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立業將視線轉回畫上,幽幽的歎了口氣,她還是見不到袁日陽,她在畫前站了許久後,才無奈的轉身,準備離開。
「赫?!」朱立業被自己身後所站的人嚇了一跳。
是袁日陽!他一身的黑色西裝,臉上掛著笑容,站在她的正前方,十步的距離。
「我終於把你給等回來了。」
剛剛他差點要準備離開時,偶然聽到接待員的談話,說畫場內有一個女子遲遲不肯離去,所以他抱著「再看看」的心態重回到畫展場地,沒想到真的是她!
「接待員說你不見客人。」她說著。
「你不是我的客人。」他走向她。
「那我是你什麼人?你的『摯愛吾妻』?」她站在原地,故作難過的道,「我都還沒嫁給你,你就這樣亂宣佈,以後還有誰要娶我?」
「沒有人要娶你最好,這樣你就只有嫁給我。」袁日陽站在她的面前,笑嘻嘻的說。
她揚起笑,「你的畫展辦得很成功,看來我是白來了,本來我還想在你的畫展很少人來呢,所以特地來幫你捧場的。」
「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你千里迢迢的趕來?」袁日陽的眼睛閃著笑意,笑得邪邪的。
「不用了,我要回家。」她低下頭,急欲離開。
才剛要和他擦肩而過時,就被他強壯的手臂給拉進懷中,兩人的距離頓時拉近,她本能的推開他,「放開我,我說了我原諒你了嗎?」
「你沒說,但我從你的表情裡看得出來,你早就原諒我了。」
「我沒有!」朱立業生氣的吼著,她真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你有。」袁日陽雙手攀上她的腰,在她的腰際游移著,他用著哄小孩的聲音哄著她,「為什麼不早點回來。」
「我忙著玩。」
「那玩得開不開心。」
「開心,開心極了。」
「玩得開心,那你一定沒空想我了?」
「我根本就沒想過你,要不是看到『奇跡』,我一輩子也不會想起你。」
他抿著嘴,她挑撥的看著他,直到望見他眼底的慾望,她才知道自己玩火玩上身了。
急急的要掙脫他,朱立業嘴裡不停的嚷著:「不行,你不可以這樣,我還沒有原諒你,你不能……」儘管她再如何掙扎,也敵不過他如牛的力量,他的唇觸碰了她的。
朱立業張大眼睛,惡狠狠的瞪著他,免談!他沒向她說清楚,她不會任他吻她的!
她的念頭一轉,輕輕的用手推開他的身子,然後嘴一張,用力的咬了他的嘴一口,力道大得讓他離開了她,疼痛得直捂嘴。
朱立業得意的看著他。
「你這個女人!」袁日陽訝異的瞪著她,一臉的呲牙咧嘴。
「別怨我,我告訴過你我還沒有原諒你的。」
袁日陽無奈的搖搖頭,看了一眼摀住嘴的手,手心裡沾著斑點的血,他的唇已經腫得像兩條香腸般,上頭還流著微許的血,這讓她的心裡微微一震。
「這一咬,你氣消了沒有?」
她別過頭,「這不算!誰教你要……輕薄我。」
「輕薄?立業,那你對我做出的事怎麼說?」他笑著指指自己的唇。
朱立業閉上嘴,生氣的向大門口走去。
「你要上哪兒?」袁日陽急忙的追問。
「去哪兒都不干你的事。」
「立業。」
「別叫我,我恨死你。」她停止步伐,轉回身,生氣的指控他的罪狀,「我生氣,你一點也沒發覺,我離開台北,你一點也不擔心我,我一個月沒向你聯絡,你連找也不找我,還開心的辦畫展,現在我站在你的面前了,你還是一臉的笑容,沒一句正經話,我問你,你到底把我擺在你心中的第幾位?」
「立業……」他靠近她,她順勢倒在他的懷中,不停的捶他,她是要把對他的不滿一次全發洩完畢。「你當然是在我心裡佔第一位。」
「胡說!那你為什麼不找我?」
「你真要躲我,我找得到嗎?而且我想讓你靜一靜,摸清楚你對我的感情。」
「我早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了,還要摸清什麼?」
「你對我什麼感情?」袁日陽笑著問。
「還……還能有什麼感情?」她停止揮打的手,結巴的說,像是嗅著他的笑意似的,她抬起頭,見到這個笑容,一股氣又冒了出來,「你看!你就是這個樣子,我在生氣,你卻笑得開心極了。」
「立業,我若不笑,那這氣氛還能這麼融洽嗎?」他拉起她的手,我愛你,所以我讓你。你也知道人一旦生氣起來,是口不擇言,連自己到底說了什麼話也不清楚,所以我希望凡是有什麼誤會都能慢慢談,這樣才好解決誤會。
「你想想,假如你吼我一句,我吼你一句,到最後我們要如何愛對方?這感情也會被吼得嚇跑的,你希望看到這樣的結局嗎?」
立業用力的搖了搖頭。
「那你還氣不氣我?」
她搖頭。
「原諒我了嗎?」
她點了點頭。
「那你一個月有沒有一點點想我?」
她才要回答,就被他制止了。「想清楚一點,想仔細一點,我要你認真的回答我,不准開玩笑。」
「我發誓我絕對不開你的玩笑。」朱立業認真地說。
袁日陽滿意的點著頭。
「我發誓我一點點也沒想到你。」立業正色的說。
袁日陽的臉色凝重。
「我只有天天想你、夜夜想你,作夢想你,吃飯想你,我想你不止是『一點點』,而是『很大點』。」
他的心一緊,歡喜的緊擁著她,「我也好想你,一直盼望著你趕快回來,偏偏你這個小女人脾氣固執得很,要不是我開畫展,你恐怕是一輩子也不回來我身邊的。
朱立業在他的懷中開心的笑了起來,這點他倒是說中了,要不是他開畫展,她恐怕是會在席港待上一輩子的。
「你會想我嗎?這幾百幅的畫陪在你身邊,你應該是不會想到我的呀?!」
「我雖然有畫,但是這些話不會說話,沒有靈魂,更沒有固熱的脾氣,所以我比較愛真實的你,一個可能任我抱、任我吻、陪我說話,陪我……我真的好想你,想念你躺在我懷中的那種淡淡的香味。」
「我不會離開你了。」她張開手,緊緊的抱住他,給他一生的承諾。
第十章
朱立業坐在摩托車上,死命的拉著把手,任憑袁日陽怎麼拉她,她都不為所動,現在他們倆杵在袁日陽的家門口,準備拜訪她未來的公公與婆婆。
「立業,你別鬧了!」
「我沒有鬧。」她死命的捉住把手,誓死不放。
「我的爸爸、媽媽又不是牛鬼蛇神,你怕什麼?」袁日陽不解的問。
「我不是怕,我只是……還沒準備好。」
「不過是見個面,你要準備什麼?」
「見面禮呀!」
「都是自家人了,不用見面禮啦!」
「誰跟我是自家人,日陽,你別拉我!」朱立業哇哇大叫,「死日陽,你老是騙我,不是要帶我去玩,怎麼把我為你家看你父母?更奇怪的是你父母幹什麼住在袁大家裡?你這個不孝子,有房子不讓父母住,要你父母『寄人籬下』!」
「立業,我的父母住在小耀家有什麼不對?他們是父子關係,很天經地義的呀!」
「父子?」朱立業放開手,坐在摩托車上仰視著站在車旁的袁日陽,「你和袁大哥是什麼關係?」
「同姓袁,自然是兄弟羅!小耀是我的弟弟。」
「袁大哥是你弟弟?」她嘟起嘴,「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情?從什麼時候開始袁大哥變成你弟弟了?你為什麼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你沒問我呀!」
「我沒問你你就不會主動告訴我呀?你這個壞蛋,老是瞞我一大堆事情。」
「好呀,以後我絕不會主動告訴你誰是我的親人。」
「這還差不多。」朱立業滿意的點頭。
「那現在可以走了吧!」
「走去哪兒?」朱立業一臉疑惑的問。
「見我父母呀!」袁日陽笑嘻嘻的說,「我現在正要『主動』介紹我的親人讓你認識,你瞧我多聽你的話。」
嚇!這下可踢到鐵板了!朱立業慘白著臉,扯著了的衣服,「日陽,不要好不好?你瞧我今天穿的像是睡衣一樣,很難看也!」
袁日陽看著她身上的衣服,一整身的橘色條洋裝,沒有任何剪裁,就像塊布一樣的攤在她的身上,瞧她這身打扮,擺明就是要他帶她去海邊玩,可是……
「對不對?很難看吧?」她扯著自己身上像塊大布的衣服,雖然才快三個月的身孕,肚子還看不大出來,但是為了自個兒的孩子好,最近她都穿得寬寬鬆松的,以免「壓」到孩子。
「橘色的衣服讓你的皮膚變得粉白,親愛的,你天生麗質,即使穿得像睡衣,也很好看。」意思就是還是要她進去!
「好吧,反正丟臉的人是你,我不管了。」朱立業嘟起嘴,放棄說服他了。
袁日陽見她嘟起嘴,一時心軟的說道:「立業,如果你真的不想進去,那我不勉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