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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夏綺

  她覺得自己倒楣極了,在心中咒著,臉上卻是極其困惑,看看周圍左右約同事,用無辜的大眼向他們求救。

  洪聖群收到她的求救訊號了,對她便了個眼色,開口問道:「沈先生您呃?您自己有什麼看法?」

  他笑著,聳了聳肩。「沒什麼。」然後他站起身道:「就這樣吧,辛苦你們了,繼續加油。」

  大家頓時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卻也沒人提出異議。這就是大老闆的特權,胡亂地瘋言瘋語,也沒人敢有所批評,至少不會當著他的面。

  所有人陸續魚貫地步出會議室,沈淙沂立在門邊對每個人微笑。

  大家受寵若驚,她可不吃那一套。因為她知道他溫和無害的笑容之下藏著什麼樣的陰險狡詐。

  他沒有離開。回到自己的座位之後,她們可以感受到他投向自己的灼灼目光。

  瞥見洪聖群拾著東西起身,她連忙道:「阿群,等我一下!」

  倉卒地收拾起自己的東西,她快步跟上洪聖群。「載我一程,我也有事要去廣告公司。」

  不著痕跡地瞥了一段距離之外的沈淙沂一眼,他笑,不忘壓低聲音道:「去廣告公司幹嘛?躲人?」

  她回以一個恬淡笑容。

  「你怎麼會去惹上他?」上了車,洪聖群好笑地問。

  她聳聳肩。

  他也沒再問,安靜地駛了一段路,他又突地開口:「你那天和他一塊兒離開,我看見了。」

  她一楞,條地轉過頭去看他。那個晚上為了不惹人注意,沈淙沂先她一步離開,洪聖群見鬼了才會看見他們一塊兒離去。可是若非他真的瞧見,他不會這麼說。

  「在停車場。我也提早離開,看到你上他的車。」他說。「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蠢到跟他扯上關係?」

  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頓了半晌才開口,卻是反問道:「還有別人看見嗎?」

  「應該沒有。當時我沒看見停車場有其他人,不過難說。」

  「你之前為什麼沒告訴我?」

  他聳了聳肩。「之前沒那必要。」

  她知道他不愛探人隱私,不提,大概是不想干涉她的私生活。不過現在不同了,老闆盯上她了。盯著窗外好一會兒,她才淡淡地回答他先前的問題:「我那一天,喝了不少的酒。」

  「酒後亂性。」他道,語氣中有著明顯的不認同。

  她也知道不該,可是錯誤已經造成了呀。而且說實話,她不能將責任全推給「酒」,她並沒有醉到那麼離譜,當時她的意識再清楚不過,說她瘋了要比酒醉來得能夠說服自己。

  「怎麼辦?我不想和他牽扯下去。」她悶聲問他。

  「告訴他呀。」

  「說得輕鬆。」她喃喃,念頭一轉,她對他說:「阿群,我們結婚,好不好?」

  「不好。我說過了,等我四十歲,我老爸老媽還健在的話,我或許會演那麼一齣戲。如果他們提前掛了,我也就落得輕鬆,所以別想套住我。」

  「不孝子。」她罵。

  他不以為意她笑著,將車停妥,自行下了車。

  到了廣告公司,找到他們共同要找的人,她劈頭便問:「天王,你娶我好不好?」

  她口中的天王名為劉德華,因為與天王同名,故得此稱號。

  不過他也不枉這個名號,確實有天王的架勢,面對她突如其來的問題卻依然泰然自若,問她:「你那個未婚夫呢?」

  「分手了。」洪聖群幫她答。「捉姦在床。」

  「所以你要同我結婚,因為你的未婚夫和別人上床?」天王覺得自己似乎弄明白了。

  「不是,她要同你結婚,因為她上了別人的床。」洪聖群說。

  天王又被弄糊塗了。揚起眉看了她半晌,緩緩開口:「不,我不結婚。」

  洪聖群大笑。「小雪,你死心吧,我都不同意了,他更是不可能的。他天不怕地不怕,結婚做什麼?」

  「我也只是隨口問問。」她訕訕地說。

  她一向與人保持距離,可與供聖群和天王兩人卻特別談得來。與他們在一起,她覺得自在,許多不為人知的心事,她很自然地與他們分享。

  說來是「緣分」。早先她與洪聖群兩人是互相看不順眼的,當然她的「形象」不容她擺什麼臉色,可她就是打心眼裡不喜歡他,她也知道他不喜歡自己。直到有一回她發現了他的秘密──與天王的秘密」他們倆是愛人。那之後洪聖群不討厭她了,他恨她。他個性直,不耍陰的,不過他也沒讓她好過,三天兩頭莫名其妙地對她大吼,吼得她一臉委屈,其他人則為她憤憤不半。然後天王來找她,告訴她洪聖群必須顧忌家中二老,不能對外公佈自己的「性向」,她回了一句,要愛誰是他們的事,與她無關,她也沒有置蒙的餘地,無須對她解釋些什麼。又然後,洪聖群對她的態度變了,甚至以她的保護者自居,「嬌弱」的她,也樂得有人替她解決麻煩,於是三個人的「孽緣」就此展開。

  洪聖群對天王解釋凌雪與老闆之間的糾葛,聽完之後,天王搖著頭,嘖聲不斷。

  坐在他的電腦前玩著電玩的凌雪頭也不回地說:「你嘖完了嗎?能不能說一句有建設性的話?」

  「告訴他呀。」天王說。

  凌雪的手停了下來,回過頭不可思議地看他。

  「你們倆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雙,連說的話都一模一樣。」

  既然他們兩人不約而同地都說了相同的話,她也就從善如流地接受了建議,去找沈淙沂把話說明白。

  她不知道他的電話,也不能到公司找他,唯一的方法,就是到他的住處。可是連續來了兩天,等了許久,結果都是撲空。他也沒在她的生活圈出現過。於是第三天,她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再找不到他的人,就當一切沒事,她也不再找他。

  結果這天讓他等到他了。

  看到她他似乎並不訝異,下了車,要司機將車駛入車庫就離開。到了她面前,他笑問:「這麼耐不住性子?還以為得等些時候才會看到你,我原本打算再參加一次你們部門的會議呢。」

  他果然是故意的,參加廣告部會議真的是衝著她來的。她氣惱,卻沒有形於外,帶著無害的笑容,她說:「我來就是想請你珍惜自己的時間,別再──」

  「進去談吧,我不想在這兒罰站。」

  她的笑容僵了一下。「不,我說幾句話就走,我──」

  「我要進去了,想繼續談就進來,否則,你自己在這兒辦演講會也行,也許待會兒會有記者來為你拍照。」說完,也不理會她是否跟上,自顧自地朝屋內走去。

  他的話今她一驚,這才想起他確實是有新聞價值的。雖然不若那些明星演員三天兩頭曝光於媒體,可是與其他企業小開相較,他算是頗受媒體喜愛的。

  也許因為他父親的影響力,也許因為他的傳媒王國建立得穩固,也許因為他俊朗的外貌,更也許因為他三天兩頭不斷的花邊……總之,記者喜愛捕捉他的消息。

  四下張望了一下,她決定進屋去與他談。

  「這麼快就改變心意了?」他笑問,將她身後的門關上。

  將門栓好後,他並未將手收回,而是撐在門上,將她困在自己與門板之間,細細地看著她。

  一開始她無所謂地與他對視,可是不出兩分鐘,她便投降地調離了視線。他的眼神有要看穿她的靈魂似地,她不愛。

  他輕笑,俯首嗅著她的髮香。

  她心慌地別開頭,仲手推著他,可是他非但未曾移動半分,反而開始輕輕啃嚙著她的頭。

  她縮著頸子躲著他的唇,一邊伸手推他。

  「你別太過介了,我──嗯……」

  他逮著機會,瞬時以虎口扣住她的下巴,深吻住了她的唇。

  接下來的一切她不明白、也不記得是怎麼發生的,只知道在他褪下自己的上衣時自己似乎曾出聲抗議過,不過顯然抗議無效──現在的她沒有穿著上衣……嗯,事實上,現在的她,身無寸縷,什麼也沒穿,並且他們不知何時縱門口來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歡愛結束之後,他將上身的重量挪開,雙腿卻仍與她糾纏,並且雙手緊緊擁著她。不知是因著回味方纔的激情纏綿,抑或是若不這麼緊緊擁著她,他便會摔到地上去,他的沙發算是大型的,生來舒適,可是要容納兩個人躺臥,卻顯得擁擠。

  西裝褲的布料磨擦在細緻的肌膚上,今她突地發現全身赤裸的自己身旁的他竟然還穿著衣服,除了褪下了西裝外套,其它一件不少,就連領帶都還鬆垮垮地掛在他的頭上。

  可惡的急色鬼!她心中咒著,真想一把將他推到地上去,可是她沒有力氣。暫時饒了他,她想。

  也許足休息夠了,他的唇舌又開始在她的頭問肆虐,她一陣惱火,真的抬手推了他一把,而他也真如自己所料的接受地心引力的召喚──往地面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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