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是宮裡的太監呀!」喜兒截斷她的話。
「是呀!我怎麼忘了!」努爾藍狐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沒關係,我可以把你許配給宮裡的士兵,他們總不是太監了吧!咦?喜兒,你給我換的是什麼衣裳?長得怪模怪樣的,我不喜歡,幫我褪下。」她發現到身上所穿的衣服,便道。
「這……」喜兒瞧了瞧主子身上所穿的衣服,這身打扮她從沒瞧過,怎麼換下?
「這什麼這,快換下呀!」努爾藍狐站起來,好讓她方便更衣。
「奴婢該死,奴婢不知道從何下手。」喜兒看著她身上所穿的衣服,差點連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她一直知道格格的身材好得沒話可說,但是現在這身打扮,相信族裡所有的男人瞧了鐵定會噴火,一條怪裡怪氣的布緊緊裡著她修長的腿,而上身那塊白布,將格格的上半身給勾勒得完美極了,又加上剛剛浸過水,使得姣好的身材若隱若現,這真的是會讓女人嫉妒、男人愛慕的身子……
「不知道從何下手?喜兒,看來我真的不太像主子了,連一點應有的威嚴也沒有,我太失敗了我。」努爾藍狐邊說這脫下衣服,非常順手,一點也沒有停頓,「改明兒個我請額娘將你調到別的宮去,讓你去服侍別的格格……」
喜兒「噗咚」的跪到草地上,滿臉淚水的猛向她磕頭,「格格,是喜兒的不對,是喜兒不好,喜兒以後一定會乖乖聽格格的話,求格格別把喜兒調到別的官去,求求您,格格。」
「哎呀!你這是做什麼?我跟你說著玩的,你倒當真起來,快些起來,瞧你哭得淅瀝嘩啦的,不曉得的人還以為我刻薄你呢!而且就算我要把你調到別的宮去,說不定別的格格也不肯要你,所以——」努爾藍狐將她扶起,笑道:「你跟定我了。」
「真的?」喜兒半信半疑的問。
「本格格何時說話不算話啦?」
「謝格格恩寵,喜兒一定好生的服侍您,不讓您有任何病痛。」喜兒破涕為笑,又再一次跪下來磕頭,只不過這次是謝恩,而不是謝罪。
「免了!我們也該回宮了,出來這麼久了,額娘一定焦急得不得了。」努爾藍狐急急的要回宮。
奇怪!才出宮不到三個時辰,我怎麼感覺好像一個多月沒見到額娘了,真是奇怪!
「格格,喜兒有件事想要問您,但是不知道可不可以。」喜兒躊躇著。
「想要知道什麼,你儘管問吧。」努爾藍狐邊往宮中的方向走,邊說。
「格格,您這一個月上哪兒去了?」
努爾藍狐停止腳步,轉過身去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喜兒,你是貴人多志事嗎?我這一個多月上哪兒去你應該比我清楚呀!不是和你出宮騎馬打獵,就是陪額娘下棋,再不就是忙著跌倒,這些事你都有參與呀!怎麼反倒回問起我來了。」「格格,那是上上個月的事,我指的是上個月你失蹤的這段日子的事。」
「我上個月哪有失蹤,我們都在一起呀!」努爾藍狐想也不想的說,「我們直到現在都還在一起呀!」
「格格,我是指你被漩渦捲進去之後的事。」
「喜兒,你還好吧?我被漩渦捲進去之後就是剛剛呀!你把我救起來了呀!我還差點跪下來向你磕頭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你忘了嗎?」努爾藍狐退後幾步,用一種看瘋子的眼光看著她,天呀!可憐的喜兒,跟在我身邊跟的太久了,才會使她變成瘋子,都怪我太美麗,才會使她自卑得不正常,這全都是我的錯!
而喜兒也是用同樣的眼神看著她,天呀!可憐的格格,竟然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腦筋不正常了,未來的世界其是太可怕了。
於是兩個主僕,都非常惋惜的相擁在一起,替對方感到可憐。
☆ ☆ ☆
「知風,你這是何苦?不吃不喝,你的病也不會好起來呀!」夜貓走進病房後,對著在床上發呆的人說。
打從兩天前向知風住進醫院後,就開始拒絕吃喝,他自己還不以為意,但外頭所有的白衣天使可心疼死了。從夜貓踏進醫院時,就有上百位白衣天使向她進行疲勞轟炸,訴說他的情況,於是她才會一進病房,就開始對他說之以理,動之以情。
「除非藍兒回到我身邊,否則我不會吃東西的。」向知風可是非常頑固。
「她就已經喪失記憶了,怎麼回到你身邊?你這傻小子,就跟你二哥當年是一個模樣,怎麼勸都勸不聽。」
「你如果幫我把藍兒找回來,我就什麼都聽你的。」他拉住她的手說,「夜貓,你有辦法的,是不?」
「哎!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說沒辦法,那不是太不給自己面子了嗎?」夜貓歎口氣,笑嘻嘻的說,「我替你批過命,那位姑娘和你是有段姻緣,所以我才決定幫你,否則這穿越古、今兩界,可是件大事,是不能隨便亂來的。」她邊說邊從懷裹拿出個小錦囊遞給他。
「這是什麼?」
「『回夢珠』!我不能將她帶回你身邊,也不能將你帶到她身邊,所以只能給你這三顆珠子,讓你進入她的夢中,喚醒她對你的記憶,讓她自己再從她的時空來到這個時空,只有她才辦得到。」
「但是這時間的距離這麼遙遠,我一定能進入藍兒的夢中嗎?」向知風很是懷疑。
「傻小子,夢是沒有時空的分別的。」
「那要怎麼使用?」向知風倒出錦囊裡頭的三顆回夢珠,它就像彈珠般的大小,乳白又帶點清澈透明,不時還散發著淡淡的光輝,握在手中冰冰涼涼的,令他頓時感覺通體順暢。
「含在嘴中。這回夢珠是巫界中的三大寶物之一,是伊人她的父親留給我的,平常放在身邊就會讓人的心頓時寧靜,是件非常奧妙神奇的寶物,但是每顆珠子只能使用一次,三次過後她還沒回到你身邊,那就算是巫界的頭頭——巫神也愛莫能助了。」
「這……」
「別說了,你好好把握機會,我走了。」夜貓打斷他的話,交代完就低念幾句咒語,便離開了病房。
向知風將視線又調回到手中的回夢珠上,他決定好好利用這件惟一能帶回他的藍兒的寶物。
藍兒,你等等我,我馬上就去找你……他在心中念著。
第五章
「額娘!孩兒不喝這烏漆抹黑的東西,味道古怪又難以人口,您就別再逼孩兒喝了好不好?額娘。」努爾藍狐放下手中的一碗藥湯,站起身走到正在刺繡的月林娘娘身旁,攬著她的脖子撒嬌。
「不行。藍兒,太醫說你患了『局部性的失憶症』,連之前一個月的事都不記得了,這是很傷身體的,為了額娘也為了你自己,乖乖把藥喝完。」月林娘娘擁著女兒,寵溺的說。
「不要!額娘,那藥比泥巴加水還要難喝,每回我喝了它,就覺得一整天吃進肚子裡的東西都是苦的,那太醫根本就不懂得治病,我沒有生病,是他硬塞個鬼病名給我,什麼『局部性失憶症』,我聽都沒聽過,我看他一定是想要賺取多一點的俸祿才胡編一個,真是庸醫。」
「藍兒,額娘不准你在背後說太醫的壞話,這不是一個格格應該有的言行,現在你乖乖的喝完藥湯,上床睡個午覺。」月林娘娘不悅的說。
「額娘——」努爾藍狐還打算撒嬌到底。
「喜兒,把藥湯端過來給格格喝,你負責看著她喝光,然後趕她上床睡覺,如果給我發現你幫著格格瞞我,我就唯你是問。」月林娘娘將矛頭轉往喜兒身上,交代完畢,就放下手中的繡線,站起身對身邊的侍女說:「扶我上御花園逛逛,這些日子可把我給累壞了,賞賞花,可以提提神。」
身旁的侍女答應了一聲,就攙扶著她離開了「月林宮」。
「喜兒,你不會逼我喝藥湯的是不?」努爾藍狐待額娘一離開宮裡,就笑嘻嘻的問。
「娘娘交代過,我要看著您喝完藥湯,並且送您上床。」喜兒端起盛藥的碗,踱步到她面前,不帶一點笑容的說,「格格,您喝吧!」
笑話!我可是堂堂的女真格格,豈容你這個侍女對我呼過來喚過去,全女真族裡就只有我美麗的額娘及那可惡的阿瑪能命令我,其餘的人——哈!免談!
「不喝!不喝!說什麼我也不喝,你休想讓我灌進那碗藥,休想。」努爾藍狐要賴的跳上床,橫躺在床上把玩著胸前的一塊紫色玉珮。
怪了!何時我有這塊玉珮的?怎麼記不起來了,不過倒挺美麗的,我喜歡,就收著吧!她笑嘻嘻的拉起衣角擦拭著王佩。
不知道為什麼,努爾藍狐看著這塊玉珮心裡就暖烘烘的,似乎這塊玉珮有著特別的紀念價值似的,真奇怪!她納悶的想著。
「格格,您就別整喜兒了,如果娘娘回到宮來見到這藥湯還留著,她老人家會怪罪下來的。」喜兒哭喪著臉,向她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