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邏宣解開一看──根本是破銅爛鐵嘛!
「你們……就是在爭奪這些東西?」他沉了臉。
「交給我,留你全屍。」同樣被關在籠中的一人,依舊傲氣十足的開口。
「這話我聽多了,至今仍完好無恙,倒是開口之人墳前的草差不多有十寸高了。」畢邏宣揮開散漫不羈的長髮。
他話剛完,一群女人聲勢狂猛的踐踏著滾滾煙塵飛奔而來,使得場面益加混亂!
「國──色──天──香──啊!」
為首的是司徒一門的女人,包括不具備族長競爭資格的;此外,還有國色天香在金陵的追崇者,多如緊星,眨眼問便圍滿了鐵籠四周。
「他是我的人!」
只見眾女各個像鬼撩似的,各自抓住自己的意中人,明爭暗鬥,各顯神通。
「別跟我搶,我要定他了!」
珍寶趕到玄武湖時,瞧見的便是這等景象。她打了個寒顫,發現熟識的親人各個面目猙獰。
「堂姊,是妳嗎?」珍寶湊近一人,關切的問。
「珍寶?」堂姊好不容易在混戰中覷個空,回應道:「快幫我一把!『傾國傾城』啊!」
「珍寶!」畢邏宣不經意的一看,見珍寶也置身混亂中,他邁步走向她,「妳怎麼跟出門了,回我房裡休息去。」
「我擔心你……」珍寶抱住他的手臂,依戀著不肯走。
堂姊發覺畢邏宣與珍寶狀似曖昧,驚訝得忘了搶奪美男,急問:「珍寶──妳和畢將軍?」
珍寶艷臉泛紅,支支吾吾的答不出來,索性躲進畢邏宣懷裡。
「哦──」堂姊見多識廣,了然點頭。「難怪妳說對畢邏春沒興趣,原來他就是妳的意中人呀?」
珍寶難為情的低下頭,畢邏宣卻納悶的眉頭一皺。
「妳說什麼?」他問向那位堂姊,又看向珍寶。「妳對畢邏春沒興趣?」
「是呀!」珍寶甜蜜的傻笑,渾然不知災禍已至。
畢邏宣對身旁的嘈雜聲一無所覺了。他直視珍寶,如同掉進漩渦中,若非各方人馬已殺到週遭,他甚至沒聽到震耳欲聾的聲響。
「盟主!」國的人馬到了。
「樓主!」色的人馬也到了。
「宮主!」天的人馬跟著到了。
「大哥──」只有畢邏春無人拯救,眼見情勢危急,他連忙向兄長呼救。「救我呀!」
畢邏宣瞄了弟弟一眼。
「妳給我待著,不許動!」他先是叮嚀珍寶,隨即前去營救畢邏春。至於種種疑問,事後他再對他們兩個嚴刑拷問!
「你保重呀!」珍寶柔情萬千的向他揮手道別。
「抓住那姑娘──」街邊,有一隊新到的人馬,衝著珍寶打歪主意。「她是畢家的人!」
珍寶聽了開心不已。「你們看得出我是畢家的人?」她高興得直拍手,迎向來人。「呃──你們做什麼?」這些人怎麼怪裡怪氣的?「為什麼拿刀?哇啊……不要過來!」
☆ ☆ ☆ ☆ ☆ ☆ ☆ ☆ ☆ ☆ ☆ ☆ ☆ ☆
一場混戰暫時平息了,可硝煙味仍重。
畢邏春瑟縮在牆角,聳起肩,低著頭,任由兄長責罵。
「她究竟是誰?」畢邏宣一拳砸向畢邏春臉邊的牆,擊裂無數碎片。「哥哥我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姑娘勾惹得神魂顛倒,那種一頭霧水的感覺十分不好受!」
司徒家的騙子!司徒家都是騙子!小珍寶到底在耍什麼花招?!
「她……她對你有不良居心!」畢邏春美眸一轉,推卸責任道:「是她威脅我,強迫我……其餘的我一概不知!」
「你滿口沒一句可信的。」畢邏宣提起他的衣襟。「再不老實招來,老子要動刑了!」
「大人──大人啊!」管家跌跌撞撞的跑進正廳。
畢邏宣瞇起眼,臉色陰沉。「你今天特別愛挑些緊要關頭出現。」
「有怪事啊!」老管家邊說邊遞上一封信。「有人送信過來,信中指明若要此女平安,必須立即帶寶物到黃山!」
「此女?」畢邏宣拿過信端詳,正面有歪斜的宇,背面畫了一個女人頭。「她是誰?」
女人頭只有一個橢圓形的臉,裡面是兩顆大小不一的眼,鼻子是一條有點抖的直線,嘴巴則似一團起伏不定的棉線。
「畫這什麼?」他看得懂才有鬼!
「好可怕!」畢邏春瞄去,渾身直打顫。
「大人!」管家憶起險些忘記的東西。「另外還有一個信物!」
畢邏宣接過管家奉上的令牌,正面刻有「騙」字,是珍寶的令牌?!「她落入誰人手裡了?」
「信封有註明!」老管家再報,「曲毛寨。」
畢邏宣眼角抽搐。「羊毛寨?」
「這一定是個騙局,大哥!」
畢邏宣推開依近的畢邏春,命令管家,「你派人去打聽司徒珍寶回家了沒。」
過了片刻,出出入入的老管家行色匆匆的回復,「司徒一門的女人經過這一混戰均已元氣大傷,回府休養,唯獨司徒珍寶姑娘不知所蹤。」
畢邏宣沉默良久,心中隱隱感到不安。
「準備人馬。」彈指的工夫,他做出動身的決定。
「哥!你別理她了。」畢邏春阻擾的抱住他。「即使她出了事,司徒家的人自會解決。」
一道凶狠的目光射向畢邏春。
畢邏春縮起肩膀,「呃,你想去就去吧!但我的寶物能否不借你?」
一記威猛的拳頭來襲。
「嗚……你怎麼又打我?春兒好可憐,嗚……」
☆ ☆ ☆ ☆ ☆ ☆ ☆ ☆ ☆ ☆ ☆ ☆ ☆ ☆
金陵仍是金陵,城門內外的街道人潮絡繹不絕。
「我為何要跟你們在此徘徊呢?」珍寶百思不得其解的問身旁的人。她已經被劫持兩天了。
「誰教我們沒錢回黃山。」這伙山賊喬裝成乞丐,沿街向路人乞討回家的盤纏。
「我就該陪你們乞討讓你們湊足路費綁架我回黃山嗎?」珍寶氣憤的瞪他們。
「妳別凶啊!」山賊們淳樸的臉露出惶恐。「妳這麼凶神惡煞的,人家看了會怕,怕了就不會接近我們賞銀兩啦!」
「姑娘,妳行行好,展現淒苦的一面吧!」
「我一點都不淒苦,我憤怒!」珍寶強烈的鄙視他們。「我司徒家是行騙江湖,不是行乞江湖!」
「騙子這行已經很不景氣了,如今根據官府的調查,乞丐的收入是各門各派各行各業中最穩定的,還穩步成長呢!」說著,山賊頭子逮住衣著光鮮之人,立即跪地哀號:「嗚哇──大爺啊!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吧!」
珍寶看得瞠目結舌的,繼而又深感空虛,不願與他們同流合污。
她被劫持了,不知畢邏宣有沒有為她焦急?
她才剛思念起他,眼前便有幾道醒目的影跡飛馳而過,其中一人像極了畢邏宣。珍寶眨眨眼,定神一看──
畢邏宣?
她開心的跳了起來!確實是他策馬從她眼前晃過。
「畢、邏、宣……」珍寶喜極而泣的朝他臨逝的背影呼喊,身後幾名山賊嚇得立刻制住她的手腳。
「放開!」珍寶急亂的大叫。「信不信我飛腿踹掉你們的腦袋!」她的心上人就快消失了呀!「畢邏宣──」
風中似有異常的躁動。
「我聽見有人在呼喚我……」畢邏宣放慢了奔馳的速度,左右環顧。「你們可有聽見?」
隨行的侍從不約而同的搖頭。
像是她的聲音……畢邏宣沉默細思。但她應該去黃山了,不可能在金陵城裡。莫非是他的幻覺?難道他就這麼愛她,愛到心心唸唸?
「走!」畢邏宣神色一凜。他必須去證實所有關於他倆的事。
風中夾雜了悲苦淒楚的哀鳴。
「嗚……」珍寶望著畢邏宣的身影逐漸遠去,熱淚直流。「他出城了。」
有一路人經過珍寶跟前,憐憫的搖頭歎息,丟出一銀。「哭得真慘哪……」
「這說明畢將軍是要到黃山去營救妳呀!」眾山賊愉快的推測。
珍寶心痛的表情立時一頓。「他是去……」紅艷的光彩重新回到她臉上。「他專程要去尋我回家?」
心花狂放!
珍寶像復活般,神采飛揚的。
「是呀!是呀!路費籌措的差不多了,我們收拾收拾,準備回黃山吧!」
珍寶順著山賊們的話不斷點頭。
「我們?回黃山?」她忽然清醒的大喝:「啊──你們方纔若不阻擾我,我已經和他回家了,又何需隨你們長途跋涉!」珍寶憤然臉色大變,悲怒交加中力氣大增!「你們知道金陵到黃山的路程有多遠嗎?當我是什麼呀!我──殺、殺、殺!」
她使出拳腳,招數一發──拚了!
☆ ☆ ☆ ☆ ☆ ☆ ☆ ☆ ☆ ☆ ☆ ☆ ☆ ☆
黃山,綠煙籠罩了附近淡濃峰巒。
「羊毛寨在何處?」畢邏宣登臨頂峰,看盡山勢景觀,為遍尋不獲的地點而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