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紋陪著他喝,兩個失意人,幾杯黃酒下肚後,他被慫恿的跟著她回家。
他在她的熱情挑逗,極盡能事的愛撫下,終究無法抗拒,而投降於她的暖香玉骨中。
但就在她將他的衣服脫得一件也不剩,他突然看清眼前的女人,不是他朝思暮想的人時,他強壓住原始的飢渴,連忙穿好衣服,然後丟下滿臉驚訝的她,匆忙離去。
事後,陳佳紋怎麼想都不甘心。眼看生米就要煮成熟飯,他就要投入她柔情的網中,卻被他狠狠地推開,而且是那樣的不屑一顧。
她不是沒人要,只是想用貞操來贏得他的心,沒想到他卻棄如敝屣!她在床上哭號許久,難得真心愛上一個人,卻得到如此下場。
走進小公園,昏黃的路燈照著丁少輝一張鐵青的臉。
「有什麼話你就快說吧!」
「我不知道我是這麼惹你討厭,當你在我的床上的時候,我以為至少你會有一點喜歡我。」陳佳紋一改剛剛的悲苦模樣,高聲說道。今天看到報紙上丁少輝與他老婆恩愛的模樣,她內心有說不出口的難過與氣憤。
「我以為你和我有相同的看法,我們只是互相排除寂寞,縱然有喜歡那也是微不足道的。」他離她有兩步遠,不想引起任何不必要的誤要。
「我們都只是以為,卻沒有認真的問過彼此,最後卻都誤會了對方的意思。」她沒想到她真的是那樣的一文不值。
「我很抱歉,我沒有任何欺騙你的意思,我看到你跟很多男人都很好,所以我想我不是什麼重要的角色,才會到要結婚前才告訴你。」
「這些你早就解釋過了。」
「我想我解釋的不夠清楚,所以你才會再來找我。」
「我只是想親眼看看你究竟喜歡哪樣的女人,而我究竟輸在哪裡?」
「你看到了,她是個很好、很溫柔的女人,你們基本上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希望她能看開,他從沒想過要傷害她。
「那我就是個很壞很壞的女人嘍?」她自嘲的說。
「我沒這個意思。」他的口氣愈來愈不耐。
陳佳紋看著前方公園的入口處,突然眼睛一亮,而丁少輝並沒有注意到她嘴角隱藏的邪笑。
她朝他面前走了一步。「少輝,我可以有最後的要求嗎?」
「什麼要求?」畢竟是他對不起她,如果她有合理的要求,他也應該答應她的。
「給我個離別吻吧!」她感性的比著自己的唇。「就讓我留下最後的回憶,為我們逝去的感情做個結束,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來找你。」
「不大好,我已經結婚了,不能再對你有任何不規矩的行為。」
「是嗎?難道你要逼我去跟你老婆說,以前你是如何脫光我的衣服,如何撫摸我的身體,如何……」她邪惡的挑眉說道。
「夠了!你……」丁少輝氣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堂堂一個大男人,竟會受這個女人要脅、可是若不聽她的,她真的跑去找舒曼,依舒曼單純的個性,恐怕會承受不了。
「別氣成那樣,我說話算話,況且吻我一下又不會少了你半塊肉,你考慮考慮。」她笑笑地雙手一擺,等著他的決定。
他不再多說,低頭輕碰她的唇。原本打算淺碰一下她的唇就好,沒想到她雙手緊攀住他的脖子,死命的將淺吻變為熱吻。
等到她覺得吻夠了,才不懷好意的說:
「丁少輝你完了!」眼光飄向公園的入口處。
入口處站著一個單薄的身影,是舒曼!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事實。她不放心讓丁少輝跟著那個女人就這樣離開,遂決定跟下來看看,沒想到卻教她看到這種情景。
由於丁少輝一直背對著舒曼,根本沒有察覺她的到來,才會中了陳佳紋的計謀。當他順著陳佳紋的眼光看過去時,只見到舒曼快速奔跑的背影。
「你……」他狠狠地瞪著眼前笑的苦澀的陳佳紋,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
高舒曼衝出公園,攔了一輛計程車揚長而去,而緊跟在後的丁少輝站在路口張望,早失去舒曼的蹤影。
難道連上天都要跟他作對,他無奈的返家開車。不確定她會上哪兒去,但至少先回她家去碰碰運氣。
舒曼回到家,高家二老正在看電視,一看到女兒滿臉的倦容及淚痕,高母馬上迎了上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快告訴媽媽啊!」高母心急的問道。
舒曼只是一逕的哭,過了一會兒才說:
「我沒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她轉身跑進房間,丟下滿心擔憂的高父、高母。
不到十分鐘,丁少輝也匆匆趕來高家。
「伯父、伯母,舒曼回來沒?」他緊張的向屋裡瞧了瞧。
「少輝,你們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舒曼是哭著回來的?」昨天還看見他們小倆口恩恩愛愛的,怎麼一下子就翻臉?高母口氣不悅的問道。
「我們之間有些誤會,我可以跟她談談嗎?」他沮喪的樣子,看來不比舒曼好過。
「少輝,我把女兒交給你,你卻三番兩次的欺負她,不是讓她逃婚,就是讓她哭著跑回來。你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心讓舒曼跟你一輩子呢?」高母捨不得女兒受委屈,不禁多唸了幾句。
「伯母,是我不好,不該惹舒曼難過。你讓我見見她,我會對她說清楚的。」
高母歎了口氣,來到舒曼的房門口,敲門說道:
「舒曼,少輝來了,他想見你。」
只聽到房內隱隱約約傳來她的哭泣聲。
「舒曼,你聽我說,事實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你讓我進去,我跟你說清楚。」他在房門口大喊著。
房內沒有任何回應,有的只是她持續不斷的哭泣聲。
「舒曼,我求求你,你開開門。」
高父也來到房門口,拍了拍丁少輝的肩膀,說道:
「少輝,時間也晚了,你還是先回去休息,讓雙方都冷靜一下。在這個當頭,你跟她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明天你再來找她。」高父是個明理的人,並沒有因此而判定誰是誰非,或許是嬌生慣養的女兒在鬧意見也說不定。
「可是,若不把話說清楚,我怕她會胡思亂想,而我根本也無法安心休息。」
「我不管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事,總之你讓舒曼哭得這麼傷心就是你的不對。你回去好好想想,等你們都平靜下來的時候,再來談吧!」高母不忍心女兒再受到委屈,想先將丁少輝趕緊打發離開。
礙於高父、高母在場,丁少輝現在想說什麼也無從說起,只能先回去再想辦法;至少她待在家裡是安全的,他也就不用掛心她的安危。
「舒曼,你累了一天了,你先休息,明天我再來找你。」說完,踏著沉重的步伐,無奈的離去。
第九章
舒曼坐在床上,傷心的淚水直落。
世間事真的很諷刺,昨天才毫無保留的奉獻自己,並接受他的求婚,今天就發生這種意想不到的事。
明知他很花心,但那畢竟是過去的事情。原以為他會為她收心,沒想到一切都是她的癡心狂想。
看著他吻別的女人,她心痛難抑。以前他有再多的女人她都可以不在乎,可是跟她在一起後,她要求絕對的忠心。她心底不斷存疑,到底他還有多少未曝光的女人?
牆上的鍾短針指著十二。從回家到現在已經兩個小時了,而她卻毫無睡意,只能這樣傻傻地坐在床上。
手機的響聲劃破她紛亂的內心。她知道是他,但接聽了以後又能如何,還不是徒增內心的痛楚。
☆☆☆
丁少輝緊握著電話,他知道她一定還沒入睡,只是不肯接他的電話。在電話鈴聲至少響過五十聲後,他終於洩氣的掛下電話。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他不該一時心軟答應陳佳紋無禮的要求,他這是自己害自己,沒什麼好怨的,只是她該給他說明的機會。難道她就這麼不相信他,讓他連解釋的餘地也無就判了他死罪。
他躺在床上,兩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強爾的經營分析報告明天就完成了,他再也不用新竹、台北兩地來回奔波。所以,明天說什麼也不能請假,更不能再因為私事而將公事棄之不顧。
他強迫自己入睡,可惜睡得不安穩。他不能想像未來沒有她的日子,遂擔心了一整夜,讓一早醒來的他依舊一臉的精神散渙。
人在新竹的他,只要一有空檔,便打電話給她,可是她始終不願接他的電話。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聽不見她的聲音,看不見她的人,丁少輝猶如置身於地獄裡,每天都渾渾噩噩,不曉得他的日子是怎麼過來的。
又是週末,一個令人心碎的週末。想起上周跟她的雲雨之歡,那樣鮮明的影像,一直留存在他的腦海裡,無論是她的人、她的身體、她的嬌羞,都教他想來心痛不已。
他不能坐以待斃,也絕不能讓她走出自己的生命。他仔細的想了想,該是請兩人共通的好友來幫忙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