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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文心

  反正現下有彥飛在她身邊,她不便出面的事宜全可以丟給他去幫她辦,以後「丁匡卷」只在需要的時候出現便可。

  回到閣子裡,除左知誠之外,便只剩左珊兒了,雖然氣氛仍有些奇怪,可這頓飯,終是無風無浪地過去了。

  第十章

  望著下午借口要出去逛逛,獨自偷偷去買回來的女裝,白繡衫,白色襦裙,加上一色白的小衣褻褲、白綾襪、銀線繡絲履。於環的臉兒紅紅的,不知明日大哥見了她的女兒裝扮會怎麼說,會不會覺得好看?

  在布莊衣坊挑衣服時,她才明白「女為悅己者容」的意思,努力找最漂亮的衣物,希望能裝扮到最好,只為讓自己成為他眼中的最美,讓他的眼光只在自己身上流連,再看不進旁人,伸手撫著白色柔軟的料子,於環甜甜地笑了,明天便是告訴他一切,讓他知道她是女兒身之時了。他的臉色會是怎樣的呢?吃驚?還是驚艷呢?

  正自冥想,門上傳來輕敲,是誰?這時候還來找她?不會是大哥吧?於環連忙把衣服包起來藏好,才走去開門,「誰啊?」

  門一開,她一怔,沒想到門外竟是左珊兒,這麼晚了,她來作什麼?

  「丁公子,聽寒大哥說,你在京城裡原是做書畫買賣的,我這兒有幾卷字,想請丁公子幫我看看,」左珊兒目中滿是傾慕卻傷心的神色,「不知丁公子可願賜教?」

  於環原是想婉言推拒的,可是看著左珊兒為情而苦,卻還強自掩飾的表情,她心中忽而不忍起來。是自己害得她如此,那不如告訴她自己是女兒身的事吧,反正到明天也就不是秘密了。

  想著也就不顧什麼「男」女大防,打開了門,「左小姐,外面天冷,進來說話吧。」

  原以為他會用一句「男女授受不親」打發她的,不料他卻如此好言招呼,左珊兒眼中驚喜之色一閃而過,跨進房門,將手上托盤放下,臉上略微有了隱約的笑意。「我還帶了茶來,這洞庭碧螺春原是上貢的,丁公子不嫌棄的話,就嘗嘗吧。」

  在帶來的越州青花瓷碗中斟上茶,左珊兒微笑說明.「這水是去年我收藏的雪水,用來泡茶別有風味,丁公子嘗嘗看,是不是比用泉水泡的茶要來得好?」

  「這茶果然不同尋常,左小姐,別客氣,你說有幾卷字是……」於環喝著茶,心中存了愧疚,口氣自然而然便溫和起來。

  「丁公子,叫我珊兒就好,你叫左小姐,我總分不清你在叫誰。」左珊兒從手腕上掛著的包裡裡取出幾個卷軸,「小妹獨愛書法,所以收藏了幾卷前朝大家的書法卷軸,還有這幾張是小妹自己寫的,也想請丁公子評評看,有何不足之處,如何改進?」

  於環一碗茶晶完,走到桌邊,先取起左珊兒寫的字,「珊兒妹子,這字是你寫的?真是難得了,女孩子家能寫出那麼狂放的草書,確是少見的,」她細細端詳,由字知人,這左珊兒怕也是個狂放不羈的人呢。「其他都好,獨這字與字之間的連筆,珊兒妹子,你……」一抬頭,便見左珊兒臉色極其難看,「你怎麼了?」

  但見左珊兒眼中盈淚,搖著頭衝出門去,「怎麼回事?」正要進門的寒彥飛受了她一撞。好生奇怪地走進來,望著於環,「她來作什麼?又來為難匡捲了?」所以被環兒羞出門去了?

  於環臉上只是一片疑惑,」沒有啁,我們正在談論書法,她忽然便這樣了,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別管她了,匡卷,蘇州的李爺和你是什麼關係,今天還不能告訴我嗎?」寒彥飛一坐下便自發自動地倒了茶,才一入口臉色便一變。

  於環正想答他的話,就見他臉色不對,「大哥,怎麼了?」

  「這茶裡有銷魂散。」寒彥飛臉上開始泛紅,「這茶是左珊兒帶來的吧?這回我可知道她剛剛為何臉色大變了。」

  「銷魂散是什麼?」於環雖不明白,卻也知道不是好東西。

  「是一種春藥,只對男子有用,一般人服了之後,非陰陽調和不能解。匡卷,你……」第一波藥力湧上,讓寒彥飛臉紅若火燒,昏然而不能成言。

  腦中飛快地轉了一圈,已明白了左珊兒的用意,她原本定是想對「丁匡卷」這個男子下藥,讓「丁匡卷」在藥性發作時同姓歡好,再讓寒彥飛逮個正著,以逼「丁匡卷」娶她為妻,更可以分開寒彥飛和「丁匡卷」。

  不料自己卻是女兒身,讓她大驚失色外,更失望至極,才會哭著跑出去,現下沒害成她,卻害到大哥了,這……反正自己定是大哥的人了,只是遲早而已,那就——

  「大哥,我是女兒身,讓我為你解了藥性吧。」於環想定了一切,再不顧忌,便要寬衣解帶。

  「不!」寒彥飛努力壓下昏昏然的感覺和體內火熱的慾念,強把話掙出口,「這點藥性我還不放在眼裡,自幼我師父便餵我百草靈藥,我的身子是百毒不侵的,只有迷藥和春藥會讓我有一時的難受,但也過幾個時辰便會自解,匡卷不用為我擔心。」

  「可是……」望著他難受的樣子,於環還是猶豫。

  「匡卷是女兒身的事,我早知道了,可是你不說,必是有為難之處,我一直在等你主動將所有的一切告訴我,可是你直到今日仍不肯說明白,難道我還不能讓你放心將一切都交託嗎?」寒彥飛將自己今晚來找她的目的點明,同時也想轉開她的念頭,讓她不再只想著要幫自己解開藥性。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不說穿只是因為尊重她、不願逼她,他一直在等你主動告知啊!心裡頭一股熱流淌過,對他的愛意在胸口不停的翻滾沸騰,讓於環又想哭、又想笑,讓寒彥飛口中逸出的輕微呻吟給喚回了原來所憂所慮,他是那麼的難過。「大哥,你為何不要我幫你?你不想要我嗎?」

  寒彥飛眉一挑,又壓下一股自下腹竄起的熱流,「我當然想要你,可是因為我真心喜愛你而要了你是一回事,因為藥性而要了你又是另一回事。若今天真因為藥性而要了你,那不但對你我之間的情誼是一種褻瀆;對我而言更是一種挫敗,我不會輸給銷魂散的,你放心吧,匡卷……還是該叫你環兒呢?」

  聽了第一句,於環愈加感動。他對他們之間的情誼真是看得那麼重!重到寧願自己難受,也不願輕瀆了它!聽了第二句只覺好笑,他那麼討厭輸嗎?他的性子還真倔啊!倔得可愛!聽到最後一句,他連自己的身份也想到了嗎?這樣他都忍得住不問,他真是一絲一毫都不願勉強她呢!

  心下感動愈熾,再無法對他隱瞞什麼了,「大哥,明天我一定將一切都說予你知道,現下讓我扶你到床上去吧,你也舒服一點。」他都快滑下椅子了。

  寒彥飛已陷入昏迷之中,再無力維持神智的清醒,由得於環半扶半抱地將自己放上床。讓他在床上躺好,於環小心地抖開被子替他蓋好,癡癡凝望了他昏睡的面容半晌,感覺在心頭胸中流竄激藹的暖暖愛意,忍不住往他頰上輕輕落下一吻,在他耳邊輕柔訴說,「大哥,我沒愛錯人,即使你要我乖乖做個歸家娘,為了你,我也願意。」

  體內真氣運行一個周天,再無滯礙,吐出一口濁氣,寒彥飛睜開雙眼,才一醒來便覺身邊有人?!微側頭一看是環兒?她怎麼會睡在這兒……嗅,對了,昨天晚上……後來自己昏睡過去了,想是環兒在床邊照料著他,後來累得睡著了,就不知不覺的睡到他身邊來了,定是這樣的,只是環兒你知不知道,這麼毫無防備地睡在一個男人身邊是很危險的事?

  翻了個身,一手支著頭,看著偎進自己懷裡的心上人,寒彥飛臉上露出一抹壞壞的笑,另一隻手輕輕在她臉上游移.食指畫過雙眉,他的環兒有兩條彎彎的柳葉眉呢;下移至乖乖安伏在眼險上的睫毛,睫毛真是長得不成話;在挺秀的鼻樑上來回移動了一會兒後,調皮地輕刮她鼻頭,好可愛的小瑤鼻;最後沿著丹唇描畫,嫩紅得誘人的櫻唇,真想咬一下。

  想到便做,寒彥飛俯下頭,輕咬那微噘的豐唇,還在她唇邊輕喚,「環兒,起來了,不起來我要咬你了。」

  一下、兩下、三下,心下盤算著,咬到第五下,她還不醒,便要吻她了,可才到第三下、便見到她雙眼輕眨,那似醒非醒的樣子,可愛得讓他一下便吻住了她,於環只來得及「嚶嚀」一聲,便被他吻了個結實!

  四片唇相貼,氣息交投,這般的親呢讓於環好生不慣,可也好生情動!雙手不由自主地環上了他的頸項,櫻唇微分,任他的舌在自己口中肆意遊走、緊緊糾纏,便如兩人的愛意般,繾綣而纏綿,似再拆分不開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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