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緩緩閉上,劇痛蔓延,侵襲她的感官知覺……
宣平當場愣住了,「二姊!」他眼睜睜看著二姊的面容頓時失去血色,虛弱的呼喊著要
他快逃,看著持刀的歹徒一刀、兩刀刺著。
「還不快抓那個小子。」持刀的歹徒朝同夥命令吆喝。
當門打開時,宣平拔腿就跑,高喊著救命,衝下樓時再次放聲大叫,「救命呀!殺人
哪!」
他的呼救聲,引來樓下的鄰居開窗探頭張望。
關母一聽到宣平的淒厲叫聲,心知不妙的匆匆跑出大門,宣洵、宣玉也聞聲從房間跑出
來。
兩個歹徒見情勢不妙,將宣岑拋下,衝下樓奪門跑出來,衝出人群,慌張逃逸。
「抓住他們!」宣平在後面追著邊喊著。
但他們攔了一輛計程車,上了車逃逸無蹤。
宣平飛快地衝上二樓,「二姊!」見宣岑倒臥在門口。「快來人哪!」呼叫著,將姊姊
抱了起來。
關母一聽到宣平的哭喊聲,心臟急遽加快的,當看到滿身是血的宣岑,「我的天!宣
岑……」已是老淚縱橫的哭喊起來。
「二姊!」宣洵哇的哭了起來。
「宣岑……」宣玉不敢相信的淚流滿腮,喃喃自語著。
「快送到醫院急救。」有人恢復鎮靜的高喊著。
圍觀的人紛紛讓路,讓宣平抱她下來。
惟婕從車上下來,疾步衝向圍堵在公寓門口的人群。
王光雄也下了車,一探究竟。
當宣平抱著宣岑出來,惟婕驚叫了一聲。「宣岑!宣平,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有歹徒闖進你的公寓,二姊她……」宣平噙著淚泣不成聲。
「快。快送她到醫院去。趙律師,麻煩你報警。」光雄催促宣平上車,又叮囑惟婕該做
的事。
關母和宣洵上了車,隨他們到醫院。
***
宣岑被送進離家不遠的醫院急救中。
直到凌晨接近一點時才動完手術,已送至加護病房。
光雄一直待在醫院,取得醫生開的證明,他才離開回到警局報告,連同宣平在醫院講述
的發生原因和經過情形,做一個簡易的筆錄,一併交給警局。
更深入的案發情形,還有待關宣岑清醒後再做筆錄。
他去了警局後又到醫院找至中,告訴他又一起事件發生。
「關宣岑?我的天!她人現在怎麼樣了?」至中的傷口因這一激動痛了起來,他悶哼的
咬著牙。
「她身中四刀,有兩刀刺得很深,是要害。歹徒欲置她於死地,因她和她弟弟都看見他
們的臉孔,他們才出此下策。」光雄說著。他知道關宣岑是至剛的女友。
「該死!」至中無助的吶喊著。萬一宣岑她……大哥他會痛不欲生的,他看得出來他們
兩人非常深愛著對方。
對!叫大哥回來,賽車比賽固然重要,但有什麼比失去心愛的人更痛持的呢?
「光雄,你請關宣平到警局指認了嗎?」至中說著。
「我已請他明天到警局一趟,如果是有前科的歹徒,應該會指認出來。」光雄說道,突
然想到在現場做例行檢查時的一些疑點。「對了,根據現場的情況和財物並無損失來看,我
的推測是——歹徒在翻找某個特定物,在進行時被關宣岑撞見了。」
「你的意思是,惟婕在家中有他們要的東西?」至中大膽推理假設。他們是觀察惟婕的
行蹤許久,發現到她這些天的晚歸,才想出闖空門的計謀來。「惟婕的人呢?」他難以想像
若是惟婕闖進去,那她的下場會是和宣岑一樣,他起了一陣戰慄。
「在醫院陪她乾媽。」光雄說著。他離開時,在醫院急診室的入口處碰見她。
「麻煩告訴組長,多派些人保護關家的安全。」至中擔心歹徒會折返。
「我會的。好了,我要回去了,有什麼重大發現,再告訴你。」光雄說著,然後離開。
第二天,至中打了國際電話給在澳洲的至剛,但他已外出,直到下午時才找到他。
「老大,放下賽車的事,宣岑正在危急中……」至中急切的說著。
「老二,你別嚇我。宣岑發生了什麼事?」一聽到宣岑危急,至剛心焦如焚的不安著。
「昨晚歹徒闖入惟婕屋中,被宣岑撞見了,她身中四刀,兩刀是要害,已動完手術……
仍在加護病房觀察,尚未清醒……」至中將大略情形敘述一遍。
「宣岑……」在一端的至剛痛苦的閉著眼睛,張開眼睛時閃著淚光,「惟婕……她呢?
她有沒有傷到?」說著。希望至少有一人平安無事。
「沒有,她沒事。」至中聽著他關心的詢問,感到心中充滿溫暖,他大哥不忘體恤關懷
其他人。
「那就好。我搭下一班飛機,我會直接去醫院。」至剛此刻的心已飛出好幾哩外,恨不
得現在就在宣岑身旁。
至中告訴他醫院的地址,然後掛斷了。
至中一掛上電話,懇求護士讓他外出一個小時,理由是女朋友正在病危,無論如何都得
出去探視她。護士通情理的准他外出。
他先到事務所找惟婕,兩人一起到醫院探望宣岑。
***
至剛風塵僕僕的趕回台北,他沒有回家就先到醫院。
他將至中告訴他的情形,大略地向大成他們明示。如果他沒有趕回澳洲及時參加比賽,
他讓小飛和另一個新加入的夥伴代替他為一組。帶著他們祈求宣岑平安的祝福,趕回台北。
到了醫院,他在櫃檯服務處詢問一名行政護士。
「關小姐已脫離險境,但仍尚未清醒。她的病房是三A一二號房,你從右側的樓梯上去
可以找到。」護士說著。
至剛謝過她。知道宣岑已脫離險境,他鬆了一口氣。
他上了樓。
到達三樓時,一排的長廊上,他搜尋著病房號碼。
當他看見三A一二的號碼牌時,從那間病房走出兩位女士,一個較年長,另一個是少
婦。她們的談話在和他擦肩而過時,傳入他的耳裡,他不由得駐足聆聽。
「我還以為會看見那個賽車手,卻不見他來探視宣岑,看宣岑報社那個湯總編,寸步不
離的守著她,深情的眼光不曾移開……」宣玉眼中浮現湯懷仁的癡情,握著宣岑的手,完全
忘我的眼中只有宣岑一人。
「等宣岑清醒再告訴她,陪伴在她身邊的是一個可靠的男人,而不是到現在還看不到人
影的方至剛,太令人失望了……」關母埋怨的說著。
她們兩人的談話漸漸隱去,消失在長廊。
至剛差不多已猜出——年長者是宣岑的母親,另一位少婦是宣岑的姊姊。
她們的談話,讓至剛自覺慚愧和歉疚。
湯總編——湯懷仁,宣岑的頂頭上司。他愛宣岑?宣岑為何沒提起過?
身中又響起那句:湯總編寸步不離守著她……湯懷仁在病房裡頭?
至剛站在病房門前,裡足不前。他害怕會看到湯懷仁在宣岑病床前的深情目光,他會覺
得自己才是闖入者。
想見她的心是如此堅決,想擁她在懷裡,問她害不害怕?痛不痛?
他覺得像個偷窺者,手竟顫抖的出其的輕,他打開門。
「宣岑,別怕,我在這裡,等你清醒,我會將埋藏多年的深情向你坦承,我是那麼地愛
你……」湯懷仁握著宣岑仍無知覺的手,舉在面頰上摩挲著,呢喃訴說著對她的愛。渾然不
知背後有一雙痛苦的眼眸看著這一幕。
至剛關上門,疾步離開,耳中一直迴響著病房內湯懷仁的呢喃愛語。
他不知如何走出醫院的?腦中一直浮現那一幕情景,坐上計程車,他直奔桃園國際機
場,畫了位,他只想快逃離。他自認不屬於宣岑世界裡的人,有個男人愛她愛了許多年,她
應該屬於他安全的臂膀裡,而不是他這個什麼都不能給她的人?
他為什麼沒看清——他和宣岑是不同世界的人?宣岑應該有個好男人來愛她、呵護她,
給她一個安逸舒適的家,那兒才是她的歸宿。他呢?一個以賽車為夢想的人,哪兒有賽車他
就到哪兒,在比賽時有很多的變數、情緒化和狀況出現,常常安全令人堪憂……他真的能給
宣岑一個安定的家嗎?
至剛自責太深了,以至於想得太偏遠及鑽牛角尖。
在飛機上,他滿心愁苦的想著未來,臉頰貼在冰涼的窗子上,腦子不斷重複著打擊他內
心的話語,他自責太深仍不能釋懷。
為了宣岑的未來和幸福,他能拋下對她的愛,來成全她日後的幸福嗎?
至剛的心掠過一陣尖銳的酸楚,心中一片紊亂。有生以來,面臨著最困難的抉擇,原來
愛一個人,也能這麼地椎心刺骨。
***
惟婕接到乾媽說宣岑已清醒的電話,她急急趕到醫院。
她原以為會看見方至剛。
湯懷仁在宣岑清醒後,離開病房了。
「宣岑,湯總編對你用情很深喔!他只有在上班時間沒有辦法守著你,但其他時間,他
一直沒離開喔!像他這樣的好男人哪裡找?」宣玉讚賞的口吻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