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清脆的斷裂聲在她伸手之際響起,霸氣的言語隨後揚聲:「這種醜得半死的眼鏡不要也罷。」
變成兩截的眼鏡被他瀟灑地呈拋物線扔棄,隨後他還附上一記惡劣的笑容。
「嗄?」她呆若木雞。未幾,回神。怎麼有這樣的壞人啦!
「你……」她正要發難,卻見一道黑影迎面罩下,屬於男人的氣息取代新鮮空氣。
古赫銘托住她的後腦勺,以吻堵住她多餘的話語,重重地吮住她猶在輕顫的唇瓣。
好吧,他必須承認做不來非禮勿視的笨君子。男人是感官的動物,禁不住近在眼前的性感誘惑,即使是她無心的誘惑。
不過沒想到的是,她的滋味竟是這樣的甜美,原先的衝動迅速被欲罷不能的留戀所取代。
轟地一聲,邵耿菁只覺得一把熾熱的火焰自她體內燃起,殘存的理智不消一會兒,便被這狂霸的吻驅逐到九霄雲外,渾身濕透的涼意頓時化為熱燙的溫度。
無法控制的電流在他們體內飆竄,出乎意料的化學變化就在不知不覺間產生了……
秋夜裡,月色下,大街旁,家門口,熱吻持續發燒,忘情了……
第三章
人們嘈雜的交談聲、身旁女伴的聒噪聲、播滾樂團震撼力十足的演奏……周圍很吵,卻傳不進古赫銘彷彿停止了作用的耳裡。
此刻他正在某間音樂餐廳,和女伴高麗倩坐在半開放的包廂中,桌上備齊了醇酒與小菜,然而,他滿腦子盤旋的,竟全是方纔那失控的親吻。
她的生澀和甜美震盪他的心弦,若非路旁刺耳的喇叭聲喚回了他的理智,他想,更限制級的鏡頭恐怕就要在街頭上演了。
他完全不能理解,一向很有把持力的自己,怎麼會這樣快就淪陷在情慾的漩渦裡?
她那雙迷惘的水眸看得他也跟著迷惘,分不清鼓噪的心代表著什麼含義,只覺得她酡紅的粉頰襯上那欲語還休的小嘴,著實是出奇的……好看!
他不是視她為煞星,對她敬而遠之的嗎?怎麼這會兒竟會禁不住她小小的誘惑,而做出這麼怪異的反應?
難不成他去煞到她了?古赫銘莫名地一陣加冷筍,雞皮疙瘩掉滿地。
不!不可能!這絕不會是真的!
衰三年就很不得了了,難道他還嫌不夠,希望一輩子衰下去!?
不,這一切只是過剩賀爾蒙所造成的生理反應罷了,什麼感受都是幻覺,任何情感因子部沒產生。他過分肯定地告訴自己。
他,古赫銘,絕不會讓這種悲慘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縱使掃把星具有美色,終究還是個掃把星,不會因為她的美色就降低帶賽的威力!古赫銘又過分強調地提醒自己。
「Golden……」嬌柔的嗓音伴隨著挑逗的吹拂,拉回了古赫銘的思緒,緊接而來的是女伴豐滿的胴體,魅惑地挨上他半邊身體。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恍惚,而這個發現連他自己都嚇一跳。
「嗯?」他皺眉瞇眼地把視線調向她,低應了聲。
看著她撩滿棕色與金色眼影的眼皮,和上了厚重睫毛膏、硬得彷彿會扎人的睫毛,對他眨呀眨地拋著媚眼,他腦子裡沒來由地又浮現邵耿菁那張清秀的淨白小臉。突然,那以前認為具有流行品味的妝容,此刻在他看來竟覺得極不順眼。
「你壞死了!不但遲到了半個多小時,來了也心不在焉的,你到底有沒有誠意跟人家約會嘛!」高麗倩使出超級黏功,媚若無骨地在他硬實的胸膛上摩蹭。
討厭!有多少男人排隊等著她的青睞,若非特別鍾情他充滿男人豪氣的勁帥外型,她怎甘容忍被冷落在一旁的鳥氣!
他恍神得這麼明顯嗎?古赫銘愕然。
嘖!美女當前,他幹嘛東想西想!眼前這個才是他喜愛的女人類型——美艷性感、熱情如火,那種青澀的小蘋果怎合他的胃口?
彈指間古赫銘恢復了往常神采,他黝黑迷人的眼底閃著壞壞的光芒。
「怎麼?已經等不及了嗎?」見她不斷在自己身上挑逗,他摟住她纖細的腰肢,調侃的暗喻外還附帶曖昧的揉撫。
「你不想嗎?我們一個多月沒見面了耶!」高麗倩對他拋個媚眼。
她想死他了!想他在床上銷魂的佔有、猛烈的掠奪……想花名冊裡那些男人沒一個能像他,讓她達到欲仙欲死的滿足!
「別告訴我,這一個多月裡你都禁慾吃素。」他扯出惡劣笑容,戲謔地揶揄,大掌隔著衣衫施以愛撫。
「我們走吧,去你家好不好……」高麗倩口乾舌燥地要求。
「我家不方便。」他沉了聲。
他甚少讓女伴進入他的私人天地,為的就是不希望自己的身份招來太多別有所圖的狂花浪蝶。
「好嘛,那去我家。」她失望地撇撇嘴,但她渴望他,只要能快,哪裡都好!
古赫銘滿意地給她一個吻。
「你確定能忍到你家?」感受她已飢渴得把手伸向他的男性驕傲,他促狹地笑說。
他就說他自制力向來很好吧!她都已經被他挑逗得慾火焚身了,他還是可以如此泰然自若,且堅定地維持原則,早先那個差點失控的吻不過是反常凸捶罷了。
「快走吧!」再不走,她就快要整個人撲到他身上去了。
瞭解她大膽露骨的作風,古赫銘僅是笑了笑,然後就摟著她離開,前往高麗倩的香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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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這樣觀念開放的女人來往,男歡女愛、各取所需,沒有誰該為誰負責的承諾,對他來說既方便又省事,完全符合他不愛受束縛的性格。
而今晚會爽快答應高麗倩的邀約,無非是貪圖她純熟的床上技巧,可以消消他近來特別大的火氣。
但,當他們情慾難耐,途中就找了隱密處,打算當車床族後,可怕的事發生了——
「怎麼了?」已幾乎全裸的她,從他的胯間抬起頭問。
高麗倩使出了渾身解數,就是為了討古赫銘的歡心,但沒想到,她的努力竟沒達到預期的效果!
古赫銘的臉色難看得不得了,從昂然挺立逐漸變為垂頭喪氣,他不禁一陣錯愕、震驚。
他看著她赤裸裸的胴體,卻想起那若隱若現的嬌軀;他看著她濃妝艷抹的臉龐,卻想起那張清新素淨的容顏;他看著她如狼似虎的狂野,卻想起那宛如溫馴小羊的嬌羞……
然後,他便發現他的「弟弟」逐漸對眼前這女人失去興趣,直到不理不睬。
怎麼會這樣!?他喜歡的明明是高麗倩這樣的女人,而不是邵耿菁那種類型的……
啊,他知道了,一定又是被帶賽了!看她有多毒,居然連跟她接過吻,就會衰到不舉!
「我做的不好嗎?還是你不喜歡這樣?」高麗倩問得很茫然。奇怪?自己取悅男人的功夫向來是一流的,怎會令他不滿意到「消風」?
他不語,伸手在她頭上施力,示意她繼續。
片刻,古赫銘開口了——
「算了!」勉強是沒有幸福的,最主要還是覺得自己的男性尊嚴受損,遜爆了。
究竟是他的問題,還是她魅力不再,勾不起他的興趣?努力的女人沒有得到最後滿足,懊惱得欲哭無淚。
整理好衣服,懷著一肚子的怨氣,古赫銘將高麗倩送回家,一路上悶得不想再多說半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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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纖麗的身影像趕火車般地衝進咖啡廳裡,其慌忙的模樣在氣氛幽靜的環境中顯得特別突兀。
早就入座等候的三名女人,在門上清脆風鈴聲響起之際,不約而同地停下了交談,一致朝門口看去。
「對不起、對不起,我遲到了!」邵耿菁忙不迭地道歉。
這每月一次的友誼聚會她從不遲到,可是這次她不但破壞了良好紀錄,還足足遲到了二十分鐘。
「說了要順道過去載你,你又不要,結果居然這麼慢來!」身為幸福婚紗館老闆娘,也就是在場三位的頂頭上司,曾楚寶直言抱怨。
「我去重配一副新眼鏡,所以才慢來。」邵耿菁氣喘吁吁地拍拍胸口,拿起桌上的開水就咕嚕嚕地猛灌。
「呵,你想通啦?早該把那副只能用在老處女造型的黑框眼鏡淘汰了!」身為專業造型師的楊娃娃自然是相當注重外在形象,她已經唾棄好友戴的那副礙眼鏡框有四年歷史了。
什麼老處女!?這詞兒真刺耳!
「喂,臭娃娃,你刺到我了。」一記凌厲視線直直射向楊娃娃。發射者乃芳齡二十有八,卻一直等候不到有緣人的曾小姐楚寶是也。
本來呢,還有和她同齡的寒又冰同她作伴,可前不久,她已經答應演藝界天王鈕聶勳的求婚,因此,在座符合「老處女」三個字的,只有悲慘的她了。
知道不小心踩到好友痛處的楊娃娃抱歉地吐吐粉舌,小手不自覺地順著她綁成兩邊的辮子。