄了?」
柳飄揚瞥了柳瑄揚一眼,隨後將那頭因打鬥而散開的長髮束起。
「二哥,你還想在外飄蕩多久?難道你沒想過爹娘有多擔心你嗎?」柳瑄揚見二哥懶得理他,改以正經的口吻說道:「其實,我是奉命來找回二哥的,至於是奉何人之命,不必多說,想必二哥心裡也十分明白。」
「我現在還不能回去。」柳飄揚回頭看看小烏鴉,是的,他還不能回去,雖然他已經找到路觀圖上標注的地點,卻還沒查出舅父的遺願究竟是什麼。況且,他不相信瑄揚會那麼聽話的來找他回去,其中必定有隱情。
「是因為他吧?」柳瑄揚沉著一張與柳飄揚相似的俊臉,走到熟睡的小烏鴉身旁坐下,瞧她睡得舒服,便用手撥弄那柔軟的短髮,「二哥果真是『那種』人。」
隨後,不讓柳飄揚有任何解釋的機會,柳瑄揚露出一臉正經的表情,對柳飄揚說著令人絕倒的話,「原本我捫怎麼猜也猜不透二哥為何要逃婚,後來才想到可能是討厭女人吧……」
「不過,二哥大可放心,這八年來全家上下,上自爹娘、大哥、開明的我,下至丫環、長工到看門的門房,都已做好了接受這種『偏好』的準備!只要二哥願意回來,就算二哥打算娶個『男妻』,娘也是不反對的,我想娘只會求你再納個『女妾』吧。所以,二哥,一切我們都替你打理好了,祖母那邊我們也會替你求情的,同我回去吧!」
聽柳瑄揚一口氣說完這一大串話,柳飄揚只是訝異地睜大了眼。
到底一他的親人是怎麼想他的啊?「男妻?!」這是柳飄揚唯一擠得出的句子,如果這還算句子的話。
「就是他囉!」柳瑄揚一臉正經地用手指了指熟睡在他身邊的小烏鴉。
「她是個姑娘……」
「我明白,『姑娘』嘛,所以……咦?是姑娘?!」這次換柳瑄揚睜大了眼,他重新上下打量著小烏鴉,不過,仍是十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