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帝威氣得要冒煙「你竟敢這麼說我?!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醜人有資格評斷別人的美醜「他說出難聽話。
金天兒卻一臉閒適的指正銀帝威的話:
「不,若以美醜論斷人,豈不表示我也是愚昧之人光有外貌有什麼用?天兒要的是能成大功、做大事業的人,是個可以倚靠的良人,不是個以貌取人的丈夫。夫君,你有什麼作為能讓天兒佩服的」語氣帶著輕視。
銀帝威黑了一張俊臉!現在他終於明白人生裡最讓人生氣的是被自己看不起的人看不起。看到金天兒藐視自己的模樣,他真想揍人,他從齒縫中擠出話:「銀家雖然比不上金家,但也算是家世垣赫,只有有眼無珠的人才看不出來這是誰努力得來的成果!」
「那又如何?這只代表夫君守業有成而已,就像女子用脂粉讓自己更加漂亮一樣。明白來問,那是該歸功於脂粉的好還是她爹娘給她的美顏」金天兒舉例說明。
「住口!你怎可以拿女人外貌這麼膚淺的事和男人的事業相比,這那能相提並論呢!」銀帝威大手拍著桌子怒斥。
「咦?夫君也明白女人的外貌是膚淺的事了」金天兒取笑著銀帝威。
銀帝威吃了一記悶虧,目光凌厲得像要將人分屍般瞪著金天兒。伶牙俐齒的女人真討人厭!
金天兒換上了柔和的神情面對丈夫。
「夫君若想有番作為,天兒絕對可以幫得上忙,但是夫君假使只想娶個天仙美女,天兒大概就會讓夫君失望不過要做就要做最好的,倘若夫君真想求個美人相伴,我也有好人選,那絕不是庸脂俗粉可以相比擬。」她站起,走到牆邊打開一個大木箱,那是她帶來的嫁妝,裡面放著珍貴的首飾珠寶,她從箱裡取出一幅畫遞給銀帝威,示意他打開。
她又想做什麼銀帝威沒好臉色的接下,打開卷軸觀看。那是幅人像畫,畫中的女子教銀帝威驚詫得變成了啞巴,半天說不出話來。
美!從他出生至今,他沒見過這麼美的女人!
色!畫中女子的天姿麗色簡直可以奪人魂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都不足以形容。
絕!她額上的桃花彩繪,更為她的美加添神秘麗色,真是——此妹只應天上有,人間那能幾回聞。
「她……她是誰?」銀帝威好不容易才能出聲。
「我的好朋友。」金天兒回答,男人果然好色,一幅畫便引來了他這麼大的震撼,她就在他面前,他卻看也不看,美和醜的差別還真大呢。
「真有其人」銀帝威眼睛離不開畫像,懷疑世上怎可能有如此脫俗清麗的女子。
「當然。你想認識她」金天兒問。
「若能認識如此佳人,我今生便無憾她叫什麼名字?現在人在哪?」銀帝威終於肯將目光轉到金天兒臉上。
「她住在與世隔絕的深山裡,至於名字,若是聰明人便可以由畫裡看出。」金天兒出題考銀帝威。
銀帝威眼神轉回畫上。想考倒他不可能!仔細看著畫像,畫中女子額上的桃花印記給了他答案。「桃花,她叫桃花對不對?」
金天兒微笑點頭,還好她這個丈夫不會太笨。
桃花,名字雖通俗卻最適合她,她就像開在枝頭上的艷美桃花,清麗出塵,不似人間凡物。
「桃花是我最好的朋友,在這世上,她也只有我這個朋友,夫君想納妾,桃花便是最好的人選,夫君可喜歡?」金天兒語出驚人的提議。
銀帝威卻覺得唐突了佳人而不高興的斥喝金天兒:「清白高尚的女子誰不想娶為妻,你竟要你的好友作妾,未免太欺負人了!」
「夫君,你誤會了,這是桃花自己的意思。古人說紅顏薄命,桃花身世坎坷,她的家人和她一樣是絕代美人,卻因為不肯入宮而惹惱了皇上,下旨將桃花全家人滿門抄斬。除了桃花外,她其餘的家人都沒逃過劫難,就是為此原因,她才隱居山林,不願自己的美麗再惹上風波。金家和桃花家有些交情,我從小便認識桃花了,兩人一直是無話不談的好友,但——為了不讓外人發現桃花的行蹤,我們並不常見面。長大後,桃花感傷於自己的身世,本有意出家為尼,是我勸住了她。可是桃花說她不再信任男人,若要嫁人,她也不求做正室,她願意和我共事一夫,因為我不會嫉妒她的美,會真心待她;因此夫君娶了天兒,也相對多了桃花這個小妾。」金天兒向丈夫解釋。
銀帝威楞了會才回過神,本是沉落谷底的心如今像被拉飛到天堂,他開心了起來。桃花是屬於他的,老天!這是多美好的事!
不過他馬上也起了懷疑,這可能是真的?還是金天兒哄騙他金天兒看穿了丈夫的疑慮。
「天兒說的都是真的,絕不是欺騙;只是桃花也開出了條件,只要能達成,夫君要享齊人之福不是夢事。」
她會讀心術銀帝威為金天兒太過敏銳的觀察力驚訝,不過聽說有條件,他並不感到意外,沒有條件才有問題。
「什麼條件?」
「桃花不重視外貌,只看重人的內心,她想嫁給一個愛她的人而不是愛她的外貌的男子,而且要是堂堂正正、心地純良謙厚的男人,所以必須在天兒成親滿三年後,而且丈夫也深愛著天兒的情況下,她才肯下嫁夫君為妾。」金天兒告訴銀帝威。
銀帝威聽了,立刻皺眉駁斥:
「這是什麼鬼條件?!要我愛上妻子後再納妾,這根本不通情理,你在胡說八道戲弄我」金天兒微笑說明:
「桃花如此的用意是要夫君能看破外在的美醜,發現人心裡的良善美好,進而愛上它,那才是獨具慧眼而不是只愛美色的偉男子,也不會在妻妾年華老去時棄之不顧,畢竟花無百日紅,再美的佳人也有遲暮的時候,用三年的時間來考驗夫君的智慧,三年後天兒便會帶桃花來見夫君,嫁人與否就由她來決定」「就因為桃花的條件,所以你爹才會和我訂下三年不納妾的約定,這應該是你的主意吧?」銀帝威恍然明白。
「那要求的確是天兒請爹娘提出的。夫君,除去外表容貌,天兒不會讓夫君失望,絕對是夫君最相配的妻子,只願夫君能敞開心懷,用心好好看待天兒,別太早就否定了我。」金天兒真誠的望著丈夫。
銀帝威嘴角揚起了笑紋。「你倒對自己很有自信嘛。」他放緩了語氣。
金天兒大方的回應:「沒錯,請夫君多多指教」行禮如儀。
銀帝威被她的自信逗笑了,看著她散發慧黠光彩的眸子,和頰上隱隱閃動的酒窩,他首次覺得這張平庸不出色的面孔看起來不再那麼礙眼,不過離能接受她當自己妻子仍有段很大的距離。可是如今就算他不想承認又如何?
他還是有滿腔的埋怨困擾,對於桃花的事,他也是半信半疑無法全然相信,但是洞房花燭夜仍是要過。
「你先休息吧,我還有事要再想想。」銀帝威冷淡的交代妻子。
金天兒也不打擾,順從的站起身。「夫君,需要天兒為你寬衣」「不用了,你快去睡覺!」銀帝威趕人上床。
「夫君,晚安。」道過晚安後,金天兒就移動肥胖的身軀來到床旁,脫下了身上的禮服,換上睡衣,上床歇息。
銀帝威用眼角餘光看著金天兒的動作,見到她褪下紅袍後仍臃腫不堪的身軀,他馬上就別開眼不敢再看令自己不舒服的畫面,然後低頭看著畫裡的桃花,心裡更不確定自己該怎麼做銀帝威用力的想著,即使搜索枯腸卻仍是束手無策。老天爺是看他不順眼竟拿這樣的事考驗他!他頭痛得快炸開來了,然而那個可惡的始作俑者卻在床上呼呼大睡,這更教銀帝威心裡不平衡。
最後他也累了,身體的所有感覺都要求休息,他只得將畫放回木櫃,準備上床。
走到床邊看去,他妻子圓胖的體態佔住了大半的床,雖然她好心的留了位子給他,可是一想他若躺下,兩個人的身體肯定會親密的偎在一起,腦海閃過那種畫面,馬上又讓銀帝威的胃不舒服算了!他放棄上床,看到窗旁有張躺椅,雖然不可能會舒服,但總是個歇息的地方。
銀帝威脫下新郎袍,以袍當被在躺椅上睡下,想到明天金天兒出現在大廳向爹娘奉茶時會引起的大震撼,到時他又要如何應對銀帝威煩得翻個身面對窗子。可以預見的,今晚的洞房花燭夜會是他這一生裡最難熬的時刻。
唉,他又歎氣苦思一晚的銀帝威想到的唯一辦法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所以隔天一早,銀家大門一開,他就出門視察產業是最好的逃避借口,家裡發生任何事,他是眼不見為淨。
就如銀帝威所預料的,當銀家二老看到媳婦的相貌時,真是呆住了,銀永弘接過茶杯還差點打翻,而銀母則是嚇得忘了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