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中的季中堂只含糊其詞的說是有了新發現,要他速往公司一趟,便急忙掛掉電話。
掛上電話之後,他留戀的看著身旁熟睡中的人兒,心中竟有股衝動不想赴約,只想再好好的愛她幾回。
愛?!
剎那間,對她的留戀讓他起了戒心。
他嘴角微揚,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不,對她的留戀,應該是因為貪婪吧!
他貪婪她的胴體,他貪婪她的一切一切。
可一向對女人不甚重視的他,竟頭一次對女人起了留戀之心,破壞自己的遊戲規則,不由得讓他心慌不已。
於是他故意漠視心中那股強烈的情緒,火速的梳洗完畢,穿戴整齊後,片刻不停留的趕至公司。
看著司徒狂那面無表情,不發一語的冷峻神情,季中堂知道自己即將大難臨頭了!
不會吧,瞎蒙也會中?!看來他可以去買樂透彩券來試試手氣嘍!
他訕訕笑道:「真……真讓我給猜中了?」
一句無心的玩笑話,卻是不偏不倚的踩中了司徒狂的痛處,真是倒霉啊!
「你說呢?」司徒狂不答反問。
「要我說啊,那我就說了……」
懶得再聽他耍嘴皮子的司徒狂,匆匆打斷他的話,冷冷的威嚇著,「再多說一句廢話,信不信你會死得很難看?!」
「嘿嘿……」季中堂現在已經笑得比哭還難看。
「快說!」
說就說嘛,幹麼這麼凶……唉,算啦,誰叫自己是領他的薪水過日呢!
雙肩微微一聳,他決定大人不計小人過,遂不疾不徐的開口道:「是這樣的,我發現司徒玉虎果真與你父母車禍事件有牽連。」
聞言,司徒狂眼泛怒光的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暗中請的十來傢俬家偵探,調查出司徒王虎這五年來的交往人派,查出他五年前曾和殺手接觸過……」見到司徒狂陰鬱的表情,季中堂不由得中斷下文,關心的問:「你還好吧?」
可司徒狂只是冷冷的命令著,「說下去!」
「嗯。」季中堂娓娓道出調查結果,「五年前,伯父伯母應一場慈善晚會之邀而赴約,卻在途中因煞車失靈而發生車禍雙雙慘死。事發當時,警方曾一度懷疑可能是謀殺,卻又因兇手並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及證據,只能以單純的意外事故來結案。可是,由偵探社傳來的資料中,有筆司徒玉虎在五年前意外發生後隔天匯出的五百萬款項,受款人不明,我懷疑這和伯父伯母的死有關。」
「可惡的人渣!」
再也克制不住憤怒的司徒狂雙眼佈滿血絲,雙手握拳的往桌上猛力一槌,「砰」的一聲,如雷貫耳的聲響迴盪在室內,他臉上陰森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慄。
五百萬!五百萬竟然買了兩條人命?!
父母真正的死因讓他痛苦得五官為之扭曲,痛聲問:「查出那名殺手的資料了嗎?」
「殺手不是別人,正是艾元培!」
什麼?!殺他父母的兇手竟然就在他身邊!
「我要殺了他!」撂下話後,司徒狂便起身想衝出去找艾元培報仇。
季中堂見狀連忙衝至他面前,擋在門前,出聲喝止,「喂,你冷靜點兒好嗎?現在可不是一味衝動、魯莽行事的時候,眼前你必須冷靜以對,惟有『冷靜』才能揪出那隻老狐狸的尾巴!」
冷靜?!弒親仇人是他的伯父,親伯父啊!
這是多麼可笑,多麼殘酷的事實,「哈……哈哈……」
他放聲狂笑,聲聲淒厲,揪緊人心。
季中堂不發一語的靜立在一旁,讓他盡情的發洩,解放這五年多來的壓抑。
終於,他停止了狂笑,可取而代之的是急速攀心湧上的怒火及殺意。
司徒狂情緒失控的大聲咆哮著,「死的是我父母,該死的你叫我如何冷靜,你說、你說啊!」
面對他的失控,季中堂非但不生氣,反而同情起他的遭遇。
父母遭人謀害,已夠叫人難以接受,更何況下手的還與被害的父母有著濃厚的血緣關係,縱使早有預感,事實依舊殘酷得很。
「現在罪證還不算齊全,而且司徒玉虎那只狡猾的老狐狸恐怕早就有心理準備,並不怕你在事後查出車禍的真正肇因,況且,他極有可能反咬你一口!」
一席諫言終於讓司徒狂心中翻攪的怒火微微降溫,他細細咀嚼季中堂話中之意。
季中堂說得沒錯,以司徒玉虎的老謀深算,敢請殺手謀害父母必定是做了萬全的防備,如果自己就這麼心浮氣躁的直接找上門,恐怕會落入他早已埋下的陷阱中,萬劫不復。
深深的吐了口氣,司徒狂緩緩的調整紊亂狂跳的心律。
不似平時的精明,報仇心切的他思緒一頭亂的反問著,「依你之見,現在該怎麼做才能讓老狐狸卸下防備?」
「首先,你必須變本加厲的遊戲人間,沉迷女色,讓司徒玉虎以為有機可趁。」
司徒狂不解地揚眉。
「你想想看,司徒玉虎會不顧手足之情謀害你父母,最大的誘因是什麼?」
「當然是狂龍集團。」
「那就對啦,既然狂龍集團是他覬覦的目標,那麼只要讓他以為你沉迷於女色,疏忽公事,便不會將你放在眼中,屆時……」
「殺他個措手不及,一蹶不振!」
「賓果!」
就這樣,司徒狂聽從季中堂的勸言,冷靜縝密的布下重重陷阱,等著司徒玉虎那只泯滅人性的老狐狸中計。
* * *
一場名流政商人士聚集的商宴上,不時出現一對男女交頸親吻,令人看了不禁面紅耳赤的限制級畫面。
「達令,來,讓我親一個!」
司徒狂狂野的吻上艾琳那塗得鮮紅的嘴唇,熱情火辣的程度無不令在場人士傻眼,甚至是艾琳自己。
「哎呀,不要啦,這麼多人在看。」嘴裡說不要,其實她心中可樂得很,得意極了!
回想起前幾天,這司徒狂還冷冷的拒絕了她的求歡,可過沒幾天他又死纏著她不放,黏她可黏得緊呢。
哼,男人,哪一個逃得出她的手掌心!
胸大無腦的她,並不知道自己其實只是司徒狂用來復仇的一顆棋子而已,相反的,她還為此沾沾自喜,引以為傲。
「好啦,就親一下,一下就好!」司徒狂像個要糖吃的小孩乞討著。
「不要啦!」艾琳故作嬌羞的拒絕。
男人嘛,就是要捺著性子吊足他的胃口,他才會死纏著自己不放,因為,得不到的比較吸引人。
「真的不要?!」
艾琳不依的微隊著一張紅唇,搖著頭。
「啵」的一聲,司徒狂霸道的吻上了她的唇。
「哎呀,你好討厭喔,那麼多人在場就這麼吻了人家,真討厭!」嘴裡說討厭,可妖嬈的身子卻緊黏著他不放,幾乎可以說是「掛」上去了。
她的惺惺作態令司徒狂的雙眸倏地閃過一抹鄙視。
女人,你的名字叫說謊!
艾琳如同八爪章魚般的緊貼著他的身子不放,引得司徒狂陣陣不悅,可為了報仇引出那隻老狐狸,再怎麼不願,戲還是得勉強唱下去。
他隱忍住心中的反感,一臉吊兒郎當的戲謔道:「你不就喜歡我的熱情嗎?琳!」說完又是一記熱吻,吻得艾琳是暈頭轉向的。
驀地,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打斷了他們的親熱。
「我說賢侄啊,你也太熱情了吧!」手裡端著一杯金黃色香檳的司徒玉虎,正笑瞇著雙眼,高高舉起酒杯敬著他「親愛」的侄子。
今天,他斥資辦了這場商宴,目的就是想親眼目睹他的侄子——是否誠如媒體所言的玩世不恭、流連花叢。
打從他摟著艾琳進入會場,他便無時無刻不仔仔細細的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而一整晚下來,他的「表現」讓他滿意極了!
整個晚上,司徒狂的手及眼睛從未自艾琳身上移開過。
司徒王虎這才真的相信媒體報章雜誌所言不差,司徒狂果真瘋狂的迷戀著身旁的女伴——艾琳。
而司徒狂的自甘墮落,更是他求之不得的。
惟有他這乳臭未乾的小子將關注的重心自工作上轉移,那麼,他才有機會從中下手,進而併吞狂龍集團。
聽到司徒玉虎的招呼聲,司徒狂停止了他的「逢場作戲」。
終於出現了,老狐狸!
暗自怒罵司徒玉虎的司徒狂在緩和心中的怒意後,抬起頭,勾起淡笑,視線直接對上了司徒玉虎。
不可否認的是,在面對弒親的仇人時,此時的他卻是異常的冷靜。
「會嗎?!」哼,只要誘出你,不怕你不上勾!
司徒玉虎笑道:「當然啦,公然調情總是會引人爭議,成為眾人的焦點。」
貓哭耗子,假慈悲!
司徒狂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容,在眾目睽睽之下,完全不避諱的伸出大手就往艾琳的豐臀一掐,惹得她嬌嘖連連,心神蕩漾。
「狂,你好壞!」
那大膽露骨的性暗示無不令眾人嘩然,紛紛竊竊私語,一道道刺眼的鎂光燈更是此起彼落,爭相捕捉這風流鉅子和新歡的親熱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