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漸消,取而代之的是她無法理解的想望,到底是什麼?
雨勢更大,吻上她的紅唇和似玉般的肌膚,撩撥著她全身的感官,讓她嬌喘不已。這就是夫妻間的魚水之歡?
元晴的背貼上冰涼的表面,她似乎躺在什麼地方,赤身裸體的,不知羞恥的大敞著雙腿。
她害羞的想要拼攏,身體卻不聽使喚,痠軟得乏力,她到底怎麼了?又被怎麼了嗎?
她猜不出來,伸手想要抓,卻被莫名的力量壓住,然後大敞的腿間,有著冰涼的奇異觸感,是什麼在觸摸她?是風、是雨、是他?
元晴弓起身,顫抖的低吟,沁涼的東西侵入了她溫暖的身體輕輕騷動著,一次又一次的輕搔。
不,不要!
有什麼東西從身體底處流了出來,可恥卻又令人迷亂的東西。
「啊!」元晴一聲輕呼,強大的重量壓上她的身軀,熨合的貼上她的肌膚,沁涼的暢快穿透她熱燙的全身。
「不要怕。」他聲音低沉的在她耳邊輕語。
奇異的低柔讓她所有的疑慮消失了。
她一點都不怕,只期待著他的下一步,不是風,不是雨,是他,她的「水」夫君。
「呃!」更大更冰冷的東西侵入了她溫暖的小小身軀,讓她有更多的不適,元晴握緊拳頭,屏氣承受,「呀!」放聲大喊,一股尖銳的痛從身下迸發。
好……好痛,為什麼這麼痛?是因為他改變主意要「吃」她了嗎?為什麼要從那麼下面的地方「吃」起?
「放輕鬆,過一會兒就好了。」
她該相信他嗎?
元晴的頭彷彿有意識的自己點動,她努力放鬆,如今能做的,只有聽憑他的處置,無論他要做什麼。
然後身體裡的他慢慢移動了,緩緩的、徐徐的,神奇的趕走她的緊張,她的不適,然後快速的引燃適才差點熄滅的火花。
「嗯……呀……啊……」嬌喘不已,呻吟不止,她難耐的扭動身軀,催促著身體裡的他加快動作。
快,再快一點……她要更多更多的他。
狂風暴雨加驟,在他與她之間。
☆ ☆ ☆
風歇雨停。
朦朦朧朧中,元晴自極倦的渾沌世界裡慢慢甦醒,暈黃的燈火照在眼上,令她掀動眼瞼張開眼睛,然而看到的卻是陌生的房間……
這是哪裡?
驟然起身,薄被滑下赤裸的身體,她連忙撈起來遮掩,敏感的察覺到乏軟的身體隱含著疲累的痠疼。
不久前的風雨記憶在腦海浮現,她的雙頰立刻湧出羞澀的紅潮。作夢也沒想到,她竟然會那麼大膽的回應,放浪的呻吟,簡直就像……就像村裡男人口裡描述的,城裡花樓的淫娃。
好丟臉。
所以夫君才不等她醒來,逕自離開嗎?
藉著木桌上一盞燭光瞧清了屋裡的擺設,深灰的床幔層層疊疊,漆黑的木製傢俱沒有半點光澤,緊閉的門窗看起來沉重得難以推動,從窗欞望去,是一片黑……天還沒亮嗎?
可是,感覺上時間已經過了好久好久啦?
她的夫君就住在這麼黑的地方嗎?對身體不好喔!難怪他這麼冰冷,一定是因為住得太暗、太溼,導致全身氣血不順。身為他的妻子,她一定要想辦法改善才行。
取來床邊擱著的黑色長袍穿上,元晴伸出腳踩上冰冷的地板,強撐著疲軟的身體一步步走向門口。
這裡好靜。
沒有風聲、雨聲,更沒有蟲叫蛙鳴,寧靜得透著一股詭異,蟲子應該是無處不侵的吧?怎麼這裡沒有?
哈!她想太多了,說不定是這裡除蟲有方哪!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她的夫君,所有的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而她也可以好好開始善盡妻子的責任,努力服侍他。
她伸手欲拉門閂,門卻嘎啦的自動開了,外頭的景致在她面前展現,她訝然的張開口。
外面竟然有一顆顆的火球在漆黑的空間裡浮動,照亮了層層相疊至高處的樓閣屋宇,地上長著許多矮樹,以及一朵朵該是在黑夜裡才盛開的曇花,暗香浮動,飄進了鼻端。
那些「鬼火」是怎麼回事?月亮呢?星星呢?
「夫……夫君?」元晴驚悚的低喊,四目極望,她才不想一個人待在這麼奇怪的地方。
她放足奔跑了起來,繞過迴廊,穿過小橋,「夫君?」聲音由小變大,從安穩轉為破碎,「夫……君?」不要再丟下她一個,她什麼都能忍受,只求不要孤獨,不要在這漆黑裡寂寞。
「妳找我?」
元晴驟然轉身,迎上一雙帶笑的眼眸。
第二章
看著她的睡容,我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她」。
她像「她」,不是面貌,而是她的心。
我聽到了她要壞心的祭師放心,要她狠心的爹保重自己,明明很恐懼害怕,卻偏偏裝出一臉大無畏的笑。霎時我明白了,她有一副寬厚的心腸,就像那時的「她」。
所以我更不該害她。
但是現實是殘酷的,雖然他們稱我為「爺」,卻一點也不把我當主人,在他們眼裡,主人只有一個,就是那個魔界之王。
而我是他們飼養的寵物。
如今,再加上她。
我同情她,卻沒法幫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開她,不讓他們以為我很在乎她,那麼至少她會安全些。
可是我真的很喜歡她溫暖的身體,偎在我半死半冷的身上。
「爺,你要去哪裡?」秋楓擋住了我逃離的腳步。
我轉身走往另一邊。
「爺,她伺候得你舒服嗎?」白樺擋住了另一個方向,「她有比我好嗎?」
女人,總是愛比較,無論是否真的在乎。
我不語。
「爺,我們再來玩個遊戲吧?」秋楓摩拳擦掌的提議,「你想你的新娘分辨得出來誰是她的夫君嗎?」
☆ ☆ ☆
眼前這人真是她的夫君?
元晴癡癡的望著含笑為她盛飯夾菜的少年。
這個男人怎麼看都只有十來歲呀!
似雪般的肌膚、瓜子般的臉蛋,閃亮的星眸、高挺的鼻,以及如嚴冬盛開的紅梅般的雙唇,他優雅移動的纖纖玉指甚至比她的手還要好看。
他如果是紅梅,那她就是梅樹下的一顆石頭,還被皓皓白雪掩蓋。
這樣的美少年是她的夫君?她真受寵若驚,而且簡直不可思議!跟她想像的完全不同,他……太美了,美得讓她自慚形穢。
「為什麼這樣看我?」秋楓對她盈盈一笑,笑得幾乎令她快停止呼吸。
真是美呆了!
「怎麼?愛慕我嗎?」他抬高頭,讓她欣賞他最美麗的角度。
元晴困難的吞嚥著口水。可惜他的態度跟聲音不襯,低沉有力的男性嗓音配上輕佻自戀的舉止,強烈的顯出不調和感,給她不對勁的直覺。
但是到底哪裡不對勁,她也說不上來。
她應該感到高興的,原本她是該給醜惡的山妖拆吃入腹、屍骨無存,沒想到最後卻沒死,還成了「貌美如花」的山妖之妻。老天保佑,菩薩賜福,她大概前世燒了好香吧!
但是……
「還發呆,快吃,飯菜都涼了。」他又體貼的夾菜到她碗裡。
她碗裡的菜堆得像小山似的。
元晴看著手上的碗,再看看笑著等她動作的他,驀然間沒了食慾,不管她有多久沒吃飯,還是把碗放了下來。
「我有幾個問題想問。」
「請問。」他的眉毛上揚,看似愉悅。
元晴皺起眉頭,強烈「不真」的直覺湧上,就是覺得他很假。
「這裡是哪裡?」
「山裡。」
「星星和月亮呢?」如果在山裡,怎麼會看不到這些景象?
「在天上。」
廢話!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懷疑他在耍她。
「那為什麼看不到它們?」
「給山擋著囉!」
她偏著頭,努力思索,什麼樣的山可以擋在天上,讓她看不到星星月亮,除非那山很大,而且比羽毛還輕。
怎麼可能!
「哈,哈!」元晴乾笑兩聲,當他開玩笑,「丈夫」有此雅興,作「妻子」的當然要合作一點,「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大概是晌午吧!」
「呵,呵!」可是不怎麼好笑耶!晌午怎麼不見太陽?「那你今年幾歲?」
「三千五百歲。」
「嘿!嘿!」還給她裝傻。
秋楓也笑得開心,「我是說真的。」
當她沒知識、沒常識,更沒見識嗎?她哪有那麼好唬?又不是小娃娃。「喔!喔!」她還是配合的笑。
他講真的,她笑假的。
「請問貴姓大名?」元晴再轉個話題。
「我沒姓,不過妳可以叫我秋楓。」
秋楓?
她想起深秋時分,滿山遍野的紅楓飄飄,再看他一身醒目的紅衣。嗯!這名字跟衣服很配,可是他是男人耶!怎麼取個這麼女性的名字。
「夫君,這不好吧!」這名字不好,該換一個。
秋楓不笑了,很慎重的強調,「哪裡不好?很好,很好,叫我秋楓就好,千萬別叫我夫君。」
她一愣。為什麼?稱呼夫君是很尋常的呀!對了,一定是因為他久居山上,陌生了人間禮數。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