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的話嚇到臉色慘白,只能猛烈搖頭。
他怎麼可能為她朝思暮想?這其中必有詭詐,他一定只是很惡劣地想看她急得跳腳的樣子。
「你閉嘴!」她放聲對他大吼,卻突然慘叫了一聲。「啊——」整個人驀地彎下了身,痛苦地喘著氣。
「怎麼了?」尚保羅胸口頓時一窒,也緊張地跟著蹲在地板上。「哪裡不舒服?」
吳心蘭捂著唇,紅著眼眶,只是搖頭。
「我叫救護車!」尚保羅急得將她緊擁在懷裡,拿出手機就要撥號。
「不——用——」吳心蘭連忙搶下他的手機,赧紅著臉頰說:「我——咬到舌頭了啦。」
他呆若木雞地望著她低眉垂眸的一派羞人答答——天啊,她怎麼會這麼可愛啊!
「舌頭伸出來,我看一下有沒有流血。」尚保羅俯低臉孔,慎重其事地捧起她的臉,嚴肅地說道。
「不用。」她抿著唇,悶聲吐出。
「你不讓我檢查,我會擔心得睡不著,到時候可能還會跑到你上班的基金會去探問你的傷勢!要不要我帶些鮮花、水果去慰問?」他愛死她扁嘴的樣子了。
吳心蘭呻吟了聲,用一種帶著鼻音的聲音說:「我拜託你放過我吧。」
她洩氣地垂下肩,連他今天為什麼能在這個宴會裡找到她,她都不敢追問了。
「我檢查完你的舌頭是否平安,就會放過你了。」尚保羅一本正經地說,儼然一副忠臣烈士被誤解叛國的模樣。
吳心蘭咬住唇,用力閉上眼,粉色小舌迅速地吐出又縮回。
「沒看到!」尚保羅望著她白裡透紅的粉頰,黑眸裡全是動情的溫柔。
吳心蘭深吸了一口氣,臉頰更形緋紅,只好皺著鼻子用力地吐出舌頭三秒鐘。
「乖。」尚保羅的吻輕落在她的舌上,在她驚喘出聲時,他扣住她的頸間,加深了這個吻。
怕弄疼了她,他的吻像是一種愛撫,憐愛著她純情到不知所措的唇舌。所有的熱情全特意化成了一種若有似無的勾引,等她不知不覺淪陷在他唇間的輕撫時,兩人的唇已經如膠似漆。
「電梯門開了。」他說,戀戀不捨地從她唇上抬起一公分。
吳心蘭睜著一雙氤氳的眸,失神地望著他,掙扎著想脫身,卻是雙腿一軟,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面對她柔荏無力的嬌弱,尚保羅倒抽了一口氣,血液裡的大男人保護欲完全被她勾起。他溫柔地抱起四肢無力的她,雙唇卻也強勢地落到了她的唇間。
等到吳心蘭再度能思考時,她已經被安置在一組柔軟到不可思議的米色沙發裡了。
她把臉埋在手掌裡,沒臉抬頭。
天啊,她還有臉見人嗎?她剛才居然在電梯裡被吻到分不清東南西北。
「我要回家。」她悶聲說道。
「在我和你沒有把話說清楚前;讓你直接回家是不可能的事。」他的唇落在她的發間、額上及任何他可以觸及的地方。
他對她真的很有感覺,而且是愈來愈有感覺!
「我們無話可說。」她猛抬頭,隨手抓起一個抱枕往他的胸膛一塞。「還有,你沒事不要亂碰我。」
「還說什麼我們無話可說,光是我想碰你,而你不讓我碰這件事,就可以讓我們談個三天三夜了。」尚保羅振振有詞地說道,一雙長臂毫不客氣地把她往他的懷裡拖。
他這回可是要來把兩人的關係正名為「男女朋友」的,哪容得她逃跑。
「你到底想做什麼啦!」她只想逃開,偏偏左推右扯就是動搖不了他半分。
「我這麼煞費苦心,當然是想和你交往啊,這還用問嗎?」他哀怨地看她一眼,怨她不懂他顯而易見的真心。
吳心蘭傻眼了,看著他俊美無儔的臉孔,就算他說自己是美國總統,也不可能讓她更驚訝了。
他怎麼可能想和她交往?!
光是兩人之間的差異,她就可以列出至少一百條來。
「我們不可能!」她握緊拳頭,斬釘截鐵地說。
「我們哪裡不可能?」他反問。
「你長得讓我沒安全感、你態度太輕浮。」吳心蘭伸手握住了那只戴在衣領內的一百元「月光」項鏈——這就是差別啊。
「哎呀,既然你對我有這麼多疑惑,那當初就不應該從昆裡島逃跑嘛,乖乖待在我身邊,好好把這些疑惑問個清楚,說不定我們現在早就在浴室鴛鴦戲水了。」他歎了口氣,無限地惋惜。
「你不要說那種低級的話。」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感到自己的臉快焚燒起來了。「還有,我才沒有從昆裡島逃跑,我本來就是要離開的。」
「沒有留下音訊,害得我翻天覆地的追查,就叫逃跑。」他不以為然地說著,手指還捲著她的長髮玩耍——
她的毛毛頭是不見了,不過髮絲還是太乾燥了點。他決定明天帶她去護髮。
「你不要再顧左右而言他,你快把我弄昏了,我都已經忘了我們剛才說到哪裡了!」吳心蘭敲著自己的頭,一臉快哭出來的可憐樣。「我想回家。」
「我如果捨得讓你離開,就不會千里迢迢地跑到這裡了。別生我的氣啊,我只是很想再見到你啊。如果你不想聽我訴說我當時的心情,那我們就盡快回到剛才的話題——你說我長得一臉讓人沒安全感的臉,態度太輕浮,對不對?」
「對。」他一長串的話,聽得她頭昏腦脹,只得點頭。
「我沒辦法讓自己變醜,不過你有不下於我的實力。等到你習慣自己的美麗之後,我這張俊美非凡的臉孔,對你就不是問題了。」趁她看起來很虛脫的樣子,他撫著她的臉頰,用一種催眠式的低音對她洗腦。「至於態度輕浮,那是因為你對我還不夠瞭解,我會讓你有時間好好瞭解我的。告訴你,我不光長了一張好臉蛋,我的實力是連米開朗基羅都要流口水的。」
他凝視著她的眼,溫柔地對她笑著。
「你怎麼有辦法這麼自大?」她不解地眨眨眼,卻一時心軟地順著他的手勢靠在他的肩頭。
靠著一分鐘就好,她的頭好昏、肚子也好餓,而他躺起來的感覺好舒服。
「我哪裡自大?我是實話實說。」尚保羅自信滿滿地說道,摟著她的肩,看著她細緻的眉眼,只覺得有股平靜的喜悅滑過心頭。
他知道她在面對他時,有著自卑情結。不過,她自始至終都不曾把他當成什麼超級明星來看待。
在她面前,他不過是一個長得太出色的優質男子,但對他來說,像她這樣的女子卻非常難能可貴。
「我沒遇過你這種人。」吳心蘭喃喃自語著,看著他的褐色大掌執起了她的手。
「算你運氣好,有生之年碰到我這種極品,我保證你一定會愛不釋手的。」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他決定待會兒幫她擦些護手霜。「你啊,一看就知道不懂得怎麼照顧自己。放心吧,我會把你寵上天,寵到你根本不想離開我。」
吳心蘭屏著氣息,說不出話來。
這種被人呵護的感覺,讓她有點鼻酸。
她一直以為自己夠獨立,以為自己並不希罕被人疼愛的。「因為我長得像你心目中的月光——女神——」她彆扭地說完那個肉麻兮兮的名字後,怯怯地仰頭看著他的目不轉睛。「所以,你才喜歡我嗎?」
「一見鍾情有九成九都是建立在外貌上,不是嗎?我喜歡你清澈的眼、喜歡你小巧的鼻、喜歡你圓得很可愛的唇。你的樣子,我都喜愛得不得了。」
尚保羅輕點著她的五官,他的眼神專注灼熱,看得她一張俏顏泛著柔光,羞澀地別開了眼。
「但是——」尚保羅握住她小巧的下顎,將她的視線挪回。我更希望在一見鍾情之後,我和你還能有更多的時間可以交往。和你在一起的感覺很舒服、很愉快,我希望你不只是我心目中的月光女神,還能成為我唯一的繆思女神。」
他這般的熱切卻讓她退避三舍了,她蒙住他的眼睛,阻止他一廂情願的低語。從小到大,她一直告訴自己,千萬別貪求自己能力範圍所不及的消費,這樣或者少了些希望的樂趣,卻不會有太大的失望。
「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我不會成為你的誰。」她實際地說道,笑容微苦。
「你一定要是我的誰!」尚保羅扯下她的手,美目圓睜,大聲宜示。他已經很久沒有為誰這麼熱血沸騰過了!
這種感覺就是愛,不會有錯!
「你去找別人。」感情對他而言,可以是一時新鮮,可對她來說,卻代表了承諾、責任與家庭。
「我不要別人!我就要你!」
尚保羅固執地看著她,那眼霸道得緊,卻也認真得讓人動容。
吳心蘭咬住唇,在這樣的熾熱凝視下,她竟無力再反駁。
「我不懂。」她低喃著。
「感覺這種事根本不用懂!如果你的感覺也對了,那就接受我的提議和我交往吧!你正好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現在對你有多迷戀。」尚保羅一手高舉,一手撫胸,一副「負吳心蘭者,天打雷劈」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