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她走成熟路線,作了年輕貴婦的打扮,可惜天生娃娃臉破壞了她刻意營造的氣質。
"哪的事!"寒又冰涼涼答道。垂首切了一小塊蛋糕送進嘴裡,再緩緩地喝了口花茶,表面平靜無波,心裡卻暗咒恆弩立。
多嘴的傢伙!工作很努力,八卦放送的能力也不含糊。
他們昨天下午回台灣,晚上才到婚紗館,短短不到兩個鐘頭的時間就讓他發揮廣播的長才了。
"明明有啊,連小琪也這麼說。"不怕被凍僵的娃娃再舉證。
接二連三被搭訕就算艷遇?寒又冰不語,僅瞥看她一眼。娃娃幻想力太過豐富,她不想和她一般見識。
不說話,就是默認嘍?娃娃笑得燦爛,"又冰,你不簡單耶,一電就電到鈕議勳那種與眾不同的男人!"
"鈕議勳!?"捧著一大盤港式小點的邵耿菁人還沒坐下,一聽見娃娃的話就訝異驚呼:"電到……你是說鈕議勳喜歡又冰嗎?"
"嘿丫,他為了結識又冰還請他們全部的人喝飲料,和他們合照,而且一直打探又冰的事。"娃娃的口氣就像是全程參與似的。
"真的哦?"邵耿菁羨慕地揚高八度音。
"當然是真的,鍾Sir也這麼說。"曾楚寶一落坐就能進入狀況。
寒又冰翻著白眼,別開臉。楊娃娃加耿菁就夠傷腦筋,再來一個寶姐,她更頭暈了!
"哇,又冰,你覺得怎樣?有沒有可能啊?"邵耿菁興致勃勃地詢問當事人。
"輕佻自負、風流花心,這種藝人通常都是遊戲人間的痞子男,你說有沒有可能?"寒又冰傾身朝邵耿菁說道,口氣輕淡得像是在談論隔壁王老先生似的。
"嗄?這麼糟哦!看來,人果然不能看表面,尤其是男人!"邵耿菁覺得有點感慨。
"才見一面你就評斷得這麼篤定?"曾楚寶攏了攏一頭松發,好整以暇地提出質疑。
"咦?對啊,既然說不能看表面,那又冰才見一面就把人家判出局,也太武斷了!"邵耿菁思想簡單,輕易就隨著別人的話起舞。
"可不可以拜託你們不要再繼續捕風捉影?"寒又冰無力地請求。
不過是搭個訕,什麼電到不電到、可能不可能?
詭異的是,被她們一說,她腦子裡開始不斷浮現鈕議勳的模樣,耳邊甚至迴盪著他醇厚的嗓音,一顆心也突然變得紊亂煩躁,難以平靜。
"又冰哪,你跟我同年耶,連一次戀愛都沒談過未免太誇張吧!"曾楚寶不顧形象地塞了滿嘴蛋糕說話。
"沒談過戀愛不行嗎?誰規定女人一定得談戀愛!"寒又冰冷冷地撇唇,專心吃著她的甜點。
她從沒有將感情寄托在另一個男人身上的想法,那太不保險,而且很容易受傷,她有前車之鑒。
她認為,愛情不是那麼必要的,何苦拿條繩子讓自己綁手綁腳呢!
"這我倒同意。"楊娃娃舉了舉手中的叉子附和,有了甜點吃的嘴比較忙碌,話少了些。
"嗯,有道理,寶姐談了那麼多次戀愛,也沒一次成功啊,不然現在也不會老被家人逼著相親了,不是嗎?"邵耿菁坦直地說,沒想到這話戳中曾楚寶的痛處。
"哎哎哎,哪壺不開提哪壺哦你!"往邵耿菁頭上敲了一記,曾楚寶怪叫:"我就是愈挫愈勇嘛!寧可自己找順眼點的對象試試,也不要老被逼去相親!"
可憐哦!長得太美也是一種錯誤,讓人覺得不安於室、太擅於男女關係,因此每次交往的男人都是想佔點便宜而已,沒有一個以結婚為前提。
難道她注定情路乖舛,永遠都遇不到對的人嗎?
羨慕又冰啊!自由自在,沒人催逼,不想結婚也不會有壓力……
"娃娃你說,寶姐和又冰,誰會最先找到另一半哩?"撫撫吃痛的額際,邵耿菁問向一旁吃甜點吃得津津有味的娃娃。
"不會是我。"寡言的寒又冰難得搶答,還說得萬分篤定。
因為,她根本不想要一個男人來擾亂她的單身生活!
戲殺青了,劇組人馬打道回府,終於能夠投入祖國的懷抱,回到舒適的家中。這是鈕議勳每次長時間出外拍戲後的渴望。
而這次,還多了個使他歸心似箭的原因--寒又冰。
他沒有被她的冷言語擊退,相反的,她對他的吸引力在這段時間裡持續發酵。
距離那次和她交談已過去大半個月,但她清麗的模樣、冰冷的氣質卻依舊在他腦中盤旋。
因此,他回到台灣花了三天時間打理一切,生活一步上軌道後,便迫不及待出門尋找她。
鈕議勳神清氣爽地駕著保時捷跑車,一旁副駕駛座上放著一束盛開的白色玫瑰。
他在中山北路上放慢行駛速度,手裡拿著當初在昆裡島向婚紗攝影工作人員索取的名片,搜尋著一個個色彩繽紛的招牌。未幾,幸福婚紗館的招牌映人眼簾。
他唇角微勾,彈了下手中的名片,車子緩緩向路邊移動,隨即在婚紗館門前煞車,大刺刺地停住。
戴上棒球帽和淡褐色眼鏡後,他捧起花束,心情飛揚地下了車,朝幸福婚紗館走去。
"歡迎光臨。"
電動門還沒完全打開,精神宏亮的招呼聲便傳來,負責接待的門市主任郝稜娑立刻帶著親切笑容迎上前來。
"這位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我們替您服務的嗎?"她在熱情詢問之既,不忘打量對方的裝扮和手中包裝特別精緻的花束。
一般來說,會上門詢問的都是雙雙對對的情侶或新人,再不然也是拉著媽媽、阿姨、姐妹好友的女性同胞,鮮少有男性單獨一個人前來的。
而且,現在都晚上九點了,這人帽子戴得這麼低,還戴了有色眼鏡,遮遮掩掩的模樣彷彿怕被人認出來似的……怪怪的!
"你好,我想找寒又冰。"鈕議勳大方地接受她的打量,並道出來意。
"寒主任!?"有男人帶著花來找寒主任耶!郝稜娑不只詫異地瞠圓雙眼,還失控地拔高音量,像是聽見什麼駭人聽聞的消息似的。
鈕議勳風度翩翩地微微笑,泰然面對她的誇張反應。
郝稜娑彎身把他看了仔細,這下更驚訝了。
"你你你……"她手指著鈕議勳你個不停,另一手則半捂著嘴,以防隨時可能爆發的尖叫聲。
待在櫃檯旁的攝影助理艾達輥發現了這裡的情況,疑惑地用手肘撞了撞手邊的恆弩立。"唉,你看,那是不是……"
"啊!是鈕議勳來了!"恆弩立馬上認出,驚喜大喊,驚動了所有人。
天王巨星蒞臨的消息在極短的時間內一個傳過一個,不一會兒,幸福婚紗館近二十名員工全都跑到一樓來看怪物……呃,是看大明星啦!
攝影師與新人們在進行拍照前的溝通,即便寒又冰大多時候不苟言笑,但這份工作是她的最愛,因此,這個時候的 她,可算是最和藹可親的吧!
"那別忘了明天早上八點半,造型師會先幫你們化妝、作造型,大概九點至九點半我們就可以開始拍了。"溝通圓滿結束,寒又冰領著一對新人步出二樓附設的貴賓區,步下階梯時仍不忘叮嚀。
"好的,我們會準時到,明天就麻煩你了!"準新郎對寒又冰嚴謹又認真的態度感到十分信任,頻頻頷首,一副萬事拜託的模樣。
"沒問題。"揚起職業性的笑容回應,她察覺到一樓鬧哄哄的氣氛。
"請慢走。"她攤手,讓這對新人先行離開,卻看見他們像瞧見了驚奇的事物般瞪大了眼,然後竊竊私語地步出店門,還不斷回頭觀看。
寒又冰也感到好奇,往熱鬧處走近,想瞧瞧圍成圈的中心點到底是什麼。
"啊,寒主任來了!"有人一見她來便高呼,眾人立即分鹹兩排,讓開一條路。
"寒主任,鈕先生是特地過來找你的耶。"小琪雀躍地挨近,對著她曖昧地眨眨眼。
哦,原來大夥兒圍著看的珍禽異獸是他啊!那她也甭好奇了!寒又冰清冷的眸子透出瞭然,止住前進的腳步。
"嗨!又見面了!"鈕議勳一見她出現,立刻起身走近,渾厚的嗓音帶著笑意,迷人的電眼也在笑。
她抬眼看他,猛然心悸,下一秒立刻選擇忽略那突兀的感覺,生疏而有禮地頷首。
"來拿照片嗎?"在昆裡島合照時,她說過要加洗一份送他。
"那不是我今天來的重點。"他炙熱的眸光朝她放射電力。
任何一個女人面對這樣一雙眼睛,很容易喪失正常的思考能力,可惜她寒又冰不是一般的女人,不能等同視之。
"不然呢?要結婚了是嗎?"所以來預約。
"對象是你的話,我不反對。"他笑得很故意。
"油嘴滑舌。"臉上閃過一絲狼狽,她皺眉,以只有他聽得到的音量低咒了聲。
鈕議勳挑挑眉,不以為忤。
對他那不痛不癢的模樣感到慍惱,寒又冰打算盡快打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