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兩個大麻煩,一樣笨得讓人生氣。
「我才不是麻煩,至少我找到相當的證據放在實驗室裡,只要時機成熟就能將人逮捕。」不高興他眼底的嘲色,她不設防的說出極欲隱瞞的真相。
嘴角一勾,笑得陰險的綠易水輕撫她臉。「三水丫頭,你真的很生嫩,想當偵探還早得很。」
他還沒使出逼供手段她就自動招出,不費一絲一毫的氣力。
「我是為了讓兇手伏首認罪又不是要出鋒頭,你管我生不生嫩。」什麼三水丫頭,聽來有貶人意味。
「你是說我多管閒事是為了出鋒頭咯?!」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危險性。
「嗄!」她不是這個意思,但……「我只是想讓父母死得瞑目,略盡孝道。」
「所以你以身涉險不瞻前顧後,以為壞人都是好好先生,證據一拿出來馬上認罪,不做任何抵抗的承認自己有罪?」他說得極輕,輕到她寒毛全立。
「我……我才沒那麼笨,我有考慮到後果。」她下意識摸摸衣領上的別針。
眼一利的綠易水順勢一撫,她僵直的神情證實了他的想法。「誰給你的,老方還是錢精?」
「啊!你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她裝傻的乾笑,十分緊張的想逃。
「這是通訊器吧!正面可以直接通話,反面是防禦性武器。」使人暫時昏迷。
上官可憐的傑作怎會不認識,他自己也有一個縫在衣袖上。
「淼淼,你讓我好想吻你你知不知道?」好懲罰她的不誠實。
她整個身子都繃起來,戒慎中帶著期盼。「是表姊給我的,她說我會需要它。」
「嗯,乖,我的小女人。」眾叛親離了嗎?怎麼連表姊也加入捉弄他。
看來他是唯一不知道內情的人,每一個人都以看笑話的心情等著他出糗,他們真是手足情深呀!工作之餘不忘替自己找樂子。
蓮花跑車是吧!它很快會變成一堆破銅爛鐵。
「別拍我的頭,我不是小狗。」在他面前,冷漠根本不管用。
經過四分院幾名頑皮高手「調教」後,生性冷謹的曲渺渺多了一些符合她年紀的本性,偶爾會流露出小女孩的嬌性。
雖然不若似人似鬼時的活潑、好動,但是與僵硬刻板的過去相比實在進步太多了,起碼她會說上一、兩句非常冷的冷笑話,聽得懂別人暗藏的諷刺話。
應該說現在的她融合拘謹與淘氣加以調和,時而沉靜時帶嬌嗔,嬌美的臉上多了朝氣不再死氣沉沉。
即使冷著臉訓人時,語氣中還會出現她所不自覺的柔軟,在下決定前會先替人設想一番。
他失笑的擁她入懷。「不然呢,你要我以一個吻當獎勵嗎?」
「你……你取笑我。」她臉紅的靠在他胸膛,心口漲滿幸福的汲取他的氣息。
「沒錯,我是在取笑你,誰叫你是我最愛的人。」隨口說出他也楞住下,隨即釋懷的一笑。
他是愛上她了,一個他避之唯恐不及的麻煩,他愛慘她了,才會任她予取予求。
現在領悟似乎太晚。
「你愛我?!」她吃驚咀嚼這三個字,心起波紋悸動不已。
「我愛你,所以你也要愛我,快說。」他語氣凶悍的顯現彆扭,強迫她要有回應。
「說……說什麼……」浸淫在莫名的喜悅當中,一時反應遲頓的曲渺渺愕然一問。
氣得快死的綠易水重重的吻了她一下,齒牙嚙了她一口。「說愛我啦!笨蛋。」
「愛……愛你……」她吶吶的紅了雙頰,連耳根都發臊。
「是我愛你,發音要準確些,還要我教……」他嘟嚷著抱怨學生太笨。
一絲調皮閃過她眼底,她裝得很天真的接道:「我知道你愛我了,不用像跳針的老唱片一再重複。」
「我是說你愛我,你敢給我……」突地噤音,他揚起邪肆的笑意在她耳邊低喃。「最近的床在哪裡?」
早說她太生嫩了,玩把戲玩到高手身上。
「你要幹什麼?」她問得急切又惶然,一手捂著喉嚨像在保護貞操。
「你說呢?吾愛。」他有的是辦法教乖她。
不顧她的尖叫聲將她攔腰抱起,他找了間離他們最近的房間闖入,沒有一聲招呼的加以霸佔,不管它之前的工人是誰。
關上門,也關上所有聲音,春雨霏霏盡在不言中。
一雙陰鶩的黑眸充滿被人背叛的憤怒,握緊的手心沁沁滴落鮮血,冷瞪著隔離他的門板。
那築構的城堡不能毀滅,誰都阻止不了他登上成功的階梯,財富與權勢都是他的。
別想奪走。
第十章
「你算計我——」
一陣烈焰沖天直上雲霄,煙霧瀰漫堵住了出口,叫人退無可退的與烈火相對,忍受熊熊火光所帶來的灼燙,再怎麼不可一世的梟雄也會灰頭上臉。
不相信計劃會失敗的強森趴在地上大口喘氣,不想死去的拚命呼吸,為的只是大火燃燒下的一口氧氣而已。
在學術發表會前,曲渺渺借口要放工作人員幾天假為由送他們去南部遊玩,不希望徒增傷亡,予人有機可乘的籌碼。
火光艷艷,血紅色的火蛇在實驗室中飛舞,但她一點也不覺得可惜,任由多年來努力的心血化為火炬。
她在微笑。
笑人心的貪婪和不知節制,為了利益寧可出賣靈魂與撒旦為伍,將阻礙前途的絆腳石一一清除。
該嘲笑人性的黑暗還是悲憫世人的短視呢?轉眼即空的名利富貴不過短暫如白雲,瞬間消失在無垠無邊的藍天之中。
她可憐他。
「是你的貪心算計了你,我只是幫你清除了石子讓你好走。」人不貪就不會有這場精彩煙火。
多美的顏色,像她父母死亡的那一日,剝剝的燃燒聲是唯一的哀歌。
「你不可能知道我處心積慮的接近你,是為了靈魂轉換器,是誰告訴你的?」就算要死他也要當個明白鬼,絕不甘心認輸。
「你。」爸、媽,女兒為你們討回債了。
「我?!」強森不信的一吼,不慎吸入濃煙而嗆個不停。
曲淼淼在火中朝他一笑,神情有如聖母瑪利亞。「你一定沒料到我提早結束課業回家,當場目睹你殺死我父母的殘酷。」
「這……怎麼可能?!為什麼我沒發現你?」他特意挑她不在家才下手,為何會有意外。
「媽媽的手錶掉了,我自告奮勇的到地下室找。」因此逃過一劫。
一股血腥味先吸引她的注意,她以為是老鼠死在裡頭,急忙的奔上樓想叫父親來瞧一瞧。
誰知一到樓梯口她還來不及喚人,母親淒厲的聲音先一步響起,她發不出尖叫聲的摀住嘴巴,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倆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發覺她躲在樓梯底下的母親以眼神示意,拚著最後一口氣假意逃生,拖著幾近流盡鮮血的身子趁隙關上通往地下室的門,她也被關在裡頭。
沒人發現她躲了多久,只知一場大火燒燬了她的家,她在眾人散去的時候才出現,兩眼空洞的望著焦黑的牆壁,以及母親臨死前所躺臥的位置。
當時的她哭不出來,整個人像抽空的靈魂似杵立著,天幾時沉黑她並不清楚。
直到一隻厚實有繭的大掌搭上她肩膀,她才發現天早已亮了,一天又過去。
這時她才敢放聲大哭,趴在乾爹的懷中流盡身體每一滴水分,然後昏厥。
醒來之後她決定報仇。
「你看見我行兇?」為什麼他不小心點,留下漏網之魚。
「是的,我看見了,就是你狠心的殺了我父母。」當時的悲痛難以形容,她甚至得偽裝不知道兇手是誰。
「為何你不舉發我,任我逍遙法外?」他不相信她會仁慈的放過他。
「因為乾爹發現我父母研發的生化武器不見了,它的殺傷力足以毀掉半個地球,所以我必須等待。」他不會知道她有多想殺他。
可是她忍下來了,為了更多無辜的生命。
「你讓我接近你是為了調查生化武器的下落?!」她……她太可怕了,居然一直算計著他而他卻未發覺。
他被自己的傀儡操縱了。
「你說對了,難道你沒發現你售給第三世界的生化武器始終沒被使用過?」那是她的第一步。
驟然領悟的強森已來不及後悔。「原來是你發明了解毒劑。」
因此他收到的金額只有一半,事先收取的訂金。
「時間讓我遺忘了仇恨,原本不想再追究你殺死我父母的事,從此回復平靜的生活,各走各的路不再相見。
「可是你還是貪得無厭,假意拿了一紙偽造的遺囑要監護我父母留下的遺產,甚至藉機訂下婚約,表示是為了保護我才不得不作的決定。」
當時她震驚極了,不敢相信他會故技重施的騙取小孤女的財產,以偽善者的嘴臉噓寒問暖,讓每個人都確信他是個好人。
拜託乾爹調查後才發現他不只要她的財產,還不放過她正為美國政府進行的新實驗,曲意承歡的想從中獲得更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