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笨蛋怎麼可以不知道,你想死在這裡不成?」可惡,為瞭解翩翩體內的麻醉劑,害她渾身虛弱沒力氣罵人。
厚!雪子阿姨要是聰明現在怎麼會在這?「那你呢?看起來比我還慘。」
起碼她身上沒什麼傷。
「你……」瞪了一眼,雪子隨即沮喪的歎口氣。「別提了,運氣不好,玩出問題。」
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誰會料到五星級飯店會被人偷裝針孔攝影機,將她以原形戲弄男人的一幕全程拍下來。
那個不甘受辱的男人在發現真相後,又驚又恐,處心積慮地想還以顏色,於是設下陷阱引她入甕。
都怪她貪戀男色沒察覺異樣,和兩名年輕力壯的帥小子在床上翻雲覆雨之際,天花板的出風口突然噴出霧狀的雄黃,讓措手不及的她當場變回原形。
如果她沒惱羞成怒地直想找人算帳,其實還是有時間逃脫,十幾樓的高度對修練有成的蛇妖來說,根本不成問題,攀著護欄也能順利滑入下水道。
可惜她脾氣硬又好勝,一張浸過雄黃酒的大網一撒,她的囂張氣焰哪能發作,不一會工夫就軟得像一攤泥,任人擺佈。
「雪子阿姨,我們該怎麼逃出去?你的法術呢?」滿懷期待的胡翩翩睜大眼望著她。
「沒了。」應該說暫時被禁錮。
「沒了?」是她聽錯了,還是雪子阿姨故意捉弄她,五、六百年的修為怎麼一夕消失?
雪子有氣無力的解釋。「還不是那些可惡的人類強灌我雄黃酒,酒氣未退前,我和一般蛇類無異。」
「啊!這麼慘呀!」她唯一的希望落空了。
先前蝶姨才警告她這兩天要留心點,自己也特別小心的不插手閒事,見到看不慣的事,立即繞路,絕對不強出頭主持正義。
但就在快回到家時,她忽然想到要買止痛藥而停下腳步,朝最近的藥局走去。
她已經夠謹慎了,還是著了人家的道,看見一個似曾相識的女子抱著肚子蹲在路邊呻吟,表情痛苦地求她伸出援手,於心不忍的她只好幫這個忙。
現在,她想起那個惡毒的女人是誰了,就是那個她覺得和標準值先生很匹配的千金小姐。
她的運氣比雪子阿姨還糟糕,她是惡有惡報,活該被人陷害,自己卻是種善因得惡果。
以後要是有人再勸她行善,她一定先把那人海扁一頓,免得同樣的情形再度上演。
「看來我藥量下得太輕,你比我預估的時間提早三個小時醒來。」可見麻醉藥對她影響不大。
下次她會改用較重的藥劑。
「這位阿姨你抓錯人了,我們應該沒什麼過節才是,何不好心點把我放了,我們都當做沒這回事。」
不行嗎?她臉色很難看耶!自己的語氣委婉又誠懇,連該有的稱謂都有,沒理由會惹惱她啊!
「我知道你的口舌相當鋒利,但別挑這個時候逞強,我不是竇輕涯,不會縱容你的無禮。」
果然是受他牽連,真是倒楣。「別聽信別人的饞言,我的口才向來魯鈍得要命,而且我要聲明,一切都是性竇的錯,是他自己來招惹我。」
嗤!嗤!你還真敢推卸責任,明明是兩情相悅還有臉賴給別人,姨我甘敗下風。趴在地上的蛇頭搖了兩下,無聲的傳遞訊息。
笑得很僵的胡翩翩將手往後壓,做出別再干擾的手勢。
「是嗎?」沈幼梅略微頓了頓,眼神多了一絲妒芒。「他喜歡你,這點讓我深感遺憾。」
她不能原諒他為了胡翩翩而捨棄她,她有哪一點不如眼前這粗野的女孩。
更何況,她不是人。
「他喜歡我不代表我一定喜歡他,你的遺憾同樣是我的遺憾,我巴不得和他畫清界線,老死不往來。」
長得人見人愛不是她的錯,人家硬要纏上她更非她的不對,怎能把帳一併算到她頭上,有怨有恨儘管找始作俑者,她充其量不過是受害者。
「真會說話,我倒小看你了,若非你對我大有用處,我一定毀了你。」她的身體對於自己的學術研究是一大貢獻。
溫柔的毒蛇。她心想。「我上無父母,家境又貧寒,我身上應該沒有你要的東西。」
她想不透這女人抓自己是為了什麼?
贖金嗎?
還是因為感情問題?
「不用妄自菲薄,你的價值遠勝於你所瞭解的程度,你對我太重要!」沈幼梅感性的說,眼光露出無比的興趣。
胡翮翩忍不住抽了一口氣。「我不是同志。」
「呵……你太有趣了。」沈幼梅掩唇輕笑,「我要的是你的……血。」
「血?」她不像吸血鬼,倒像……狩獵者。
一道警鐘由心底響起,胡翩翩的雙眸多了一絲陰影,戒慎地盯著沈幼梅的一舉一動。
「你不該讓竇輕涯喜歡上的,不然,我就不會發現你異於常人的地方。」她像逗弄小狗地拿了根細棒伸入鐵籠裡,戲弄胡翩翩。
胡翩翩嫌惡的閃身,怒意橫生。「凡事適可而止,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的。」
「你是人嗎?或者我該稱你為狼女。」沈幼梅的眼中閃過一絲狂熱,為即將登場的重頭戲感到熱血沸騰。
她會是台灣第一位超生物學家,享譽國際。
心頭一驚,她強作鎮靜的用玩笑口吻說:「你不能因為我個性衝動、脾氣火曝就說我是狼吧?我真的不會搶你的男人,我不愛他嘛!」
她沒有撒謊,對他,她仍沒有愛那種強烈的情感。
沈幼梅笑著取出流動綠光的小瓶子。「我用不著你的施捨,只要在午夜十二點讓你服下幾滴神奇藥水,你是不是狼便可真相大白。」
「那……那是什麼?」她感覺那瓶身透著詭異的魔力,似要引出她體內的獸性。
「給我這瓶藥水的人並未明說,他只說想看好戲就等月圓之夜,狼女現身。」她也非常好奇這瓶藥水會有多大的效用。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她事先已抽過胡翩翩的血加以檢驗,證實她體內的確存在兩組不同的基因,一為人,一為獸。
她相信只要把真相公佈,看過狼女變身的竇輕涯自會回到她身邊,不需要她放下身段製造機會,他的理智會告訴他,誰才是最適合他的女人。
「哇!你拿人命開玩笑呀?人家隨便說說你也信,萬一裡面是毒藥怎麼辦?」到底是哪個缺德鬼幹的好事,她非找他算帳不可。
「不會毒死你的,我還要留著你好威脅那個雜種讓位。」
被推下總經理寶座的沈修德驟然現身,而他身後跟著的是沈嘉玉。
怎麼又來兩個,嫌她命太長嗎?「嘿,不如咱們握手言和當個朋友,你要整誰我幫你……」
「住口,別逼我先毒打你一頓,竇輕涯對我做過的事,我都會加倍奉還。」他鄙夷地看了病懨懨的白蛇一眼,恨不得再抽她幾鞭。
敢戲弄他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他永遠記得被人當成變態扭進警局的那一幕,這一份恥辱他會好好跟她算。
又是他,怎麼受苦的全是她?「他的事與我無關,你們到底要我說幾遍,我為什麼要代他受過?」
借問青天何在,她要擊鼓申冤,還她清白。
「你少說風涼話,誰不知道你是他的女人。」沈修德抄起一旁的鐵條就往籠子砸去。
雖然只是警告但力道驚人,一座兩公尺高的鐵籠為之震動。
一旁的沈嘉玉對於弟弟的暴力行為不予置評,既不阻止也不當幫兇,完全是因為聽說有好戲看才跟著來。
可是一見籠裡的女孩長相清秀,外表看來和人沒兩樣,她實在難以相信她會變成一頭野獸。
「廢話那麼多幹麼,十二點快到了,你們還不動手。」眼見為實,說再多也沒用。
「表姊,你性子真急。」沈幼梅使使眼神,幾名受雇的員工將實驗室的天窗打開。
柔和的月光射入籠子,胡翩翩臉色大變,連忙用雙手覆面,整個人縮成一團的避免月光照射,她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產生某種變化。
但因為她變身的能力被封住,導致體內狂哮的獸血找不到出路,紛紛激狂的四處流竄,令她相當難受。
「咦,那條蛇想幹麼?」怎麼用蛇身將她緊緊纏住?
「大姊,你站遠些,這條蛇不打不聽話,我非打到它趴下不可。」
沈修德命人在籠子口灑上雄黃,他抄起木棍,冷笑的走進籠子裡,對著白蛇的背就是一頓猛打。
他的行為根本不是教訓而是發洩,使勁的揮棍毫不留情,刻意挑它已受傷的地方落棍,打得它皮開肉綻。
「夠了、夠了,你別再打雪子阿姨,你們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別打她,不要打她……」
反過來抱住蛇身的胡翩翩大聲怒吼著,背上挨了沈修德一棍,悶哼一聲,旋即斥喝他沒人性,專做禽獸不如的事。
滿身是血的白蛇甩尾巴推開她,要她有機會就先逃別管它,它是蛇妖有靈丹護身,愚蠢的人類一時半刻還殺不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