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披著黑色大衣背對烈陽,兩旁分別站了三名隨從作護。『那場商議根本多餘。 』佐籐俊矢面無表情地說道,完全不將這些人看在眼底。
『我們之間有誤會。』男人褪下大衣,緩緩轉身,嘴上說著流利的日語,正對佐籐 俊矢的是一張極為俊美的混血臉孔,迷人絕頂,卻深沉難測。
佐籐俊矢狐疑地瞇起雙眸,凝神打量這人人畏懼的殺手集團之軍師——貝卡諾。
極道界對貝卡諾這人認識不多,以致貝卡諾給極道人士相當詭譎莫測的感覺。
唯一與貝卡諾相關的資料,就是在他成為集團軍師那一年起,殺手集團的暗殺案件 莫名減少大半,而且,每個暗殺的對象,全是真正該死的人。不過在近半年,又回歸到 以往濫殺無辜的型態,令人匪夷所思。
『你跟東歐所有組織都有誤會。』佐籐俊矢不以為然地冷哼。
『不是我。』貝卡諾頗具深意地看著佐籐俊矢。
『什麼?』
『瓦解那些幫派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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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房門後,雷東輕緩地將楚涼放到床上。『衣服呢?』
楚涼羞意未退,側頭想一想,『好像是在衣櫃裡……』
雷東打開衣櫃,快速地取出她的衣服與鞋子,往床上扔去。『換上!』
楚涼臉色一黯,彎下身忍住腳痛脫掉高跟鞋,再抬起頭後,腦袋再度昏昏沉沉,視 線莫名模糊起來……雷東不經意地往那雙白皙纖細的小腿看去,方冷靜下來的紊亂再次 包著熾熱朝理智攻進!
『你留在這。』
高大的身形走到門口的同時,身後莫名傳來響亮的碰撞聲!厚實的大手緊緊握起, 猛然轉身,瞠大眼愕視著瘦削的嬌軀無力地癱在地上。
『涼?!』雷東倒抽一口氣,過去將她抱回床上。
楚涼半瞇起眼眸,難受地挪動身軀。
她的頭好昏、好沉,猶如千斤壓著般難受,一張開眼,就產生晃影。雷東從容地抓 起枕頭墊在她頭下,試著讓她舒服,久久卻不見蒼白的容顏有起色。
『樓下有醫生,讓他上來看看。』他語氣冷靜,思緒反常複雜。
『不用……』楚涼曲起雙腳,抓住他,借由他強勁的手臂讓自己坐起來。『離開這 裡後,我自己會去看醫生……』
『你能走?』雷東沉聲問。
『可以……』楚涼歎道,連說話都顯得有氣無力。
『下床走看看。』雷東挑高眉,坐在床沿雙手環抱。
楚涼遲疑了一下,『好。』
踩著地,她站著不動,『我沒事了。』
『我要你用走的。』雷東語帶命令,沉著臉凝視那張愈來愈難看的臉蛋。
為了得到他的重視,她從不在他面前表現嬌弱的,這次也一樣。原本就已在顫抖的 雙腳,剛踏出第一步,額上就冒出冷汗。不疼……她是他最佳的護衛,這點疼不算什麼 ,頭昏腦脹不算什麼,往後倒下也不算什麼——雷東攤開雙手,像是早預料到般牢牢地 接住楚涼的身子。
『逞強不是用在這時候。』雷東再次抱住她,倒在懷中的嬌軀比之前更加柔弱,為 此,他不自覺地摟得更緊了。『你根本就不止腳痛,什麼時候開始覺得不舒服?』
楚涼緩慢的搖搖頭,喘道:『我以為……是日曬的關係……』此時此刻,她的確很 難受,但感覺自己在雷東的懷抱中,大量湧出的愜意,在她心底佔了上風,一絲也容不 下折磨著她的痛楚。
這樣的環抱,若要付出所有的精力和苦痛才能得到,她也願意,毫不考慮的願意啊 ……『不舒服就該留在山莊。』他低下頭,無意瞧見低胸禮服所呈現的乳溝,淡漠的目 光,為之迸出一團火。
『我不要你有事……』她閉起雙眼,螓首無力向後仰,胸脯不由得隆起。
那雙傲人的濃眉鎖的更深了,羨煞千萬人的俊臉逐漸低下。『我已經習慣跟在你身 邊……』楚涼喘了喘氣,繼續說道:『你沒事,我也就——』
她要說什麼?
不,是無法說下去。她的唇瓣正讓濕滑溫熱的舌強行撬開,緊接著埋入口中,猛烈 地吸吮。
這才知,他封住她的唇,吻著她!
疲憊的眼睛吃驚睜大,猶未接受這事實,身子就已讓結實的軀體壓在底下,宣告不 容抗拒的強悍!
強健迷人的身軀突然僵硬,包含慾火的星眸逐漸冷卻,取代的,是轟然的震驚!
雷東全個翻身,急速彈跳下床,瞠大眼,驚愕的目光掃向嬌媚撩人的身軀。
該死!他做了什麼?他對她做了什麼……楚涼緩緩張開眼,看著俊臉上佈滿的錯愕 ,自己卻仍褪不去一絲不掛的嬌羞。『雷先生……』
他不再接近她。
像回不了神一樣地瞪著他,這回,她反而清楚,這才是真正的雷東,她的主子!
適才擁抱她、親吻她的迷人男子,已杳然無蹤……『穿好你的衣服,離開這裡。』
冰冷的字句,幻化成銳利萬箭,無情地射向心頭,楚涼按著快崩裂開來的胸口。
雷東別過頭去,拳頭一緊,邁向房門,無情的扔下她,揚長而去!頎長的身形瞬間 消失在偌大的臥房,激情的氣息也跟著不復存在,換回的是傷人的遺棄。
楚涼抓起床上的衣服,側頭看著鏡中的自己,面無表情。
他向來是這樣的高高在上,身邊的女人雖被他呼來喚去,卻都是強過她千萬倍的柔 情女子,縱使她再努力,也展現不出她們十分之一的嬌媚啊!
他會嫌棄是對的,是對的。
當她找尋到被遺棄的安慰解釋後,回神過來,鏡中的自己卻是淚流滿面、萬般痛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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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說好是你請吃法國料理!』
晌午,接近用餐的時間,山莊大門前的守衛正在為午餐起爭執。
『昨天欠我三圈牌錢,你倒忘的—干二淨!我當是抵了!』另一人吼了起來,甚至 拿起牌子暗示。
兩人輕鬆悠哉的模樣在平時是少見的,若不是得知雷東帶著周念慈去新加坡,順道 察看分公司的營運,甭說吵鬧不休,光說話大聲這兩人也沒那個膽子。
『你們昨天打牌?』
兩人聞言,脖子一縮,一同僵硬地轉向突然出現在身後的人。
『楚護衛……』
『還有誰玩?』月眉微微揚起,這兩人連袖子都捲了起來,全然沒有以往西裝筆挺 、態度肅穆的樣子。
『鬆口氣而已……哪,雷先生回來你可別跟他說,幫個忙,我們保證以後不玩了。 』守衛訥訥說道。
楚涼是除了邦以外跟雷東最親近的護衛,要是在山莊打牌的事被雷東知道,就怕他 們的小命不保。
『對對對,我們保證。』另一位忙著伸出手來發誓,暗中踢了同事一腳,要他也把 手舉起來。
不舉還好,這一舉,袖子裡的撲克牌便啪啪啪地全數掉了下來!兩人立刻垮下臉, 就差沒抱在一起痛哭。
楚涼蹲下身,盯著地上的撲克牌,『偶爾玩玩不打緊。』
恐懼未泯,再來一陣驚訝,『啊?』
『我看你們兩個快打起來了。』
聞言,他們馬上相互擁抱。
『我們是好兄弟!怎麼會為了打牌打架,不會不會!』
『打架傷和氣,我們從不打架!』
哥倆好很有默契的一搭一唱,抱在身後的手也很有默契的捏著彼此的肉!
『是嗎?』看他們像對寶,彷彿為她惆悵的情緒,增添了一絲歡愉。
『是啊……』眼淚快掉下來了。
『你們很有趣。』沒有遲疑的肯定,令她暢懷,緊繃的容顏不自主染上淡淡笑意。
兩雙眼睛不約而同地張大,心跳不已。
印象中,楚涼是個盡忠職守的護衛,除另一位貼身護衛邦之外,很少跟其他人接觸 ,以致,大伙對楚涼的瞭解不深,以為她冷酷無情、很不好親近,這下才知,楚涼嚴肅 的個性,原來只是種武裝,揚著笑容的她……好美!
『只是來看看門口有沒有異狀,我走了。』
楚涼轉過身去,腳上的傷猶未痊癒,她也只能緩慢的走著,回去的路上忍不住輕咳 幾下。
天知道,她多希望門口有不一樣的情形發生,多希望是雷東回來了。
事實上,自從離開劉至勳的宴會後,她便沒有再見到他,聽說他直接在周念慈的住 所過夜。隔天,邦告訴她,雷東為了公事得到新加坡一趟,並且帶著周念慈和邦一塊去 。
她想跟去,怎知,他連一面也不讓她見就走了,一走,就是七天,彷彿他和她之間 ,什麼也沒發生。
真要她忘記,實在很難做到,他迷人的親吻撫摸,到現在還在她體內燃燒著……『 楚護衛!』
突然的叫喚硬生生粉碎剛浮現在腦海的羞人情景,驚得楚涼一口氣像是卡在喉頭, 連連咳了好幾聲。
『你感冒了?』叫喚她的人正是剛才的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