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解釋讓兩位兄姊梢微鬆一口氣,但表情仍有些不確定。
「希望你是鬧著玩的,不然我的皺紋又要增加了。」女人的天敵是煩惱,再者是睡眠不足,她的黑眼圈必須上厚粉才遮掩得住。
「湄姊的美是千秋萬世的,即使添了幾條皺紋也是智慧的象徵,性感得叫人為之瘋狂。」她是國際巨星,在三年後。
水湄咯咯地笑得開心,故意揉亂他的頭髮。「少灌迷湯,想和小女朋友約會就說一聲,我不會攔阻你提早發情。」
「喔!天呀!你在說什麼鬼……」咦!這是什麼?
一道矇矇矓矓的影像突然從眼前閃過,他看到花束還有走動的人潮,祝賀聲不斷,花籃排成行幾乎佔據整條街,繽紛的五彩汽球做出超大型的心型拱門,看起來像個盛大的婚禮。
是誰要結婚了?
靈光一現,水惑眼露詭譎的看向一臉喜氣的水湄,嘴巴微張的訝了一聲。
「湄……湄姊,你可不可以不要太驚世駭俗。」口水一噎,他的臉莫名的紅了。
「你在說什麼,沒頭沒尾誰聽得懂。」她有自己行事的風格,哪來的驚世駭俗。
水惑語氣支吾地不看她。「你結婚的時候別通知我,我絕不到場。」
他一定無法接受「那種」婚禮,他會噴鼻血。
「你怎麼知道導演剛向我求婚……不對,你剛說什麼來著,我結婚你敢不來!」不管是誰洩漏了消息,別想她會饒他。
河東獅一吼,頭皮發麻的水惑連忙閃過她的無影手,推著段詩韻的輪椅往外衝,生怕動作一慢會被剝皮,大姊的剽悍是出了名的。
他怎麼能告訴她裸體婚禮有違健康,對未成年的他來說是一大刺激。
一想到香艷火辣的畫面他就忍不住渾身燥熱,全身赤裸的男女儐相一字排開地灑著鮮花和白米,重點部位僅用玫瑰和樹葉遮蓋而已。
而且來往賓客最多只能以較保守的內衣進入會場,爭奇鬥艷的內衣秀令人眼花撩亂……
突地,他打了個冷顫,逃不掉的主婚人應該也穿得不多吧!
他一臉寒色地看向不明就裡的大哥,背脊發冷的發出乾笑,大哥會覺得是世界末日到來吧!
淄哥,好好保重呀!他會在太平洋的另一端祝福大哥永保安康,他決定出國留學。
鼻一熱,他不敢多想,快速的消失在幾道不解的狐疑目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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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我的眼皮怎麼一直跳,好像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主人你大概想太多了,所以兩眼都跳。」
「有可能嗎?我最近愛情、事業兩得意,應該不會有壞事找上我才是。」
「樂極生悲呀!主人,人太一帆風順的時候是會踩到石頭跌個大跤……哎哎哎,我的鼻子。」歪了。
上官可憐朝著牆上的畫一彈,一旁拿著灑水器清洗傢俱的老管家突然捂著鼻大叫,一套剪裁得宜的西裝穿在他身上顯得不倫不類,小眼睛瞇得幾乎叫人懷疑它是否存在。
若不仔細一瞧,還真看不出畫中悠哉釣魚的老叟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位正經八百的內斂管家,有模有樣的整理里外。
這幾日平靜得有些詭異,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叫人忐忑不安,一向隨遇而安的上官可憐居然也會有煩躁的時候,胸口悶悶的像壓了一塊鋼板,一見光就特別燥熱,恨不得天天都是下雨天。
陽光讓他聯想到上頭一堆飛來飛去,無所事事的「鳥」,他的感情發展一如預料中的順利,他實在想不出為何自己有獵「鳥」的暴力想法。
總覺得有一點點不尋常,他的幸運未免好得離奇,沒有阻礙沒有波折也沒有第三者跳出來挑撥是非、橫刀奪愛,和所有的愛情小說不符,美好得彷彿不是真的,猶如在夢中。
可是他昨夜擁抱的溫暖嬌軀不是假的,婉轉嬌吟的嚶嚶聲仍讓他血脈僨張,下體充血得不能自己。
到底有什麼細節被他忽略了,太幸福的人往往滿腦子漿糊,他非得好好的想想不可,心底的那根刺不拔他就不舒服。
「嗨!大叔,天使在不在?」
大叔?!
眼神一厲的上官可憐不控制力道地將目中無人的不速之客自身後揪回來,表情冷得嚇人地警告他別太自在,這裡不是他的家可以自由進出。
而且還無視他的怒眼想衝上樓,簡直是壽星佬上吊,活得不耐煩。
「該死的小鬼你還來幹什麼,我家不歡迎你。」是哪個混蛋沒將門上鎖。
目光一掃,臉上一陣訕笑的單老頭已回到畫裡繼續釣魚,草笠壓低地遮住半張臉。
不在乎他怒氣狂飆的水惑笑咪咪地遞上一張紙。「我來送支票。」
「豬是怎麼死的你知不知道,你不會把錢直接匯給我們四分院的帳號嗎?」害他還得費事處理。
一瞧見他那張笑臉,上官可憐心頭更不舒服了,好像在提醒他某件被他遺忘的事,而他怎麼也想不起來地紮在心裡,發慌地想狠狠踹這小老弟一腳。
不過是代他捉出心底的那隻鬼而已,銀貨兩訖就該老死不相往來的各過各的日子,最好連見面都不要打招呼。
誰像他那麼不識相,三天兩頭當這是自己的家的來來去去,絲毫不把他這個主人放在眼裡。
妨礙他美好愛情的小子看了真礙眼,不只自己大剌剌地來騷擾,還帶了個不良於行的小包袱,他真當家裡沒大人了,可以任他無法無天地闖入造成別人的負擔。
「豬是因為人要吃它才被宰,而我不知道你們捉鬼大隊的帳號,所以沒法匯款。」反正自己又不是來找他的,用不著看他的臭臉。
一碰上他,水惑的孩子氣就表露無遺,像個十七歲愛玩的男孩。
「捉鬼大隊,你好樣的,敢說四分院偵探所是天師府,你出門燒香了沒。」他直接掐向水惑後頸,不怕他痛地扯到跟前。
「這位大叔你太粗魯了,有人送錢來你應該高興的收下。」欺凌顧客有違生意人的和氣生財。
又叫他大叔,他有那麼老嗎?「錢我多的是,不差你這點零頭。」
幾百萬算什麼,只要他不怕死的敢點頭,日理上億資金的大總裁之位任由他坐到屁股生瘡。
「對錢不恭敬的人會變成窮鬼,你的理財觀念要修正。」他口中的零頭可是別人辛苦多年的財富。
「小鬼頭別對大人說教,門在你後頭自己滾出去,不要勞煩我出腿效力。」他還沒窮過,真想嘗嘗貧困的滋味。
他可以和錢精小妹結拜,三餐一炷清香的膜拜鈔票之神,必恭必敬的當守財奴。
水惑當他生理期不順未加以理會。「我找天使姊姊有事。」
「你哪天沒事來著,天使……啊!天使!」他突然瞳孔放大的跳起來一叫。
就知道忽略了什麼,日子過得太美滿,都忘了她身後羽翼所象徵的意義,她不是尋常女子,而是被上帝挑中的神之使者,身負神聖使命而來。
她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天使能力恢復七、八成,隨時都有可能凌空而去,要不是他看得太牢沒讓她有機會和上面接觸,說不定她已從他的世界消失。
單老頭說了什麼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他剛收了一張支票不就應驗一半,那麼那個災該不會很快到來吧!
喝!不要再跳了,快恢復正常,他財不要了可不可以,一財擋一災也算公平,不能硬要他全數接收,他有權拒絕不平等待遇。
上官可憐煩躁的走來走去,陰騖的神色黑沉得駭人,眼露凶色滿身戾氣,好像和誰結仇似悶悶不樂,看誰都不順眼。
首當其衝的是不知死活的水惑,有事沒事在他面前晃動,惹他心煩,讓他心情變糟,想活動活動筋骨。
一條腿包含三十一根大小骨頭,折斷個幾根應該沒什麼影響吧!現成的輪椅不妨換人坐坐,他非常樂意再將他打回封閉的世界,這樣他的天使就有理由留下了。
「誰在叫我?」
睡眼惺忪的羽衣沒察覺有外人在,突地聽見有人大喊天使,她立即好奇心大作的下樓,以為她的同伴也來人類世界,興匆匆的以原形現身。
其實她的能力已恢復了,不需要艾莉娜的幫忙也能自行掩去奪目的羽翼,讓凡人看不見她背影的光彩以免惹來無謂的紛爭。
但是與生俱來的雙翅已是她身體的一部份,如同人的手腳無法畫分,驟然清醒之際誰會注意手腳有無帶齊,自然而然的以原來面貌出現在她自以為安全無虞的範圍內。
一聲驚呼如平地春雷響起,愕然一怔的她腳下沒踩穩,停頓的腦子未知會雙腳及時反應,一階踩空地差點讓上官可憐魂都飛了。
只是英雄無用武之地,他奮身一撲的結果是跌得鼻青臉腫,巨翅一揚她飛過他頭頂平安落地,帶來更大的喘息聲和驚喜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