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宣玉沒搭腔的,眼睛倒是瞪得比銅鈴大,嘖嘖稱奇的走向宣岑,「瞧瞧這是誰呀?不是
口口聲聲說——要做遠庖廚的現代新貴族女性的關宣岑小姐嗎?」半是揶揄、半是譏誚的口
吻。
「閉嘴啦你,口水別噴向鍋子裡頭。」宣岑不理會她。「宣平,這樣可以了嗎?鹽會不
會放太少?」她轉向宣平。
「想抓住男人的胃?別作夢了。某某人回他媽媽家狼吞虎□的,好似一個月沒有吃到菜
飯的乞丐,還且誇說「還是媽媽做的菜好吃」,把太太的臉往哪兒擺?婆婆還以為我虐待她
兒子呢!」宣玉氣得臉都白了。
「那是有「媽媽」的味道嘛!姊夫也只有一星期才回家一次,撒撒嬌自然的嘛!」宣岑
替姊夫說好話。
宣玉盯著她的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研究她。
「你和你們總編走那麼近啦?」宣玉聽宣洵說了那次高空彈跳發生的事,提到在醫院
時,湯懷仁一步也沒離開宣岑。
「湯懷仁?我跟他?怎麼可能?」宣岑倒是很驚訝姊姊怎會知道有湯懷仁這個人。
「不是他?」
「你聽誰說的?」
「宣洵。她說你們總編寸步不離,一直守著你,深情的眼神注視著你……她說他一定很
愛你。」宣玉把宣洵告訴她的,一字不差地說給宣岑聽。
「宣洵她眼睛有毛病。什麼跟什麼?我愛的人又不是他。」宣岑氣惱湯懷仁的意圖太明
顯,最近有明顯的趨勢,老是把她叫去總編室。
宣玉瞇著眼睛成一條縫。「是哪個男人讓你甘心為他改變?」說著。
「改變什麼?」宣岑真氣自己露口風,不搭理她就好了。
惟婕朝她眨眼,輕笑著。
宣玉輕咳了一聲,看她盤中盛的菜餚。突然迸出話來:「他喜歡麻婆豆腐啊?」
宣岑順口就接了,「嗯!他喜歡吃……」發現她被姊姊吊到話時,她滿臉通紅的瞪著姊
姊:「關宣玉!」氣得大叫了起來。
惟婕忍俊不住笑了起來。
「媽,宣岑談戀愛了!」宣玉扯著喉嚨叫著。
「噢!你嚷什麼嘛?你乾脆貼個紅布條,上面寫著:關家次女宣岑談戀愛了。貼在門
口,夠醒目吧!」宣岑真想拿撒隆巴斯貼住她的嘴。
「放鞭炮?酷不酷?」惟婕難得好心情乘機糗她一頓。
「帥!」宣平也加入喧鬧。
關母快速地幫寶寶穿好衣服包上尿片,走進廚房,將寶寶交給宣玉,坐了下來。「真
的?」沒頭沒尾的說著。
宣岑翻翻眼珠子,裝傻的表情。
「惟婕,你好像知道。」宣玉看她一直笑著。
惟婕看看宣岑。「要說嗎?」
「我說,我說,又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宣岑投降了,坐了下來。
「我去拿照片。」惟婕突然說著,然後起身。
「趙惟婕!你敢,我會跟你一刀兩斷姊妹之情。」宣岑還沒有心理準備讓至剛在家人面
前曝光。而且她有點擔心媽媽不會接受他是賽車手的事實。
惟婕馬上坐了下來。「喂!你還真絕情。」扯她的辮子。
宣洵買東西回來了。看他們圍著餐桌,眼睛盯著二姊,似乎在審問逼供犯人的凝重氣
氛。
「我錯過了什麼嗎?」宣洵將東西放在餐桌上,也坐了下來。
「正要開始。」宣平指指宣岑說道。
「他的名字。」關母首先發難提出道。
宣洵插嘴進來:「誰的?」
「聽就是了。」宣平要她噤聲。
「他的名字……他叫至剛,方至剛。」宣岑說出至剛的名字了。
方至剛……?這不是……惟婕呆愣著了。至中曾大略地提起他家人的事——「我大哥是
越野賽車手……」他說時,她並沒有將照片上那個至剛聯想在一起,天——這太巧合了吧?
他們兄弟似乎不怎麼相像。
「他是幹什麼的?職業呢?」宣玉倒是乘勝追擊似的問題銜接而來。
「至剛他是……」宣岑就知道姊姊較重視金錢、職業方面的問題。她看了惟婕一眼。
惟婕瞭解她有所保留的難以啟口。
「不會是見不得人的職業吧?」宣玉更加疑惑地激她,直視她的眼睛。
宣洵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思索著,偏著頭看向宣岑說著:「二姊,照片上那個賽車手是不
是方至剛?是他嗎?」她好幾個月前,在翻找她的占卜星座的書時,不經意看到的,她當時
也只以為是某個男模特兒的照片。
「宣洵,你怎麼可以亂翻我的東西?」宣岑生氣的怒瞪她。
「他是賽車手?」宣玉當她是怪物似的瞪著她。
「對!」宣岑睹氣的回瞪她。
「你沒腦筋嗎?賽車手——跟刺激、危險為伍的男人。」宣玉搖搖頭,不明白也不瞭解
她這個妹妹。
「媽——?」宣岑希望看到媽媽會接受的表情。
關母沒回答,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說著:「吃飯、吃飯。」
宣岑好生失望,食不知味的吃這頓晚餐。看媽媽連提也沒提了,臉上也看不出她的心
思。宣岑一顆心沉下去了,黯然的。
她得找個時間和媽媽談,她想知道媽媽接受至剛的意願如何?
她真希望姊夫快點把姊姊接回去,否則她在這裡加油添醋,擾亂媽媽的心,那如何讓媽
媽接受至剛呢?
***
惟婕難得遲到,而且是遲到一個小時。
昨晚和宣岑聊到凌晨一點才睡,兩個人都忘了今天不是星期六。
「怎麼又是離婚案件?這件交給地院家事法庭審理就可以了嘛?」惟婕揉著一側太陽
穴,頭痛的說著。
石瑞明看她睡眠不足,一雙黑眼圈極為明顯。「大姊,你今天可真醜,黑眼圈像貓熊的
那對眼睛。」說著。
惟婕沒好氣地瞪他,「謝謝你喔!好了,言歸正傳,這個太太的訴請離婚案子,為何被
家事法庭駁回?」
「她拿不出丈夫毆打她的驗傷單證據。」瑞明說著。
「為什麼交給我?」
「我去找她問明詳細原因時,她丈夫在場,而且我看她很害怕的樣子,直說找錯人了。
後來,我接到一通由她十一歲女兒代母傳話的電話,說明其母被她爸爸嚴禁不准外出的苦
衷,她還說她爸爸對陌生男人有敵意,希望能由女律師接手。」瑞明感歎十一歲的小女孩已
這麼成熟懂事,在言談中另有隱情,不敢坦承。
「聽起來是懂法律那一套的丈夫,毆打太太的部位不至於造成要害,先是威脅、恐嚇,
就足以嚇退一個軟弱的婦人。一定有辦法找出恐嚇要脅的證據。好,我來接手。」惟婕一口
應允。現在的精神虐待,還不足以構成離婚訴請要件。
「啊!對了,惟婕。你聽潘老先生說過,有土地買賈這檔子事的交易嗎?」程偉突然說
著。
「沒有。他只委託我——代保管土地所有權狀和其他文件證明。怎麼突然提起?」惟婕
幾乎忘了她代保管的事了。
「有個自稱是土地代書事務所的負責人找你。他說潘老先生曾和他接洽有關土地買賣一
事,一位建商看上那塊土地,想知道要如何購得那塊土地?」程偉說著。這倒是棘手了,潘
老先主已無親人可以繼承土地、房子和一切有關的資產。
「他怎會知道我是潘老先生的委託人?他留下電話了嗎?」惟婕有些疑惑。
「對了,潘老先生死的前些天曾來找過你,記得我告訴你他來找過你的,有沒有?一定
是為了土地買賣的事。或許來找你拿回代管的文件。」程偉分析說道。
惟婕想想,下班後回去問乾媽,或許問問鄰居,或是老人會的那些他的老朋友、棋友。
桌上的電話響了租來。
惟婕接了起來。「程氏法律事務所,趙惟婕,哪位?」她說著。
「我是方至中。是趙惟婕趙律師嗎?」至中的口氣有些淡漠。
惟婕聽到他淡然的語氣此不覺訝異。「是,我是。有什麼事嗎?」倒是自己,握著話筒
的手微顫著,聲音亦然。
「想請問最近是否有建設公司,或者是土地仲介業者找過你?」
「我剛聽程偉提起。是有人打電話來找我,一個自稱是土地代書事務所的人。」
「他問了什麼?」
「潘老先生那塊土地。他說曾和潘老先生接洽有關土地買賣交易的事。怎麼?有什麼不
對嗎?」她聽出語氣中的疑慮。
「你曾提過潘老先生死的前些天有找過你,為了什麼事,你有什麼線索?」至中他們已
將箭頭,指向打潘老先生土地主意的建設公司和土地仲介公司。
「我想應該是土地所有權狀一事吧!因為我受委託代保管他的這些文件。不過,或許也
不是。我想問問他那些老人會的朋友或是鄰居,他生前是否提過土地買賣的事?」惟婕就打
算在下午,和那位訴請離婚的太太見面晤談後,就去拜訪那些老人會的會員。
「我們已經打探過了,他沒有提起。倒是曾提過要把那塊土地和房子捐給育幼院。」至
中調查這件命案接觸的人,莫不稱讚潘老先生是個樂善好施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