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很想振作起來,但愈是逼自已,就愈是無法做到,愈是往自虐的死胡同鑽。
脆弱令他想找依靠,但這樣的想法更令他難堪,他不能忍受自已過度的依賴心,他認為那會使他失去自我。
要是連自我都失去,他不知道自已還剩下什麼?還保有什麼?
從失去父母那時候起,他只知曉全心地照顧奶奶,身體狀況時好時壞的奶奶更促使他明瞭,他必須要獨立,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要堅強,他得努力。
但再怎麼堅強的人,一旦失去精神上的支柱,任誰都會變得軟弱。
佟拎任由思緒陷入愁慘的泥沼裡,來來去去還是在泥沼中,無力脫困。
他知道任自己再怎麼思考下去,也不會有好的結論,但他沒法改變現在的自已,又能如何?
現在就讓他一個人靜靜吧!
無用也好,有用也罷,他什麼也不想做,最好是什麼也不要想。
闇已目送佟伶離開校園。
有時讓他一個人也許也是一種體貼吧!他緊迫盯人的關切也許會更令他喘不過氣來。
如果佟伶遇到危險,紫雲墜子會通知他,也會保護他。他現在也該好好地想想怎麼做對佟伶才是最好的。
閃避人們的視線,闇已瞬間又消失了。
***
「怎麼啦?天底下有什麼事可以讓我們闇冥界最灑脫的四皇子一臉愁雲慘霧,化不開深盛的眉結?」
闇已發現原來他並不如以往自己及眾人所以為的無情、無心。
過去,他因無知而瀟灑率性,他的無知來自於他從未曾對誰開啟過心扉。
那時的他認為有了重要的人,那人便會成為自已的弱點,殊不知為了那重要的人,也會令自已變堅強。
他的心因他而有了牽掛。
「曉星,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闇已沒頭沒尾地冒出這句話,還真有些考倒聰穎的闇曉星,但他猜這十之八九與那住在人界,和闇已有解不開的緣分的人類大有關係。
「和佟伶有關嗎?」
「唉!」
闇已的歎氣證實了他的猜測。
「要不要說來聽聽?我也許不能幫什麼忙,但說出來總比憋著好些。」
闇曉星耐心地聽完有關那位未曾謀面的「四嫂」的事。
「帶他回闇冥界。」
「啥?」
「我想你的心上人正陷入自虐的思潮裡,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趕緊轉移他的注意力,而轉移他的注意力的最好辦法,就是帶他回他從未去過,對他來說一切均充滿新奇的異世界。」
「小佟與這個世界的牽扯還很深,我想他不會肯的。」
「哈哈哈!」
闇曉星止不住地狂笑,笑得很不知節制,笑到闇已臉色變得很難看,快發火前,才好不容易克制地憋住,但扭曲約嘴角洩漏了他的辛苦。
「有什麼好笑的?」闇已的怒焰,差點毀掉闇曉星的家。
「哎,從沒見過這麼不懂得控制自已的你。」闇曉星望著滿室紊亂,想歎氣又想笑。
「哼!」
「好啦!別生氣,我只是想到一向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唯我至上主義者的你,竟然也會替別人設想,那副別腳的德行,哈——」
闇曉星突地閉嘴,再惹他,他肯定會將這兒給毀了。
「對這世界的牽扯很深?你講這句話有些污篾你自己喔!」
怒氣自闇已臉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好奇。
「就你的認知,佟伶對這個世界還有什麼眷戀?」
闇曉星替自己泡了杯咖啡,也替闇已倒了杯葡萄柚汁,並撥開椅子上闇已所製造的垃圾。
唉!等會兒他的他回來後,免不了對闇已更加沒好感,這兩人天生就不合嗎?
「是學業?是友情?還是對熟悉的習慣?對異世界的不熟悉,有你在,不是嗎?對學業、對友情,以你的能力,玩玩時空的挪移,太簡單;只要他想學、只要他想念朋友,你們隨時都可以回來這個世界。」
闇曉星啜了口咖啡歇一口氣。嘖!三合一的咖啡好難喝,可是咖啡壺被砸碎了。
「有時候顧忌太多,反而會讓事情僵滯不前的,反正再怎麼也不會比現在更糟。為了你的他,你要往前看,不能陪他陷在爛泥已裡。帶他回去吧,讓他遺忘在這個世界裡所有不揄快的回憶,這件事只有你能辦到,你要相信自己。」
闇已臉上的神情顯示他被闇曉星說服了,在低頭沉思該如何說動佟伶的同時,警訊閃過腦海。
「闇已!」闇曉星對著空氣叫喚。
怎麼也不通知一聲就消失不見,有點不禮貌喔!
算了,現在最要緊的是趕快湮滅闇已來過的證據,否則讓他知道他和闇已獨處,少不了又找一堆理由,給他一頓甜膩過度又奇怪的責罰。
「曉星!」
「啊!」所有浮在半空中準備歸位的物品墜地,砸得更碎,更難恢復。
闇曉星一臉做錯事又被當場逮到的窘態,想以無辜的表情得到同情,可惜對方不買帳。
「你答應過我,第一,不再使用魔法;第二,不再和闇已單獨見面的。」
我……」闇曉星看著自已的他滿臉的怒氣,他知道自己慘了。
「別想跑!」深知闇曉星行為模式的他,一把扛起他。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不要!我明天和朋友約好要出門的,你不能讓我下不了床!」他忘了他可以施法逃開的。
「你自找的。」
「啊——」被封住唇的闇曉星,想著一定要記得打電話取消明日的約會,然後便無法再思考,只能感受到熾人的激情……
第九章
「啊……不、不要了……」
旖旎情色滿溢的房間裡,瀰漫濕靡的喘息聲。
「闇……不——」
闇已埋首於佟伶雙腿間,啃囓著他大腿內側特別細嫩的白皙,將快要淡化的紅印重新補上屬於他獨有的印記。
白皙的胴體上,綴上斑斑紅點,尤顯突兀,害佟伶不管是多熱的天氣都無法穿短袖的衣物。
闇已修長的手指探往熟稔的密境,挑撥著他鍾愛的幽穴。
他最愛緩緩地撩撥佟伶,讓他因他而雙頰泛紅,眼神濕淥淥地不斷滲出誘人的水珠。
這時的佟伶,真是迷人。
闇已總愛逗弄佟伶,逗到他禁不住雙眸略濕地哀求,讓他既甜蜜又痛苦,心裡頭滿滿的都是他,彷彿承載不住,即將溢出。
才剛滿足的軀體怎受得了再次的撥弄,釋放過的頹萎馬上又蓄勢待發。
「闇……」
闇已愛聽佟伶此時充滿情慾的呼喚,被十指指甲掐入的背傳來的痛楚彷彿代表佟伶的催促。
若唇中粉紅色的舌,煽動闇已滿腔的慾火。
粉舌輕輕滑出唇瓣,舔過因欲求而乾燥的唇,迷濛的眼眸瞅著闇已。
佟伶不知從何時起,不再處於被動的角色,在他每每被闇已撩撥得難以忍受後,不甘的心態趨使之下,他開始懂得反擊,懂得施展自已的魅力,引猛獸出柙。
只不過引出猛獸的後果,往往令他自食惡果地下不了床。
「呃!」
接收到無聲命令的闇已無法再忍耐,忽地進入佟伶體內。
「啊!闇……」
沉浮慾海的佟伶,緊緊地攀附著闇已,怕墜入無底深淵。
交纏的身軀,分不清彼此,激烈地擺動。
「闇……我……不、不行……」
一波又一波急遽拍打而來的快感,逼著佟伶解放。
闇已一把按住佟伶的慾望。
「闇……闇……」佟伶哭泣地喚著愛人的名字。
被闇已害得不斷流淚的雙眸,明日肯定是紅腫不堪,需冰敷許久始能見人。
「放、放手!」哭得神智迷濛的佟伶再也顧不得什麼自尊,什麼矜持,他想在愛人的衝刺下達到高潮。
「伶,和我一起。」
闇已加快馳聘的速度,握緊的手也快速地上下移動。
「啊——」
事後,闇已在頹軟的嬌軀背上有一圈沒一圈地勾劃著。
「唔……」
佟伶連抗議的聲音都發不出來,既舒適又擾人的大手,打擾了他的睡眠,他發出來的微弱聲響,在闇已耳裡聽來僅以十分舒服的咕噥聲。
現在的他除了每天擔心佟伶因為奶奶的去世,又往傷心的死胡同鑽外,其它的一切都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他真想把佟伶累到整天都下不了床,那麼明天他就可以獨佔他一整天。一整天耶!
他可以一整天看著佟伶的睡容、嗔罵,又可以服侍他一整天,幫他穿衣、餵他吃飯、親吻他……
雖然佟伶會氣他害他無法去上課,可他有信心以自已因他而愈來愈厚的臉皮,讓佟伶不再生氣。
打定主意,就這麼做。
「伶,我們去洗澡好不好?」闇已溫言軟語地說服佟伶,他知曉他就愛聽自已的聲音,愛將它當成催眠曲。在他睡意迷茫時,不論自已說什麼他都會答應的,這招他用過很多次,屢試不爽。
水氣氤氳迷漫的浴室裡,闇已扶著佟伶讓他趴在浴缸邊緣,抬高他的俏臀。
「伶,我幫你洗乾淨,好嗎?」
「嗯……」不知是好還是不好的響應,他現在只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