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話?」
「我告訴他,我家人不喜歡我交男朋友。」
這就難怪了,這麼拙的理由,誰會信哪?珍妮心想著,沒搭腔。
「去不去?」
這麼好看的戲不去看多可惜啊?珍妮自願上當道:「去!」
「機票包在我身上,你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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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夜,左家大廳上,上演著一出「定親記」。
「媳婦兒,能見到你本人真好!」左文鼎樂開懷地迎向珍妮。他這個媳婦兒可有名的咧,時常上電視呢。
原本笑盈盈的珍妮,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自己是媳婦兒?咚!她驚愕地手一鬆,皮箱無意外地砸在她「老公」的腳上。
「你和慶恩商量好沒?」左文鼎逕自再問。
「商量?商量什麼?」珍妮吶吶地回應。
「什麼時候上你家提親啊?」
「左伯……」她的情況和樓宇寰完全相同,「左爸爸,您聽我說
「還沒是吧?要快哦,左爸爸等不及了!」左文鼎拍著珍妮的手自答道。
「不是我……」
「婧娩!」交代完畢,左文鼎全付的心思飛快地轉到女兒身上,「老爹一年沒看見你了,快!快來給老爹看看……」
見狀,珍妮頓感哭笑不得。左爸爸怎麼……唉,都不曉得該如何形容了!
這時,左慶恩悄悄地走近她,「我先帶你去房間吧。」
珍妮尾隨著左慶恩上樓,一進房門她即問:「左……你幹嘛鎖門?」
「習慣。」他聳肩道,順手放下她的皮箱。一隨便啦,問正事要緊。
「左……你幹什麼……」他正朝她步步逼近。
「沒幹什麼。」
「你……」她步步往後退去,當她退到了床沿時,即一屁股跌坐上床。
「珍妮。」他柔柔地喊著她的名,狡黠的眼底流轉著戲謔。
她被迫慢慢地仰躺下床。別看!別看他的眼睛!左家人的眼睛都是特迷人的,很容易讓人沉迷其中。
天,都說別看的,她為什麼做不到?慘!愈來愈大了,完了!她的心智快被他眼神吸走了。珍妮下意識地閉上雙眼。
「珍妮!」他再一次呼喚,「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聞言,她嚇然瞠眼。她有沒有聽錯啊?他竟然開口說要自己做他的女人?
「我要你做我今生的新娘。」左慶恩正式表態。
新娘?儘管她的芳心已被紅娘說得蠢蠢欲動,但……某大姐?!還是算了吧。她臉皮薄,禁不起讓人再笑話一次。
「下輩子再做好不好?」今生無緣、來生再續嘛。
「不好。」 他貼近她的唇,「給我一個放棄這輩子的好理由。」
「年紀。」
「還有沒有?」
「沒了。」她深信自己的年紀絕對比他大,所以……
「你幾歲?」
「二十八!」她顧不得「年齡是女人的秘密」這句名言。
「我三十二。」
「你三十二?」不信、不信!「證據拿來!」她抬手置於兩人的胸口間。
而他早已備妥。「喏。」
核對!珍妮來來回回地核對著本人和照片長達三分鐘之久,「這絕對是偽造的!」她如是說服自己道。
「要不要看戶口名簿?」
「這……怎麼可能!婧娩二十出頭,你……三十二?」珍妮難以置信。
「此事說來話長,容我改天再稟。」
這下可怎麼好?她真的得嫁他嗎?這會不會……太奇怪了?
她倍覺惶然地推開了他,「可不可以請問一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指著電視上的你,告訴我爸說你是他未過門的媳婦。」』昨夜,他弟帶了個女子回來,說是他的未婚妻,而她正巧出現在電視螢光幕上,自己就觸景生情地脫口而出了。
「就這樣?」
「不然還能怎麼樣?」他被他爸逼婚逼得頭都昏了,今年若再沒個結果,他的腦袋准開花。再者他已過三十,哪來閒時陪她愛情長跑?
「呃……你知道的嘛!」她含羞地垂下了頭,說自己對他沒感覺是騙人的,她會不肯正視,都怪他說的那句話——我不在乎年紀。
「在貓空時,我就表現得很明白了啊。」
「那樣叫明白?」
「當然,我一直在等你的回復耶。」
「一直在等?」她聽得心窩一甜!
「嗯。難不成我送的花是假的啊?」他哼道,白跑了好多趟他還沒說呢。
「那花是你送的?」不知從何時起,她每逢星期一就會收到一束沒署名的花束,而夾於其中的情簽,讓她從無心到期待,但,萬萬沒想到會是他。
「真沒良心,虧我對你這麼有心。」花很貴、寫情簽很費時傷腦耶。
局勢瞬間倒轉,珍妮已完全敗倒在他的西裝褲下,「別生氣嘛,人家怎麼猜得到那束花是你送的,情簽我都有留著哦……」
幽 幽 幽
大年夜,是一家人圍著一張圓桌吃年夜飯的好日子。
這夜,左婧娩吃得好開心也好落寞。正對面坐著她的父母;左手邊坐著她大哥與未來大嫂;右手邊坐著她的小哥及未來小嫂,三對佳偶甜甜蜜蜜恩愛至極,就只有她一個人落單,沒「郎」幫她夾菜。
「婧娩,宇寰什麼時候回來?」左文鼎適時地打開「樓宇寰話匣子」。
「過完年。」左婧娩答畢,大夥兒便輪著問她問題。
「你想不想他?」
左婧娩一點頭。
「覺得自己好孤單?」
左婧娩二點頭。
「真希望他就在身旁?」
左婧娩三點頭、四點頭、五點頭、六點頭……點得她腦子都暈了。
「你愛死他了?」
左婧娩的頭又再一垂,這時她突地恍然——「珍妮!」
終於醒了,珍妮心想。「我在聽。」
「我沒有愛死宇寰!」
「是嗎?你確定?」
「我……宇寰是我的好朋友,我……你說過,我不是個重色輕友的人,所以我……」左婧娩處在惶惑中,以至有些語無倫次。
「那是我拐你的。」珍妮認罪道。
「拐我的?」
「嗯,你仔細想想。」珍妮給她時間思考、整理。
左婧娩沉思了好一會兒,「珍妮,我還是想不通耶。」
珍妮笑了笑,「一個人是可以盡可能地要求自己做到不重色輕友,但友情終究無法凌駕愛情之上的,小傻瓜!」
左婧娩意會過來,「你是說,宇寰在我心中的份量會比乾國重,是因為我愛宇寰更甚乾國?」
「答對了!」
「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左慶恩插口。
「我和宇寰一直是好朋友,我們……」左婧娩語塞了。
「你們……然後呢?」
「我們……」左婧娩放下碗筷,「我再去想想。」說畢,她飛身上樓。
「婧娩為什麼跑走?」
「因為她在懷疑。」左慶澤出言為未婚妻紀菲棠解答。
「懷疑什麼?」婧娩點了那麼多次頭,已經很清楚了不是嗎?
「懷疑她給宇寰的愛是友情還是愛情。」
「這哪須懷疑?都有不就得了!」紀菲棠爽快道。
聞言,眾人頻頻點頭稱是。說得好,都有不就得了,省得白傷腦筋……
幽 幽 幽
說要來拜年的人,年初一一早就來報到了。然而,一夜無眠的左婧娩卻才剛合眼,以致游國乾一人枯坐在客廳裡飽嘗冷落。左家沒其他人在嗎?錯!所有人都在,只是沒人理他。
今早,左家的情況是這樣的——四個年輕人閒來無聊打起橋牌消磨時間;左媽媽為了張羅自家人的需要,忙裡忙外地沒一刻歇息;最清閒的左爸爸則翻著黃歷,研究著哪天是完婚的良辰吉日。
直覺地,游乾國感覺自己是不受歡迎的,對於左家人的待客之道更是有諸多的不滿,但他敢怒不敢言,堅持要見左婧娩一面。
午時,左婧娩終於下樓來了,她帶著一張倦容向游乾國道了聲新年快樂後,逕自轉往餐廳等吃飯。
「老媽,我肚子餓了!」左婧娩趴在餐桌上有氣無力地喊著。若不是她已餓得受不了了,她才不會起床咧;
「好了、就好了!」
「快點啦!」
「來了、來了!」林碧如端出了最後一道菜,「可以開飯了!」她引頸對著其餘的家人喊道。
須臾,全家人聞香而至。
「婧娩,想完了沒?」珍妮關心問道。
「差不多了。」
「看你這樣子,一定想得很用力哦?」瞧她,閉著眼跟自己說話呢。
「是啊,你沒見我全身虛脫了?」補!她得趕緊補體力,否則……唉,誰教自己是主人,不盡點主人之道成嗎?
這頭,一家子全都在打牙祭了,徒丟游乾國枯站在那頭,乾等!
飽餐後,左婧娩強壓下睡意領著游乾國往屋外走去。
步出大門,游乾國忍不住抱怨:「婧娩,你們好無禮哦。」
聞言,左婧娩連虛應他的力氣都使不上來了。
「你應該早有心理準備才是啊。」
「你……」
「唉,都跟你說了我的家人不喜歡,你偏不信,這下碰了一鼻子灰了哦?」左婧娩提醒道,一臉的「你活該」!
「最基本的待客……」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勉為其難地解釋:「我家人的性子就是這樣、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很難改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