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黑眸深情的望炕上人兒,只是清冷的眼眸子望了炕上人兒許久,腳步卻沒有迎
上去,反而心裡蒙上了一層懷疑。
炕上的新娘不是雷鑰!一個聲音突然撞進他的腦子裡。
雖穿著大紅的喜服,可他仔細瞧了瞧之後,發現炕上女子的身子微微顫抖,她全身
上下雖是喜服裝扮,可那雙繡鞋卻不是紅鞋,反而是一雙繡花的粉紅鞋面。
怎麼回事?是辦事的嬤嬤忘了此事,還是炕上的人兒真的不是鑰兒?韋睿心裡已經
防著炕上的人,眼裡有著冰冷的眼光。
那麼鑰兒人呢?他輕足走至新娘子的面前,大手用力掀開喜帕,一張艷美卻極為猙
獰的笑臉映入他的眼簾。
「是你!」韋睿退後了幾步。「你怎麼會在這裡?鑰兒呢?」不敢置信,羽紅竟然
出現在他和雷鑰的新房。
羽紅呵呵和笑了二聲,眼裡全是空洞。「不要急,雷鑰她已經被我處理掉了,你不
要擔心她再回來破壞我們,少了她,我們可以相愛一輩子了。」說完,身子便想要撲往
韋睿的懷裡。
他側身一閃,冷眼看著她跌到地上,他二道俊眉鎖死,冷聲問道:「說!鑰兒人在
哪裡?」
「嘿嘿……」羽紅側身坐在地面上,玩弄著她的髮絲,辭不達意的回答說:「她死
了,死了就不會打擾我們了。我們可以好好的快活,你愛我吧……」
韋睿氣得咬牙,他竟然向一名瘋女人問話,難不成他也瘋了?!
對,他是瘋了,他被氣瘋了!
他轉身一想,雷鑰必定凶多吉少,想出沒想就奔出喜房,正想叫人時,一群府裡的
奴才、婢女全急急忙忙的跑到他的面前。
「王爺,東廂房那裡起了大火了。」
「是啊,火勢愈來愈大了!」
韋睿一聽,心裡閃過不安,他的雷鑰,該不會就在東廂房吧?
「快去滅火!」他嘶吼說:「要全府上下的奴才全停住手邊的工作,所有人都趕去
東廂房滅火。」他一說完,便直奔東廂房的方向。
頓時,王府裡全亂成一團。
☆ ☆ ☆
火光點點,在黑夜中燒得好熾、好駭人。
韋睿一來到東廂房時,站不穩腳的退後幾步。
這麼大的火……
他看得愣住了,火光點點的在黑夜裡耀映著。
「裡頭有沒有人啊?」一名奴僕大叫著。
「好像有!」另一名奴僕回應道:「東廂房裡,原本不是住著羽紅嗎?看樣子,羽
紅應該被困在裡面了。」
羽紅?
這時韋睿才回過神來,羽紅待在他的喜房裡,那麼失蹤的雷鑰不就待在東廂房裡了?
雷鑰,他的可人兒雷鑰在東廂房裡!
想也不想,他搶過一名奴僕手上的水桶,將水往身上淋去,淋了一身濕後,便要衝
進大火之中。
奴僕一看,連忙阻止著韋睿。
「王爺,您不能進去啊!」總管拉著韋睿的手臂。「裡頭火勢大,您可別再進去
了。」
「放手!」韋睿掙扎著。「裡頭不是羽紅,是鑰兒!是你們的福晉!」他揮開總管
的手,沒命的往火場裡跑去。
可是護主心切的奴僕全擋在他的前面。「王爺,您可別做傻事啊!咱們賣力救火,
肯定會將福晉給救出來,您別進去了。」
「滾開!」他怒吼著,怒視著眼前阻止他的人。「裡頭是我最親愛的妻子,你們要
我眼睜睜看著大火燒死她?」
「王爺,火勢這麼大,您是找不著福晉的……」
「住口!」韋睿瞪了那人一眼,使出內力將身邊所有人都震開了。
府裡的下人眼見阻止有了韋睿,只有幾名死忠的奴才淋了一身水,便也跟著韋睿闖
進火場之內。
韋睿一進去,便聞到一股濃煙嗆來,他咳了幾聲,屏氣穩住心脈,在吞噬一切的大
火裡找著熟悉的嬌小人影。
濃煙嗆得他淚水直流,而心頭上也不著紛亂的情緒,他的鑰兒千萬、千萬別發生什
麼事情。
閃過幾處被大火燃至而倒塌的樑柱,他來到更內處。
果不其然,炕上正燃著一團火焰,而刺鼻的燒焦味傳入他的鼻內。
一看到這個情形的韋睿,心裡像是被人掏空了似的,愣愣的站在原地,任由大火狂
妄的吞噬所有的東西。
不會……那炕上的人兒不會是他的鑰兒……他一步步的走向炕旁,發現炕上的人兒
已被燒得面目全非,認不出來是不是雷鑰。
焦黑的屍體上還有炙熱的焰火,可韋睿卻不怕燙的摸向那焦成一團的臉龐,掌心感
到一陣灼痛,可他沒有伸回,這原是一張嬌俏愛笑的小臉啊!
「鑰兒……鑰兒……」叫著雷鑰名字的同時,他的臉上出淌下淚水。
跟著韋睿後頭的幾名奴僕,眼看韋睿頂上的樑柱就快倒塌,不得不將他用力拉離炕
前,可韋睿卻是死命的抵抗著。
「放開我!」他怒視著眼前眾人。
「王爺,這廂房也燒得差不多了,再不走就來有及了。」三名奴僕眼看樑柱快要傾
倒而下,急忙的拉著韋睿的手臂。
「我不走!」他掙扎著吼叫道:「我要留在鑰兒的身邊。」
「王爺,廂房裡不是福晉啊!」奴僕弄不清狀況,扯開嗓子大叫:「炕上是瘋婆子
羽紅,王爺認清了嗎?」
「不,她不是羽紅,是鑰兒啊--」他仰天長嘯著,淚水出滾落而下。
奴僕三人互使了一個眼色,便合力將韋睿抬了出去,再不出去,他們恐怕得陪葬在
裡頭。
「不要--」韋睿用盡力氣的大吼著,在寂靜的夜裡顯得異常恐怖。
終於將韋睿抬了出來,眾人滅火的動作還是未減,而韋睿被眾人壓制著,一步也靠
近不得火場。
過了半個時辰,終於將大火給熄滅了,韋睿則是失神的望著面目全非的廂房。
韋睿只覺得自己的天全崩了下來,他的鑰兒在裡頭啊……
直到,在慌亂的情況中,有陣笑聲傳遍四周。
「雷鑰死得好、死得活該。」羽紅不知何時來到此,她仰著大笑道:「終於有報應
了,她將我害得這麼慘,肯定會永世不能超生的……」她一身喜服來到眾人的面前,又
叫又跳的顯得好高興。
韋睿的眼裡冒出了從未有的怒火,他緊握著鐵拳來到羽紅的面前,大手掐住了她的
頸子,一雙黑眸裡有著血絲。
「是你,每次都是你傷害鑰兒……」韋睿已經喪失了理智,力道的拿捏已失去了准
頭,大手一掐,讓羽紅馬上翻了白眼。
「是……是雷鑰該死……」羽紅勉強擠出這幾個字來。
韋睿幾乎要咬碎了自己的牙,他用力一拋,將羽紅丟到一旁,冷冷的開口道:「我
絕對不會這麼容易讓你死去!」他的聲音冷得駭人,全身像是罩了一身寒冰,讓人畏寒
地不敢靠近。
「將她的四肢砍下並押下水牢,再在她的身上放幾百隻水蛭,順道放千隻魚兒進水
牢,我要讓她生不如死。」讓水蛭吸她血,讓魚兒啄她腐爛的皮膚。
在場眾人不禁打了一個冷顫,這是王府最殘忍的處罰,他們從未見過王爺這般生氣,
可也沒有人敢怠慢扛著羽紅離開他的眼前。
大火已滅的廂房,有人從裡頭抬出一名焦黑的屍體,每個人都訝異這具屍體的身份,
既然不是羽紅的,那會是誰的?
是剛入府的福晉?有人驚呼、歎息,有人不禁垂首。
而雷家老爺也氣喘吁吁的來到東廂房前,望著面前一具焦黑的屍體,又望了望韋睿
一張死白的俊臉,他老人家氣喘了幾聲,翻了白眼便昏了過去。
韋睿望著那具焦黑的女體,他大手撫著面目全非的臉龐。「鑰兒……鑰兒……」他
的鑰兒怎捨得離開他?
所有的奴僕全睜大了雙眼,這焦黑的女屍真的是剛進府門的福晉嗎?
「鑰兒--」韋睿緊擁著那焦黑的屍體,淚水滾滾而落,今天的喜宴成了喪禮了……
☆ ☆ ☆
王府裡充滿著哀傷之氣,喜氣紅色的裝飾全拆了下來,換了肅然沉寂的白幡。
韋睿身穿白色喪服,茫然的坐在前廳裡,看著那臨時搭起的靈堂,雙眼無神的燒著
冥紙,口裡則喃喃道:「你怎麼能……怎麼能這麼殘忍的對待我?」
有些奴僕經過前廳,不禁掬了一抹眼淚,這廂要他們的王爺如何調適傷痛呢?
正當韋睿黯然神傷時,府裡的總管跑了進來。
「王爺、王爺。」總管發現了一件大事,看來非常的重要。
韋睿不為所動,喪失自己心愛之人,心神早已麻痺。
總管跪在韋睿的面前。「王爺,那具焦黑的女性屍體,好像不是福晉的,是府裡失
蹤的宛兒呢!」
這時,韋睿才移回空洞的眼神,怔怔的看著總管。
「王爺成親那夜,宛兒奉命守在新房的外頭,可是事情發生到現在了,卻沒有看到
宛兒的蹤影。」總管著急的說:「而驗屍的仵作說是屍體大約是二十上下的女子,當時
是因為重擊之下失血過多氣絕身亡後,再被縱火焚屍在東廂房裡頭,而她右腳骨有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