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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頁     維琴尼亞·荷莉

  「這整件事太荒謬了,幾乎像謝立敦可笑的戲劇!」

  「我無意不敬,先生,但我並不覺得它可以一笑置之。藍小姐是我知道最有膽量的女性。」

  「該死了,這不是重點,柏克!她根本不該被允許假扮成她的孿生哥哥。英國的男性擁有完全的自由,他可以隨意放浪形骸,花天酒地,安妮可能已經毀了!」

  「我許久之前就明白了這是個大錯,它不只是不合禮,而且是致命的危險。」

  「嗯,至少這一點我們有同感。你可以放心這椿愚行已經徹底地結束了,柏克。」

  「讚美主,爵爺。」

  「你能幫我轉告藍小姐,我要再一次和她談談嗎?也許在花園會比較投有火藥味!」

  安妮由布萊克瓦的塔樓房間眺望著遠山。為什麼他以如此輕蔑的眼神看著她?當她告訴他,她可恨的堂兄對她所做的,並將瘀傷顯示給他看時,為什麼他沒有將她擁在他強壯的懷中,告訴她他會保護她安全?

  她閉上眼睛,抵擋心中的痛楚,但卻無法阻止淚水自睫毛下滲出。她真是把一切搞得一團糟。他厭惡她穿著男性的衣服亂闖。他再也不會以他看安安一樣的眼神看著她了?她再過個一百萬年也無法吸引他。

  每一夜她都在心裡回想他們在威尼斯共有的親暱,她仍可以嘗到他的吻,她仍感覺得到他需索的唇印著她、分開她,他的舌頭探索她唇內的溫柔。想起他粗糙的舌頭帶來的感覺,她的身軀竄過一陣戰慄。黑豹的舌頭。

  聽見敲門聲,她幾乎跳了起來。柏克走進來,平靜地道:「我們談過話了,我告訴他安利失蹤那一夜的經過。他想要再次和你談話,在花園裡。我想他不會再對你凶,安妮。」

  「謝謝你,柏克,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柏克離開後,她拭乾眼淚,忖度著是不是該讓維奇多等一會兒。最好不要。柏克說他不會再凶她了,這意味著他已發洩完怒氣。如果她讓他冷靜下來,他可能又會發起脾氣來。

  她走進花園,登時腳步慢了下來,看見他的表情依舊陰鬱。花園裡花香襲人而來,這裡是如此地美麗,正適合戀人獨處。她的眼裡再次盈滿了淚水,為了那不可能的夢。

  「我和柏克談過話,明白你真的相信藍伯納要為你哥哥的意外負責。」

  安妮琢磨了一下他的話,立刻又生起氣來了。「而你,是毫不相信這種事!」

  「我會調查這件事!我希望你明白如果你沒有假裝你的雙胞胎哥哥,你就不必害怕你的堂兄。」維奇的脾氣也來了。明顯地,他們在一起就會有火花。

  「我別無選擇。如果你認為我會把安利所擁有的一切交給殺死他的兇手,你的頭腦一定是有問題!」

  「安靜!我不會容忍你的傲慢!」他嘴角的疤痕令他顯得猙獰、殘酷,他冰河般的目光是毫不容情的。

  她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她已經什麼都不管了。「就因為我是個女人,你甚至拒絕了我說話的自由!我對天希望我是個男人!」

  「你這撒謊的小狐狸精!你根本不希望那樣!你打骨子裡是個女人!你喜歡當女人,擁有她們一切狡詐的伎倆,但也和所有的女人一樣,你是貪婪的,想要擁有男人的特權!這對你只是場天殺的遊戲,穿著男人長褲大搖大擺,故意說或做一些你那個惡魔腦袋中所能想出的大膽念頭!愚弄你認識的每個男人!」

  安妮用力甩頭,她的一頭黑髮如飛,她憤怒的綠眸恍若翡翠。「我不需要愚弄男人,他們自己已做得夠成功了!」

  維奇已經不再生氣了,他揶揄她只是為了看她生氣的樣子。她生氣的模樣美得教人屏住了呼吸。

  「你一點都沒有原則可言。」他揶揄道。

  「我沒有原則?我沒有原則?你這個婊子養的!」她緊握拳頭,用力捶著他寬闊的胸膛。「你才是那個沒有原則的人!你可以為錢做一切事,因為錢就是力量!你目無法紀!你走私,還做些其他天知道什麼違法的事!你每天下午和倫敦有權勢的貴夫人上床,夜裡流連於妓院!說到原則,你才剛給自己買了個頭銜而已,天殺的布萊克瓦子爵!」

  維奇這下子真的生氣了。她總是能夠激怒他!他抓住她的手,強迫它們垂回腰際。他握著她的手,以危險、絲一般的語氣開口。

  「你該知道你這出可笑的鬧劇根本是不必要的,婊子夫人!當你哥哥失蹤時,你要保住你寶貝的藍莊,你只需要對外宣稱他是去錫蘭安慰你寡居的母親就好了!」

  安妮愣住,無言地看著他。多麼簡單。老天!她怎會從沒有想到過?

  「我這個沒有原則的人就不再打擾你了,倫敦的貴夫人在等著我這個貪而無厭的男人回去呢!」他嘴角的疤痕嘲弄著她。他有力的手揮了揮。「歡迎你在布萊克瓦停留直到你高興,我還有一點法國走私的事要辦。」他坦誠地告訴她。

  維奇在薄暮時騎馬到了丹葛凡港,搭上一艘前往英國的船。他試著把藍安妮及她女扮男裝的事置之腦後,但他不能。他回味著自從看見她在吊床上熟睡的樣子,到完全明白她是個女性時的每個思緒、每句話。

  這項發現令他驚訝不已,但在他的心底似乎還有著些疑惑在啃嚙著他,他說不出那是什麼,每次他以為他已抓到了那個困擾他的事情時,它卻又逃掉了。

  越過愛爾蘭海時,他回想他和安「利」在一起,堅決要將他變成男人的那段時間。他想起自己帶她去喝得爛醉,再將她交給柏克。他清楚地記得他在伊甸莊的馬廄丟了把鏟子給她,看著她鏟馬糞。突然間他爆笑出聲。老天!真是個有膽量的女性,她鏟了至少半打廄房的馬糞。

  他臉紅地憶起了他曾要安妮爬到他床上,故意讓法國警方認為他們是同性戀。安妮稍後的憤怒說明了她明白那種可憎的暗示,但她還是留了下來,並照顧他一整夜。

  老天!怪不得她對裝潢一個家有那麼好的品味,也怪不得她想要進口女士衣服及假髮——她對這一切知之甚詳。他怎會看不出安妮是個女的?而且還是個非常美麗又教人渴望的女性!

  他立刻煞住了這種危險的念頭,她是他的被監護人,但也是他遇過最教人生氣的女人。為什麼似乎又有些什麼擾動了他的回憶?是什麼?他沒有記起來的到底是什麼?

  他會把該死的藍伯納事件查清楚,如果他對安妮構成危險,他會很快除去他。維奇在甲板上轉身,避開船員及乘客,走到船頭,想要讓海風吹去他腦中的糾結。

  他對安妮說的有句話錯了。男人會爭相向她提出求婚。擁有她那樣的火焰及熱情的美麗女人是個異數,她的母親伊芙和她一比是相形失色。那對夢幻般的綠眸可以在數秒內彎曲成璀璨的翡翠,那雙修長的腿——他的心念一動。綠眼、長腿……不,那不可能!安安!南安安!他無法找到南安安是因為她就是藍安妮!

  他先是反感,繼之憤怒如雷——甚至比他發現安利是個女人時還更憤怒!那個狡詐的小婊子,她的作為違反了所有的行為準則!老天,他已經和她母親訂婚了!他是安妮的監護人!她很有可能成為他的女兒!這幾乎是像是亂倫了!監護人和他的被監護人上床是違反榮譽的原則的!它是不道德、可鄙的。維奇的憤怒一發不可收拾,他大步走到輪舵邊,找到船長。

  「我要立刻回愛爾蘭。」

  船長看著他的樣子似乎認為他瘋了。「我不可能半路在愛爾蘭海中掉頭!」

  「為什麼不可能?」維奇咄咄追問道。

  「這是定期的航線,現在是半夜,而且還有其他乘客在船上,他們會索回船資!」

  「我會付你所有的錢,你只要把船開回去丹葛凡港。」

  船長精明地看著他,幾分鐘後,他們達成了彼此都滿意的協定。

  維奇再次騎回到布萊克瓦的十二哩山路時,天空已漸漸泛出緋紅色了。「大清早就是紅色的天空,水手最忌諱的。」他喃喃地道,知道這意味著即將有一場暴風雨。

  布萊克瓦剛剛醒了過來。公雞啼,牛兒叫;綠草上的露水閃爍像鑽石,每一處蛛網上全都掛著水珠。

  他一走進宴客廳,火腿及剛烤好的麵包香氣傳了過來。他走上樓梯,走進一間雙扇門的大臥室,放下行李袋。他立刻被吸引到窗邊,明白他選擇的是個面對懸崖的房間。他喜歡這個房間,它有張巨大的四柱床,及大石頭砌成的壁爐。這個房間像是懸宕於天與地之間,由窗口看出去的景觀令人望而生畏。

  維奇瞥見了鏡中的自己,明白此刻他鬍鬚未刮、衣衫凌亂的樣子也夠教人生畏了。很好,他想著,今天她可不敢再挑釁我了。她不知道我回來了,我可以給她來個出其不意。他陰鬱滿足地想。但到最後,他的驕傲卻不許他以這麼邋遢的樣子面對他的金色女神。維奇刮了鬍子,換了衣服才下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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