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烈保持一貫的作風不予理會,而坐在電腦前與電腦網路奮戰的白水仙也只是稍稍用眼角瞄他一眼。
見沒人給予他歡迎,元辰豪自動自發自己找張椅子坐下,「堂哥還是這麼冷淡?」
回應他的是一室沉寂,只除了白水仙敲鍵盤的聲音外,一片靜悄悄。
「小弟今天來只不過想跟嫂夫人認識認識。」
聽到元辰豪的話,白水仙多看他一眼,後又收回視線。
元辰豪放眼看向製造出鍵盤聲的白水仙,「想必這位就是堂嫂。」說完,他站起來走向她,「你好,我叫元辰豪。」他自我介紹道。
「你好。」白水仙為此多分出神看他一眼,禮貌性的回他一個問候,隨即又專注的投入她的電腦世界。
元辰豪感覺自己碰了一鼻子灰,人家不理他他總不能再打擾,正打算走時卻聽到元烈的聲音。
「你今天來除了恭喜我,還有什麼事?」元烈冷冷的眼神不客氣的射向他。
「我知道最近在台南你有一個投資案,嬸嬸非常反對,你有撤回的打算嗎?」
元烈銳利的光芒朝元辰豪掃射,「你也想勸我撤回?」他抬高一邊眉頭以示不悅,想勸服他放棄台南投資案的人不只是堂弟,還包括公司內部人員,大家就不能體認他的眼光絕不會錯的嗎?「我不需要你們來告訴我什麼該做、什麼不可做。」
他的話充分暗喻要元辰豪不要再提。
「不是,我是想瞭解你的動向,確定我那邊該如何配合你作業。」
「不需要,該如何作業等投資案擬定之後再來做也不遲。」元烈斷然拒絕。
不高興的,元辰豪雙手橫跨辦公桌,「堂哥你是不信任我?」
「不是不信任你,」元烈對元辰豪的話不以為然,注意力停留在他手中的筆上,把玩著,「我是怕不小心消息走漏,投資案要用的土地都還沒解決完畢,我不做沒把握的事,也不會隨意透露任何事,我相信再不久你想知道的事自然會到達你手中,你還是稍安勿躁。」
「你連你的親戚都不能信!」元辰豪指責他。
「相信我,隔牆有耳。」
「這裡是我們自己的公司怎麼會隔牆有耳?」元辰豪高聲指責。
「誰曉得?間諜就在你身邊不是嗎?」元烈不帶感情的扯動嘴角。
「你是在暗示我就是間諜?」他譏誚的反問。
元烈聳肩,「說不定、也許。」
「你——」
「我是就事論事,如果沒事你可以請。」元烈用頭朝門口點了點。
「好,我走,我要你記住你今天所說過的每句話,有一天我會連本帶利要回來的!」元辰豪退到門邊,不忘回頭威脅他。
「隨時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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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了,白水仙展開她專科生涯的最後一年課程。
左手支著下巴,不管台上的老師講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她遙望窗外長得高大的樹木,在陽光下隨風吹動不停搖擺,想到元烈她的心就雀躍幾分,對他的思念濃得化不開,他今天該回來了吧?今天跟他的好中
午要來校門口接她,不知道他會不會忘記?
想著想著,一團不明物體朝她襲來,正中她的腦袋,她轉頭看看後面,許爰析以一張笑得燦爛的笑臉指指她的椅子下。
白水仙轉而看向椅子下,椅子下躺著一個摺疊得方方正正的紙,她伸手拿起小紙條攤開來看
水仙,等一下下課我們一起去吃午餐,然後再去喝茶好嗎?
阿芬說要去,就等你同意了。
看完紙條,她拿出擺在桌上裝飾用的筆在小紙條後面空白處寫上:
對不起,我今天有約人!改天好嗎?
她摺疊回原狀丟給許爰析,不一會兒小紙條又回到白水仙手中。
你從開學以後就怪怪的,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交男朋友啦?
看到紙條上連畫幾個大大的問號,白水仙笑一笑,又在小紙條上寫上幾個斗大的字:
如果我說我戀愛了,你跟阿芬會相信嗎?
她才將小紙條傳出去沒多久,下課鈴馬上響遍整個校園。
不等老師走出教室門口,許爰析和顏彩芬已圍在她旁邊。
「水仙,是真的還是假的?少騙人了。」顏彩芬首先發難。
礙於眾多同學在場,白水仙不好意思明說,「等一下我們邊走邊說,我有的人在校門口附近等。」
「那好,我們邊走邊說。」許爰析拍拍她手上的書包,「水仙,你快點收你的東西。」
「你收好啦?」白水仙驚呼,對許爰析的快動作感到驚訝。
「我也收好啦!還沒下課之前我們就收好了,哪像你不知道在想什麼東西,動作慢吞吞的。」顏彩芬把書包不客氣的用力放在她的桌子上。
「那你們等一下……」
白水仙收拾完東西,三個人便往校門口走。
「水仙,可以說了吧?」好奇的顏彩芬說,「你從開學到現在做事都怪怪的,現在該說了吧。」她一副今天一定要說清楚的模樣。
「沒錯,你要好好說清楚,不能有隱瞞。」許爰析附和。
兩個人一左一右拉著白水仙。
「記不記得暑假我們去台南的事?」
「記得。」
「怎會不記得,做了全世界最糗的事還會不記得?」這是許爰析對台南一行最深刻的記憶。
「還記不記得第一天我跑錯房間?」
「你不是還跟人家哈啦了半天,才在對方的暗示兼明示下發現自己跑錯房間?」顏彩芬笑地。
「對呀!還害我們以為你是失蹤人口想去登報作廢了哩。」許爰析幽默的說,事後她們還為這件事笑了老半天。
「就是他嘍!」白水仙淡漠的說。
「你騙我們!如果是真的,你才不會到現在才告訴我們。」許爰析首先發難。
「不信?」
兩個人很有默契的搖頭。
「那如果我說我結婚了你們信不信?」白水仙的話像一顆空投的炸彈,當空投下並炸開。
許爰析和顏彩芬同時停下腳步。
「水仙,你的笑話不好笑。」許爰析說。
「水仙,請你不要開這種玩笑。」顏彩芬不贊同的對她搖頭。
「我說真的。」白水仙停住腳,扭身拉出藏在衣服下的項鏈,「你們看,這是我的結婚戒指。」一隻串在項鏈上的戒指顯現出來,上面一顆不小的鑽石在烈日的照耀下閃爍著美麗奪目的光芒。
許爰析、顏彩芬呆看那只戒指。
顏彩芬首先打破靜謐,「少來!水仙,你以為隨便拿個鑲水鑽的戒指就想騙我們?我們才沒那麼傻,我們不會受騙。」
顏彩芬的話引起許爰析的附和,「拜託,今天又不是四月一日愚人節,少騙人了。」
「我真的沒騙你們。」被好友這樣一說她急了,忙澄清她真的已婚的事實,「這是真的鑽石啦,我沒事幹麼騙你們?」
「水仙,除非我們親眼所見,不然我們是不會相倍的。」許爰析更加堅決是白水仙在耍她們。
「你們……好,我讓你們見識見識。」白水仙心想,事實勝於雄辯,眼見為憑,今天就給她們看證據,哼!到時候可別說她上哪找來的臨時演員。
果真,一到門口,一輛賓士六OO停在校門口,白水仙二話不說驅前手尚未握上門把,已被顏彩芬出聲阻止她駭人的行徑。
「水仙,你不要為了你的玩笑隨便去開陌生人的車門。」
「你們還不相信?!」不理會顏彩芬的制止,白水仙猛一打開駕駛座的門,「烈!有沒有空?我朋友說想跟我們一起去吃午飯。」她甜甜的說。
元烈緩緩的將頭轉向她們這群人,沒說上半句話。
見他沒出聲,坐在駕駛座旁的東方逸出聲了,「水仙,你同學?正好,人多有伴,一起去吃個午飯。」
「耶,你今天也有空啊?」幸好,有他在至少場面不會僵到哪裡去,否則如果是烈,依他的個性鐵定又是一句都不吭,白水仙暗暗慶幸。
「今天突然心血來潮想說來當當你們夫妻的電燈泡。」東方逸笑著說,「水仙,叫你朋友上車啊!我都快餓扁了,反正有話車上再聊。」
於是三個人在東方逸的催促下魚貫坐上後座。
在前往午餐地點的途中,東方逸大方的介紹自己,「兩位小姐好,在下敝姓東方,單名逸,請多指教。」
「烈、東方逸,這是我的好朋友兼同班同學,叫顏彩芬、許爰析。」白水仙為她的好友作介紹。
元烈沿襲一貫默不作聲的作風,東方逸則發揮他交際的手腕極力和她們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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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著久久不散去的晨霧,白水仙走在校園裡,略嫌疲憊的打個哈欠,看眼手錶,離上課還有十分鐘,慢慢走就行了,於是她漫不經心的往教室方向走去。
昨天吃完午飯後送阿芬、爰析回家,也一同把東方逸放在半路上,烈就載著她到他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